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舞蹈时间
“现在是舞蹈时间，请十位嘉宾按照排名分两列站好！”一杯酒还未饮尽，突然传来小潘的声音。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茫然了，他们愣在原地，面面相觑了几秒，然后才依话而动。
不一会，一群人便已经移步到宴厅中央，他们按照要求列队，商慕艺站在了右侧那列的第一个位置上，他的左手边是宫凌智。
“请大家面对面而站！”小潘继续指示。
商慕艺依照要求向左转身，等到与宫凌智面对面的那一刻，他神情多少有些不太自然，为缓解尴尬，他朝后边瞥过去，却意外发现队伍末尾有四位服务员加入其中。
商慕艺觉得奇怪，正蹙眉思索着这是要跳什么舞时，突然听见了韶角凯的惊呼，他哀叹道：“该不会是要跳乡村舞[1]吧……”
闻言，商慕艺忍不住向自己的舞伴瞅了一眼，正巧碰见宫凌智朝他瞥过来的眼神，两人目光相遇，这下他的不自在程度就更深了。
乡村舞是一种十分古老的舞种，距今已经有快五个世纪的历史了，它不仅是旧社会某些地区上流阶层中流行的活动，还是当时男女双方缔结良缘的契机。
怎么会让他们跳这种舞呢？商慕艺烦恼极了，还未来得及多想，他已经听见小潘的指令：“音乐起！”
话落之后音乐续上，轻柔舒缓的古曲缓缓流淌而出。
身为首排的领舞者，此刻商慕艺不得不动作，他迈腿朝前走，再回身绕着韶角凯转了一圈。
宫凌智和他一样，也是以闻冥徵为轴心转圈。
转圈结束，两人碰上之后再拉手，松开手后他们回归原位。
等他们站定了，韶角凯和闻冥徵行动起来，两人做了和他们之前一模一样的动作。
接着，商慕艺往左后方移动，闻冥徵向右前方移动，他们互换了位置，再然后宫凌智与闻冥徵交换位置，新队伍形成。
就这么怀着奇异的心思沉默地跳了一轮舞之后，韶角凯终于憋不住了，“你们仨倒是说句话啊，还有小潘这是想干嘛啊？”
听见抱怨，闻冥徵淡淡开口，他打破韶角凯的自言自语：“总不可能是希望我们在赛前联络感情吧。”
“所以估计就是想看我们唇枪舌战了。”宫凌智顺着他的话，道出了言外之意。
商慕艺一点即透，最近仅剩下的10位选手之间的交流越来越少了，除了他们五个属于特殊情况之外，大部分人在碰见对手时几乎只给淡漠的眼神，是根本不会聊天的。
硬逼着社交，话语间必定是要夹枪带棒的。
“唉……四个大男人跳这种舞简直尴尬死了。”对舞蹈痴迷的韶角凯头一次“诋毁”了自己的热爱。
闻言，其他三人禁不住低声发笑，让这个小团体的气氛总算回归正常，
冼羽晟听见了声音，便向手拉着手转圈的四人组投去渴望的目光，此时的他有些欲哭无泪。
因为是第五名的关系，他排在了左列第三行，他的搭档是时风，与之配合的是陈隐和夏行杰，这几人和他都不太熟，大多数时候他们都是互为对手的，稍微给他亲切感的人就是陈隐，于是他向他投去了友好的目光。
这边，转完圈之后，商慕艺和宫凌智站在了第二列。第二轮舞蹈开始了，与他们搭档的人变成了陈隐和夏行杰。
在转圈移步过程中陈隐笑着向他们打招呼，商慕艺想起了之前的事，便笑着回应了。相比之下，夏行杰的态度就有点冷淡了，不过他不在意。
向外绕圈再过人，乡村舞的动作十分简单，就是不断地重复着这一的过程。
后面几轮，商慕艺同宫凌智先后与仿生服务员，还有孔墨书、鲁衡搭档成组，直到他们成为末列了，这支舞才算完。
然而，在音乐停止后，小潘又颁发了新指令：“现在请一至五名站到右列，六至十名站到左列。”
新的搭档配对成功，新的音乐接替响起，新的话题孕育而生。
这一次商慕艺与时风成为了搭档，结果可想而知，不过尴尬的人不是他而是时风，他俩拉手合跳时完全没有说话。
意外的是宫凌智居然也没有问候时风，商慕艺猜测这多半也是因为剽窃创意所致。
所以，陈隐倒成了四人里面最活跃的那个，他时不时会在冷场时找到话题，企图缓和气氛。不过，收效甚微。
终于，在跳完两支舞以后，他们没再听见新的舞蹈指令，一得到解放，队伍很快散开了，有的人往餐桌边走，有的人寻找着座位。
商慕艺、宫凌智等五人自发地聚到了一起。
与朋友汇合后，韶角凯头一个抱怨起来：“这舞跳得我身累心更累。”
“确实。”闻冥徵附和。末了，他看着冼羽晟说，“你看羽晟到现在都还焉着呢。”
听到自己的名字，冼羽晟没精打采地抬起头，今晚被迫孤军奋战，让他意识到自己离开了这个小团体什么也不是。
瞧他一脸愁眉不展，商慕艺觉得有些好笑，让一个纯良少年与一群不熟悉且有敌意的人周旋，确实难为他了。
好在自己是个不喜欢社交的人，也很少主动找话与人交流，他没这些纠结。
他们一边聊天一边吃小点心，就在韶角凯提问这场宴会什么时候才结束时，消失了许久的声音再次传来了，小潘说：“现在请大家移步用餐室！”
“好吧……看来还有一会。”韶角凯再不用别人回答他的问题了。
于是众人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和瓷盘，他们在服务员的指引下，进入宴会厅右侧的一个房间里。
进门之后，商慕艺停下脚步，他习惯性地环视餐室里的环境，眼前的这地方不算太宽敞，光那张长桌几乎就能横亘左右。
墙壁和天顶的装饰物全部都是对称存在的，看起来严谨而呆板，一盏枝形吊灯垂坠而下，发出的亮光十分有限，所以室内很昏暗。
目光回到正前方，他看见服务员已经走到了桌子的那头，“他”在正中央的那把椅子上放了一个圆球投影仪，接着小潘的三维图像出现了，光晕如同一个正三角形。
现身之后，小潘先做了一个调整姿势的动作，随即才把视线移到了站在门口的他们身上，然后它笑着欢迎说：“今晚我将和你们一起享用晚餐，大家都快坐下吧！”
一起享用晚餐？它一个虚拟形象要怎么吃饭，众人心生疑惑，于是便变得更加畏缩不前了。
就这么僵持了几秒，最后门口这边终于有人动了。是商慕艺，他迈步走到桌子的另一侧，在小潘右手边坐下了。
在有人打头阵之后，其他人也跟着行动起来。
宫凌智本打算坐在商慕艺旁边的，然而他慢了一步，被陈隐抢占了先机，最后只好坐在左边的第三个位置上。
商慕艺转头发现旁边的人是陈隐时，也诧异了一下，不过并没太在意，心想他会亲近自己大概是因为今晚跳舞时的闲聊吧。
紧接着，韶角凯、冼羽晟和闻冥徵在宫凌智右手边的三个空位上落座。而时风、夏行杰、孔墨书和鲁衡则坐在了小潘的左侧。
待所有人落座后，中心位的小潘看了看分立它左右的10位选手，然后对恭敬站在它身后的两位侍者说：“上菜吧！”
烤鳗鱼、烤全羊、无酵面包、蘑菇、豆类……用精美瓷器盛放的美味佳肴一下子铺满了整桌，每个人面前的水晶酒盏里也都被斟满了葡萄酒。
“请大家尽情享用我为你们准备的晚餐！”
尽管小潘像个好客的主人说了招待的话，然而一开始大家都没有动。
这次，宫凌智以身试险，他拿起面前的刀叉，就近从烤全羊的餐盘里切下一块肉，然后再用叉子叉起，放入口中细细品尝。
在他之后，商慕艺和陈隐也跟着拿起了刀叉，最后所有人都一手持叉一手握刀。
在意识到这可能只是一场单纯的宴会之后，用餐的气氛逐渐活络了。慢慢地，他们三五成群，凑在一起聊天。
“这烤鳗鱼的味道还不错，你要不要尝尝？”宫凌智越过陈隐的背，向商慕艺建议道。
陈隐听了便附和：“是真的挺好吃的。”
“哦。”商慕艺已经饱了，他早放下了刀叉，刚动了想品尝的心思，然而连手都还没抬起，就听见小潘恼怒的控诉：“没想到我在场，居然还有人敢做手脚！”
这一句话仿佛是一个定身咒，所有人在那一瞬间都不由顿住了，他们表情不一。
不过很快，桌子右侧的夏行杰、孔墨书和鲁衡便恢复如常了。
于他们三人而言，明天的比赛只是走个过场而已，因为他们已经放弃争夺的心思，是不会再做什么小动作的，所以小潘说的人不可能是他们。
时风的自我定位虽然早就清晰了，但耐不住他对这个话题产生了兴趣，他直接忽略了左手边的三人，把头瞥向对面。
这时，忽闻背后侍者之一的仿生人压低声音对小潘说了句：“已经换好了。”
什么意思？他不解。
相比桌子左侧的四人，桌子右侧的人反应相对激烈。
最边上的韶角凯、冼羽晟和闻冥徵不约而同地向小潘看过去，想弄明白它说这话的意思。
不过，冼羽晟虽然很惊讶，但却集中不起精神，不知道是吃得过于油腻了还是怎么的，此刻他有点想吐。
小潘旁边，商慕艺已经在脑中思索着这所谓的顶风作案指的会是什么，然而因为目前什么都没有发生，所以他一头雾水，他朝背后的宫凌智看去，询问他的看法。
宫凌智以摇头做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