第90章 重生的第九十天
“呵！真有意思！”
秦沐瑶轻笑了一声, 完全没有被祁烨、申长老当众指控的害怕和惶恐。
还别说，这祁烨对她够了解的，不用猜都知道信息从何而来，除了陆珩、白清尘不做他想, 只是秦沐瑶懒得跟祁烨掰扯。
没有证据的事, 祁烨可以推得一干二净。
“祁烨, 耍嘴皮子算什么本事, 只会显得你外强中干、色厉内荏, 其实要确定你有没有跟陆珩、白清尘沆瀣一气很简单, 你敢不敢以你的道心发誓，若是你们暗中有联系, 陆珩、白清尘偷盗藏宝库之事有你的手笔, 就让你心魔缠身，修为再无寸进。”
“我也不占你的便宜，只要你当众发下誓言，让我坦白师承来历, 或者同样以道心起誓, 证明我并非妖神盟奸细, 我都不会推脱。”
“刘国主、王爷, 以及在场的所有人共同见证。”
“祁烨, 你敢么？”
刘国主、刘文庭, 包括他们背后代表的刘氏皇族, 因着陆珩、白清尘、祁烨的身份有顾忌, 一步一步抛出证据, 试探贺知秋、申长老的反应，同时还要考虑到他们背后玄天宗和罗云宗的态度，秦沐瑶表示理解。
毕竟罗云宗、玄天宗不可小觑, 刘氏皇族做不到一手遮天。
只要不牵扯到她的身上，秦沐瑶不会多嘴，更不会多加理会，就当是看戏了。
谁知道祁烨胡乱攀咬，绝了她置身事外的心思。
那就赤膊上阵好了。
如今她靠山强硬，可不怕罗云宗、玄天宗报复，也不用像刘氏皇族那样心有顾虑。
“……”
祁烨阴沉着脸，半晌无语。
秦沐瑶的快刀斩乱麻，可说完全出乎祁烨的预料，一下子将他逼到了墙角，陷入极大的被动。
在祁烨看来，秦沐瑶面对这样的污蔑，想方设法辩驳，寻刘欣柔、杨重为她背书，甚至恼羞成怒跟他争论，都是有可能的，无论秦沐瑶选择何种方式应对，他都有后招等着。
却不想秦沐瑶根本不接茬，也不按常理出牌。
刘文庭眯着眼，乐得有人冲在前头，申长老欲言又止，看着祁烨有口难言的模样，忽然觉得无比心凉。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若是当真无辜，如何不敢发誓！
祁烨这个被宗门寄予厚望的弟子，恐怕是要废了。
“哈哈哈哈，秦姑娘此言大善！”杨重抚掌大笑，“祁烨，你要是真的无辜，应该主动发誓自证清白，不发誓就是做贼心虚！还不速度点，将你的誓言说出来，我们所有人为你见证！”
刘欣柔眼中一亮，转忧为喜：“祁烨，快发誓啊，大伙儿都等着呢！”
“我辈修士行事堂堂正正，休要做那等小女儿姿态！”
林司昭幽幽地加了一句。
江亦寒板着脸，语声平平地催促道：“以道心起誓，确实是个好法子，既然祁师弟自认清白，那就发个誓吧。”
“请祁师弟发誓。”
蒋逸飞犹豫了一瞬，终是出声道。
“祁师兄，还请发个誓。”
“是啊祁师兄，一个誓言几句话的事，很简单的。”
“祁师弟，莫要让大伙儿久等。”
江亦寒、蒋逸飞出声后，其他跟着进了昭云殿的各大宗派年轻弟子接二连三地开口表态，选择了站队秦沐瑶。
而领头的各大宗派长辈，都选择了观望，没有阻止弟子们说话。
自古人情债难还，这些弟子参与过朝阳湖一役，对秦沐瑶或多或少带着天然的好感，不会当出头鸟为秦沐瑶冲锋陷阵，有林司昭、江亦寒、蒋逸飞带头，帮腔两句却是不费力气。
至于罗云宗的后续报复，法不责众了解一下，他们还真不担心。
“清者自清。”
眼看着祁烨退无可退，忽然冒出一个不同的声音。
“让祁师侄当众发誓，显得对祁师侄极不信任，祁师侄年轻气盛，一时想不通，不愿意被人羞辱，也是很正常的事。”
贺知秋顶着各种各样意味不明的视线，不得不拉祁烨一把。
若是祁烨保不住，下面就轮到陆珩、白清尘。勾结妖神盟的罪名，哪怕翟老祖亲
自到场，都是压不住的。
“不如稍安勿躁，等祁师侄的师尊、师门长辈赶来，再商议后续事宜。”
贺知秋已经传讯回玄天宗，罗云宗的大能抵达之前，玄天宗也能得到足够的时间，来应对接下来大概率会出现的风暴。
以宗主、老祖宗对陆珩、白清尘的看重，说不定会亲自过来，到时候说话就有底气了。
“贺长老倒是好盘算。”
秦沐瑶似笑非笑地看向贺知秋，在贺知秋躲闪的目光中，一字一句地道。
“前些时日随家师拜访贵宗，无缘得见贺长老，甚为遗憾。一晃多日过去，回想当日翟老祖风采，似乎还在眼前，劳烦贺长老代为转达翟老祖，等家师得闲，定当再次上门打扰。”
别人不知道秦沐瑶的师承，贺知秋还能不清楚？
不过是装聋作哑罢了！
秦沐瑶跟贺知秋没交情，贺知秋没义务帮她说话，贺知秋选择冷眼旁观，秦沐瑶并不在意。
但贺知秋要当木头人，又不干脆当到底，中途跳出来拉偏架，秦沐瑶可不会再惯着他，怪只怪玄天宗从上到下一个样，明知陆珩、白清尘品性有问题，还要偏心包庇当成宝。
“贺长老，原来你认得秦姑娘，秦姑娘和贵宗还有这等渊源，你怎么不早说？”
刘文庭一脸诧异，看着脸涨成猪肝色的贺知秋，丝毫不给贺知秋蒙混过关的机会。
简直太有意思了！
刘文庭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今的地步。
祁烨完了。
一步错步步错，原本还能靠着申长老，靠着罗云宗的名头，拖延到罗云宗大能到来，或许还有转寰的余地。
可惜祁烨心存不良，想要拖秦沐瑶下水，出了这么个昏招。
反倒将自个儿作死了。
“贺长老，你知道秦姑娘的师承来历，不如由你介绍一二？”
刘文庭毫不犹豫地落井下石。
贺知秋支支吾吾，没料到秦沐瑶、刘文庭两人一搭一唱，如此不给面子，但要他否认秦沐瑶所言，他又没那个胆子。
他确实没见过秦沐瑶，却不代表他认不出来。
见贺知秋不答，秦沐瑶转向祁烨，语声如山涧溪流清凉：“祁烨，白清尘告诉你那么多，就没告诉你我师从何人？”
倘若祁烨知道她是苏天命的唯一传人，秦沐瑶还真不信，祁烨能毫无心理负担地向她泼脏水。
祁烨：“……”
秦沐瑶猜对了，白清尘确实没说过。
此时的祁烨有点懵。
却能够隐约察觉到，秦沐瑶的身份来历恐怕不简单。
秦沐瑶微微一笑，对刘国主道：“刘国主，家师曾经交代我，若是有幸见到刘国主，就代他向国主问声好。”
刘国主一怔：“尊师是？”
秦沐瑶没直接回答：“二十八年前国运推演，国主可还满意？”
二十八年前？
国运推演？
刘国主有一瞬间的惊讶，随后猛地起身，喜形于色。
“尊师可是姓苏？”
秦沐瑶点头：“正是。”
“多年未见，没想到苏前辈收了如此佳徒，可喜可贺。”
刘国主一脸激动，看向秦沐瑶的眼神变了又变，讶异，欢喜，又带着一丝敬畏。
“诸位，秦姑娘是故人之后，绝对不可能跟妖神盟有关系，类似的话休要再提，否则就是与我、与刘氏皇族作对！”
刘国主想都不想，将秦沐瑶护在羽翼之下，态度跟刚才相比天壤之别。
苏天命的弟子，只有没机会施恩拍马屁的。
至于秦沐瑶说谎骗人，刘国主根本没理由怀疑，贺知秋就在那站着，秦沐瑶真有什么不对，他会干看着不反驳？
“不必再浪费时间了，陆珩、白清尘失踪不见，我刘氏皇族自会找玄天宗讨个说法。”
刘国主一改之前的拖拉，一锤定音道。
“祁烨，该发誓的发誓，该解释的解释，不要再心存侥幸，你逃不过去的。”
居然敢攀咬苏前辈的弟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刘国主幸灾乐祸地看向申长老。
自寻死路！
申长老要是聪明，就该弃车保帅，用祁烨摆明
罗云宗的态度，不然就要倒大霉了。
但刘国主一点都不同情。
因着刘欣柔的关系，刘国主对祁烨从开始的欣赏到后来的不喜，再到如今的厌弃。
“祁烨！跪下！”
申长老感受到刘国主的目光，早已心头寒凉。
二十八年前，推演国运，姓苏。
这几个信息加在一起，在申长老的脑海里组成一个让他肝胆俱颤的名字，下意识地朝祁烨怒喝，神轮境巅峰的气势碾压过去。
“以道心为誓，或者将你知道的从实招来！”
祁烨眼前一黑，脑子一片空白，意识海轰隆隆震荡，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道心为誓，一旦说假就会心魔缠身，生不如死。
祁烨当然不愿。
但此时此刻，已经由不得他了。
申长老亲自动手，用震慑神魂的法子质问，祁烨想瞒都瞒不住。
“是陆珩、白清尘觊觎玉骨花和万年蜃珠，许我好处请我帮忙，剩下的都跟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