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母子的较量
程峰的心情是错复杂的，他不想去面对江云，以及接下来的婚事。不想面对父母对他的质问。
他想将昨天发生的一切都坦白出来，他甚至有种希望，由江云提出来不结婚也许更好，那样他就能去苏城找自己心爱的她。
当他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9点半了，平常早该进房间休息的程妈妈和程爸还有在客厅等着儿子，两人一脸的心事重重，程峰照常换了居家鞋，在沙发默默坐下。
程珊已经进自己房间了，她怕因为自己的“告密”，程峰的情绪对着她，先躲进房间为妙。
看到儿子回来了，程爸爸叹了口气，也端着他的保温杯进了房间，平常儿子的事都是老伴管得多，他和儿子都是内敛性格的人，也不知怎么去和儿子讨论感情问题。
客厅剩下程峰和程妈妈母子二人。
程妈妈看着同样面上闷闷不乐的儿子，心里很是心疼，她已经从程珊口里知道了程晓音来电话的事，她已经猜到昨晚上儿子应该是和程晓音一起过夜了。
程妈妈看着坐在身边的儿子，已经是接近18米的大高个，那张长得有几分像老伴年轻时的面庞已日渐成熟，眼晴下有淡淡乌青，明显是一夜没睡，以她的经历，无从去猜想儿子与程晓音渡过了怎样的一夜，她只是觉得，儿子为了这个女娃，太着迷了，像中了邪一样。
她还觉得，这个女娃也不是什么好女娃，明知道男方要结婚了还这样千里迢迢过来，太随便了！
又想到这样辛苦熬过来的几年，一夜间儿子好像又回到了过去，她的心里充满了担忧。
下周就要办婚礼了，江云也怀孕三个多月了，这要是传到江家那边去，还不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儿子，妈问你，你告诉妈，你这昨晚去哪了？”看着儿子锁着的眉头和带着心事的眼睛，当妈的决定单刀直入的问。
程峰侧首看一眼妈妈，她今年50多了的人了，因为常年陪着父亲在外奔波，两鬓角早早已经有了白发，眼角的细纹也比同龄人多许多，这几年为了自己的感情问题，应该也是操了不少心，他的心里不免有一丝悔疚。
虽然有悔疚，但是他还是一点也不想隐瞒，他直视着妈妈的眼睛，轻声说道“我昨晚和程晓音在一起，她从苏城来看我。”
他看到妈妈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难过，她的声音甚至带着一丝无奈“你们一起了？一起过夜？”
“是，我们一起过夜了，我爱她。”他坦白的回答，心情好像反而轻松了些。他早就想和家里人挑明了，他就爱程晓音，一直都爱着。
儿子的坦白让程妈妈有点震惊，她理解不了这种感情，她们这一代的人，自父母辈开始，都是家里安排了相亲，互相看对眼了，相处几个月就定下，提亲，过彩礼，核八字，领证，摆酒席，生儿育女，也就过了半辈子。
她的母亲是这样过来的，她的姐妹也是如此，她们的婚姻也安安稳稳平淡一世。
她不知道，儿子为什么这样在乎程晓音，明明江云的条件也很好，从长相和家境还有脾性，应该不会比程晓音差，她不理解儿子为什么非要在程晓音这棵树上吊死！
江云都怀孕了，儿子还不能收心还惦记着另外的女人，这事情传出去，云城人的闲言碎语就能让程江两家都没有颜面！
她痛心儿子的不争气，愤恨儿子的不懂事，她强压着情绪，想尽力去说服儿子
“儿子，珊都和我说了，你也给妈说说，你到底是咋想的？你可不能糊涂呀，还有几个月你就要当爸爸了，你的孩子就要出生了呀。”
“…………”程峰没有吭声，只是默默低下了头。
看到儿子低下了头，并不说话。程妈妈又接着说“你妈这一代人不像你们现在的年青人，总是情呀爱呀的挂在嘴上，也不像你们这样要爱得死去活来，但是男人只要赚钱养家，不在外面沾花惹草，女人只要能生孩子，能照顾好一家老小，夫妻就总是能过一辈子。”
“…………”程峰仍然没有说话，抽出一根烟点上，用力的吸着，吐着烟圈。
程妈妈趁势而上，接着说道“你和江云都要结婚了，你在外面还和别人一起过夜，你这样是对不起江云！”她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责备，恨铁不成钢的责备。
“妈，我知道。”程峰总算说话了，妈妈的话他听进去了，心里很难过，他想，妈妈不会理解他对程晓音的感情的，如果不理解，就更不会支持了。
“你和她那个程晓音说了你要结婚没有？”程妈妈接着问儿子，她想知道儿子真实的想法，她要努力将一切不利于程江两家婚期的苗头都掐死在摇蓝里。
“说了……”他回答，带着一丝痛苦，想起那个白天和晚上，想起俩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他的心好像被一把锋利的小刀在切割。他爱她，真的爱她，他真的想和她在一起！
“她不应该来找你，你也不能去见她。你们这样人家会传闲话的。”程妈妈好像知道儿子在想什么一样，用肯定的语气说着“你这样对不起江家，对不起江云，传出去，我们在云城也会被人指指点点！”
程峰的手指在颤抖，右手食指与中指上夹着的香烟掉在一地上，他双手掩面，不想让妈妈看见自己流泪，但是他的透过手掌眼落在地板上，脚尖上，在鞋面渗出一不规则的印子。
看到儿子捂着脸，程妈妈沉默了。
好一会，程峰让自己平复下来，他说“妈，你可能真的不理解，但我就是喜欢她，我就爱她一个人。”
“你咋那么糊涂”程妈妈痛心的责备“你这要是让江家知道了，这婚还结得了吗？这不是要伤江云的心吗？”
“妈”他抬起头，转脸看着程妈妈，他的面上没有血色带着一种决绝，沙哑的声音透着疲惫，他说“她今早上回苏城了，我们以后不会再见了。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了。”
听到这句话程妈妈一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好像对儿子的痛苦有了那么一丝理解，她拍拍儿子的背，算是一种安慰。
她说“儿子，不会再见就好，可不能再见了。再见，你就害了我们程家和江家。”
程峰用力的靠在沙发靠背上，仰头看着天花板，他脸上的茫然与无助让程妈妈看了为之心惊，儿子眼睛里那丝痛苦与无助让她不忍再责备，多了丝担忧，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程峰却好像知道她想问什么，哽着嗓子说“你不用担心，我会如期结婚的。”
只有他自己知道，说出这句话时，心脏就像被刀切开了一道口子，汩汩的血液向外涌出，大脑与四肢因为失血而变得麻木。他眼神是空洞的，眼角一直不停的淌出来滚烫的泪。
程妈妈再次松了一口气，但是看到儿子脸色苍白，眼圈发青，又很是心痛。
她将儿子的手握在自己的两个手掌里，发现他的手很冰凉还在微微地颤抖。
她突然有点不安，儿子那么爱程晓音，却硬要他去娶江云，是不是对他来说太过于残忍？
以后，儿子能不能幸福？又会不会怨自己？
但不管怎样，眼前最要紧的是儿子和江云的婚事不能受影响，将来的事，就等将来再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