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棋逢对手
第二组便是《征途》对战《生》了，第一组对战彻底结束后，商慕艺便领着队伍进候场区做准备了。
稍显狭窄的空间里，冼羽晟正在原地踏步，嘴上一直是重复着“怎么办”和“我好害怕啊”两句话。
商慕艺笑，他边戴耳麦边安慰道：“别担心，像在练习室那样表现就好。”
说完，他眼睛扫向其他队员，发现除了韶角凯和闻冥徵稍显镇定外，其余人都有些焦虑。为鼓舞士气，他便抬起手提议道：“要不，我们加个油！”
于是，9个人将右手聚拢在一起，并齐声说“加油”。
他们喊声挺大，声音飘出候场区，传到了摄影棚里。
宫凌智听后禁不住弯唇一笑，他没想到商慕艺看着性子冷淡，但还挺有领导力的，他开始期待表演了。
“哦？”小潘显然也听到了助威声，于是顺势介绍起来，“看来我们的选手已经做好准备了，那么接下来请欣赏《征途》！”
舞台的灯光霎时间熄灭了，在黑暗与安静之中，《征途》队伍的9位队员悄无声息地走上舞台。
伴随着古琴清越明静的声音，灯光再次被打开，它照亮了五边形的表演舞台，大鼓、战旗等传统元素被搬上场，浓烈的红色背景下是黑色笔墨描绘的金戈铁马的古战场。
舞台中央，一群身着黑红配色长袍的年轻人站成三排，最前面的人便是商慕艺，他穿着龙纹刺绣的圆领袍，左边脸颊上有一道血痕，扮相古典清冷。
在古琴和锣鼓交织缠绵的前奏结束时，他奋力地将旗帜抬手一扬，然后开始一边动作一边唱歌。
只是刚听了头一句，宫凌智便将眉头一皱，因为他发觉商慕艺进慢了，紧张吗？宫凌智排除了这个答案，连初舞台那种情况都不见他丝毫慌乱，眼下似乎也不太可能，所以到底是什么导致他发挥失常了呢？
就在这时，他看见商慕艺趁着与韶角凯换位的同时将头一歪，然后摘下了右边的耳麦。
是耳麦有问题吗？宫凌智猜测。
耳麦的确有问题，商慕艺根本没想过会在自己身上发生这种事情，他原以为小潘首轮比赛的惩罚措施足以起到警示作用，然而是他天真了。
昨天彩排试音时他的耳麦还完好无损，到底是谁？商慕艺暂时猜不出来，况且也没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他迅速调整好自身状态，继续认真表演。
队友们并不知晓他的耳麦有问题，但都发觉他第一句歌词进慢了，好在他应对得及时，仅唱了两句，便回到了旋律之上，于是大家放下心，做好自己的事。
台上人表演越发进入状态，台下人也看得无比过瘾。
宫凌智目视前方，这首歌如同它的名字一样，唱出了年轻人快意江湖的雄浑抱负。无论是韶角凯凌厉的舞蹈，还是闻冥徵的烟嗓rap都很出彩，就连冼羽晟的戏腔也展示得不错。
当然，表现最亮眼的人还属商慕艺。《燃夏》宫凌智还记忆犹新，《征途》又呈现出完全不同的新面貌，一周以前他是活力四射的阳光少年，一周以后他是顽强拼搏的热血少年，塑造能力是真的强。
这样一个在唱功、舞蹈和台风，甚至应变能力都很出众的人的确值得他如今的声誉。一曲终了，宫凌智诚心诚意地为对手鼓掌。
“哗哗哗！”还算悦耳的掌声让站在舞台中央的商慕艺心宽了一大半，他暗自安慰自己，毕竟他自认为不可能这一场就被淘汰。
他随队伍退离舞台，同时对手也起身开始做准备。
他前天才看过b组的练习室，当时他们的表现可以打到8分，可公演舞台和练习室舞台还是有很大差别的，没准今天这组的演出会超出他的想象。
b组舞台灯光由银白色主导，变化的只是打光方式，但丝毫不显单调，反而营造出了一种极简的高级感。
他们全员穿着黑色西装校服，梁尘承担开场part，发挥稳定。
等他唱完，宫凌智拿起手麦，他站在逆光的剪影下吟唱，一开口便是慵懒性感的低音炮，听感十分好。
今天的他疏了一个大背头，还戴了一副金丝眼睛，整个人看起来禁欲难攀，特别符合他身上的矜贵气质。
这个舞台呈现出的效果非常之好，是可以打10分的那种程度，梁尘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舞台实力的确没得挑。
不过，表现好的除了他之外，还有宫凌智，这支舞里扭腰、顶胯、扯领带的动作一个不少，然而他做来竟丝毫不显油腻，反而还让他带上了独特的魅力。
商慕艺不由眼前一亮，他实在惊讶，宫凌智并非唱跳歌手出身，甚至已经远离娱乐圈多年，然而在短短一星期的时间里，他就成长了许多。
商慕艺想，若是再多几轮这样的比赛，宫凌智的表现一定会超乎想象。
“好，‘逐梦’主题的对决也落下帷幕了，现在请两队选手站到舞台中央，同时请台下选手为他们投票！”舞台不知不觉间结束了，小潘的话唤回商慕艺的神思。
他起身，然后领着韶角凯、闻冥徵等一干队友站到舞台左侧，这期间小潘还在重复着规则：“记住，在两个舞台里，一人共有9次投票权！”
不多会儿，台上18人已经并排站好了，所有人都露出一副等待着评审评判的认真模样。
商慕艺望着对面即将为他们投票的72位评审，心态不如先前那般好了，他有些犯嘀咕，因为在场的大都是混娱乐圈的人，所以他的小失误在外人眼里可能不太察觉得到，但是到了这里，便被无限放大了。
明明内心是清楚这点的，也已经做好了心理预设，猜测着很可能这一次他的票数会减少，毕竟他的表演的确有刺可挑，可若是真的败给了对面的人，他会觉得特别不甘心。
正在这时，他瞟见对面的梁尘正在看着他，甚至在与他目光对上时，还故意露出了一个挑衅的微笑。
相比之下，旁边的宫凌智表现就含蓄多了，他脸上的表情始终淡淡的，只有一双眼睛透露出丁点儿情绪，似乎也在期待着自己的反应。
“首先是a组，请为1号选手商慕艺投票！”
小潘的话促使商慕艺把视线移回到观众席上，果不其然，他看到了2盏没有亮起的灯。
一丝忧虑涌上他的心头，对手实力强劲，眼下局势有些不乐观，他仔细察看情势，好在韶角凯、闻冥徵的票数与他的相差并不大，冼羽晟的稍微有点差距，但也还好。
“现在是b组，请为1号选手梁尘投票！”
几分钟之后，投票转到b组。放眼望去，商慕艺看到了台下的3盏灰灯，他再向梁尘瞥去，发现他的笑容收敛了一些。
“请为2号选手宫凌智投票！”
4盏灰灯，也就是说68票，这成绩对于业余选手来说是极高的评价了，果然这一仗有些难打啊。
后面的，商慕艺没再仔细看，直到传来小潘贴心地提醒，他才回神下台。
之后“离别”、“失败”和“友情”组的pk队伍依次上台。终于，在下午五点时，十个舞台全数表演结束。
“好，现在10组舞台已经表演完毕，接下来让我们来看看本次公演的舞台总排名情况吧！”
后方的大屏幕上出现了排名表，商慕艺转头看过去，然后他的眼神不自觉闪了一下，实在是因为结果有些出人意料。
“让我们恭喜商慕艺以及他所在的《征途》队伍！”小潘的声音里充满了激情。
他有点懵，比他更懵的是梁尘，因为梁尘的得票居然为零，这显然不符合常理，毕竟刚刚在投票环节上为他投票的人并不少。
商慕艺大脑飞速运转起来，思忖了片刻，他最终得到了答案，所以那个破坏他耳麦的人就是梁尘。
小潘似乎知道这个结果会让全场诧异，便漫不经心地解释道：“我记得我说过，让你们别在我的眼皮底下做小动作，因为你们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得到。现在通报，梁尘因为以不正当的手段设计对手，票数作清零处理，并且丧失比赛资格！”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然后银幕上出现了一段视频，视频上的人正是梁尘，他在开场候场期间趁人不注意时，动了贴有商慕艺名字的那副耳麦。
看完视频，全部选手都将目光投到梁尘身上，他先前的淡然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眼下他整个人面色紧绷，除了作案过程被公布的羞愧之外，更多的是担忧。
他在想失去比赛资格是什么意思，普通的失去比赛资格很好理解，可到了这里很可能会有另外一层意思。
想到这一点的人不止他，商慕艺、宫凌智，还有其他选手都在等着小潘发话，因此摩羯宫里一时寂静无比，恐怕连掉根针都能听见。
“哈哈哈！”突然，一片尖厉的笑声钻入耳朵，小潘打趣地说，“怎么大家都这么严肃，我又不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它的话让在场所有人不由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原来这场游戏也并非你死我活，梁尘虽然行为卑鄙，但还罪不至死。
“好，接下来让我们来看看本次公演的个人总排名情况吧！”小潘的语气有几分调皮，然后它解释道，“排名依旧按个人票数分为a、b、c三个等级，首先公布进入b级的30名位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