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来自南疆的袭击
“这是南疆的手段，行凶者多半是个苗人。”
黎羽止住李天雄的惊讶，继续道：“这些人身上没有伤口，倒是裸露的皮肤上都有一个红点，很像是小型昆虫咬的；再看他们嘴唇发紫瞳孔涣散这是毒发的症状，又是同时倒下的，该是同时受到的攻击，因此我猜测凶手是个善使毒虫的家伙。”
“据我所知契约毒虫的灵师在南疆最为普遍，当然，这些还不足以说明凶手是个苗人，内地也有使用毒虫的人，最重要的线索还是在黄队长身上。
“黄队长眼神呆滞，后颈处有个小洞，我曾在一本介绍南疆术法的书上见过类似的情况。书里说南疆有一种蛊，能够顺着人的血管爬入人的大脑，进而控制人的思维，控蛊者想要知道什么被控者都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还有这种蛊非常恶毒，控制人的大脑同时会对大脑造成不可逆的损伤，就算事后杀死或取出被控者也会变成痴呆儿。”
即便以李天雄的悍勇听到此处也不由得脸色一片惨白，声音带着颤抖道：“这么说许老弟是治不好了？”
黎羽点点头，心有戚戚道：“此蛊极为难得，非大巫不得炼制。入人脑就会寄生其中，离开少顷就会死亡。因此我猜测凶手是个苗人，并且多半还是个地位尊崇的巫师。”
“啪啪啪啪——”一阵鼓掌声。
“小沫那丫头时常夸你见多识广，今日一见果然所闻非虚！”顾清源推开房门拍着掌走了进来。
“顾老！”李天雄和黎羽忙转身打招呼道。
“南疆众巫刚刚袭击了我的镇长府。”顾清源笑眯眯地说道，就好像闲话家常，但是熟悉他的李天雄却是知道这个镇长越是发怒越是平静。
“他们岂敢？”李天雄双目圆睁暴喝道，真的好似一头怒熊。
“他们怎么不敢？这不才走么？”顾清源摆摆手安抚一下部下，带些诙谐的语气道：“还伤了咱们四五人呐！不过让我留下两个，本想请那两位做做客，哪成想都死了。真是好生晦气……”
“小伙子，你来猜猜他们所为何来？”顾清源天马行空般的转折一时让黎羽有点懵。
黎羽刚要说原因，蓦地见到顾清源意味深长的笑容，遂改口道：“看顾老的神情定然是了然于心，小子就算猜对也不过是博您一哂。您老还是不要让我献丑了！”
“没想到你这小子狡猾得像个狐狸，倒是你的小狐狸憨憨的！你俩是不是调换过性格了？”顾清源瞪眼道。
见黎羽只是憨笑，伸手遥点了点他道：“现在我对你也有点好奇了。这次苗人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是为了韩堰的使灵。”
“为了韩堰的使灵？那只火灵雀有什么稀奇的？”李天雄迷糊了。
“叫你多读书，你就是不听！一天到晚就知道打打杀杀的，让你批写几个公文都能给我弄得错漏百出！”顾清源怒道，这老头在私下里对李天雄从来不客气。
看着李天雄唯唯诺诺的样子黎羽就想笑，还是有人能让这个李大熊吃瘪的。
“不过这次还真不怪你！这世上知道凤凰蜕化的前身是火灵雀的还真不多！”
也就这样说话的人是顾老，换个别人非得让气歪鼻子的李大熊把他鼻子打歪，黎羽心里暗笑，憋得好不辛苦。
“那个四级灵师亲自出手对付火灵雀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能够引得大巫出手且出手时还带着几分拘谨和恭敬实在太反常了。”
顾清源略略沉吟便继续道：“早些年我曾遍走苗地，那里有几个部族都是以凤凰为图腾，或者干脆自称凤凰后裔。那些人对于凤凰的信仰近乎狂热，若是让那些人知道自己的图腾被人类给契约了非得抓狂不可。这次我怀疑是有人故意在苗地散播凤凰出世的消息。这批来的苗人很可能只是第一波，今后还会有更多的苗人到来。”
“那清源镇岂不是要乱了？”李天雄倒吸了一口凉气。
顾清源没有理会李天雄，反而是看着黎羽道：“小家伙可还有什么补充？”
黎羽想了想，正色道：“顾老这么看重小子，黎羽受宠若惊。南疆的苗人我确实也知道一些，那些人对先祖或图腾的崇敬非我们所能想象。但也因此这些拥有相同先祖或图腾的部族都自认正宗，别家供奉自家的先祖或图腾就该受到自家节制，最后的结果就是相互敌对攻伐，强的部族灭了弱的部族，大的部族吞了小的部族，到如今还在信仰凤凰的有名的部族应该还有五家。这五个部族目前互相都奈何不了对方，已经形成了一个脆弱的平衡。凤凰很可能会成为打破这个平衡的重要砝码。
“这五个部族的实力都不可小觑，其中有三家拥有四级灵师，二级三级灵师更不在少数，这次为了凤凰想必来的都是主力。还好这些部族几乎不可能联合，否则清源镇有覆灭的可能。”
“嗯，我在苗地亲身感受过各族之间的矛盾，要他们联合行动确实不大可能。不过这些人即便不合作，任由他们来清源镇折腾，我们也会元气大伤！”顾清源捻着胡须道。
“这是军事范畴的事了，我想李队长应该比我这个外行人更能拿捏得准分寸。”《灵墟》中就是李天雄做出的布置和应对，确实起到了重要的作用，黎羽可不想事事出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目前所发生的事都在原本故事的轨迹中，黎羽还能很好地解决，完后还会受到清源镇的重视甚至重用，但是他的参与势必会改变原本的轨迹，并将接触到无数原本轨迹中没有出现过的问题，那时他要怎么办？
至少目前他的表现就已经引起了顾清源和李天雄的好奇和关注，若是表现得太逆天说不得就会被人家放在显微镜下观察推敲，这可不是黎羽想要的，至少在他实力不足的时候要尽量避免的。
两个来历不明的人，其中一个头角峥嵘、惊才绝艳，世人就会想要发掘他的一切，调查他的过往，推敲他的行事风格和手法，猜测他的想法和目的，最后找出他的强项和弱点，这是非常危险的；而另一个籍籍无名、庸庸碌碌的，就没有什么人愿意费力气去探查他的一切，就算问起他的过往也不过是无聊之时闲话的家常。
黎羽身上的秘密太过惊人，若不是为了多换取一些资源加速自身的成长，他宁可做那个庸庸碌碌的人。
李天雄探询地看了看顾清源，见他点头才道：“我也只是有了个想法，具体行动还要推敲。这五个南疆部族的总实力我们比不了，但如果只是收拾一两家的话肯定会有余力。假设这五个部族不会联合，他们都是单独行动的话，那么从他们收到消息，到准备的时间，再到过来的时间必然会出现差异，这之间的时差就是我们单独收拾他们的时间。”
“不过这么做需要准确的情报辅助，我需要情报部队的配合。”
“嗯！确实可行！明天起我会让玉玲全力配合你的行动，如果发现四级灵师就由老夫亲自处理。”顾清源点头道。
“谢顾老！”李天雄忙表示感谢。
“我们当下的敌人是南疆巫族，有好多神秘诡异的手段，我们的战士没有接触过，真到打起来势必要吃大亏。目前我们需要尽可能多的了解他们的手段，找出针对的方法，让战士们抓紧演练配合。”顾清源顿了顿，看向黎羽道：“这个任务就交给你配合李队长去做吧！”
说罢不待黎羽拒绝，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丢给他道：“所谓皇帝不差饿兵，这里有一枚凝元丹，正适合你的使灵提高到战斗体使用。”
被人拿着胡萝卜引着上钩了，黎羽除了苦笑着感谢还能说什么？
清源镇内的一间客栈内，两个大汉透过大开的窗口观赏清源镇的雨景。准确来说是一个绸衫中年人摇着折扇在独自观赏夜景，另一个赤身大汉正全力对付一头烤乳猪大吃特吃。
“啪”的一声响，文士收起折扇道：“看来是结束了。”
“想知道情况直接去镇长府就好！大晚上的在这里看雨玩！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赤身大汉咕哝道。
“雨下得那么大，我怕淋湿啊！”文士用扇柄敲着桌子，拿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呃——”赤身大汉一口肉噎到了，左手用力敲打自己的胸膛发出“咚咚”的响声。
“老四，这么多年了你的吃相就不能改改？”文士递给壮汉一杯茶道。
壮汉接过茶杯一饮而尽，连里面的叶子都吞进了肚里，又拍了拍胸口才道：“要你管！你就不怕那些家伙把那小子弄死，他们可是奔着那只鸟去的。那小子要是死了，那只鸟也会受到契约反噬，估计三五年都蜕化无望了。”
文士轻蔑地哼了一声道：“那些南疆土巫这么些年偏安一隅自大惯了，总以为带着一只王级使灵就能为所欲为。那顾清源是什么人？王级第一人或许夸张，但前五位还是有的。让他们去撞撞钉子也好，涨了教训之后才会乖乖地按我们的安排办事。”
“你总是有道理！还不是让魏青给搞懵了，巴巴跑来清源镇给人当保镖！”壮汉不满道。
“我承认魏青这一手确实出乎我的预料。估计凤鸣山和少君山的两次挫折让他疯了，为了找那两个小子报仇不惜把南疆的人引过来。我是需要有人将水搅浑，但不是这个时候，况且那几个土巫都想做那捉鱼的人，情况确实有些棘手！”
“那你打算怎么办？”显然文士承认失误也超出了壮汉的预料，声音居然有些关切，“要不要我去把那群猴子都灭了？”
“没有必要！想必此刻的顾清源已经非常窝火了，我们只需在必要的时候稍稍引导，就让他们互相折腾去吧！”文士抖开折扇道：“我俩看护好那个小子和那只小凤凰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