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歹青的疑惑
歹青贝勒在心里暗暗的叹息了一声。
林丹汗对自己的劝诫不做任何回应，反而把话题引到了战事上来。
这样的态度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看来，林丹汗是没有认识到，他做的事情会对军心士气有多大的影响。
可这毕竟是一个人主的私生活。
那怕他歹青做为一个尊长，也不好继续咄咄逼人了。
毕竟在他是尊长，也还有个臣子的身份。
所以他也只能顺着林丹汗的话语接下来。
给林丹汗一个台阶，然后找机会再进言。
“大汗说的极是，大汗是需要一场胜利来平衡局势，稳定人心的。
所以我对大汗组织的这次远征，是极力支持的。
不过我总觉得最近的战事很是蹊跷。
尤其是今天晚上，我很是不安，这样的感觉好多年没出现过了。
所以我才来求见大汗，让大汗多加小心。”
歹青先表明了态度，告诉林丹汗。
他不是来找茬的，也不是想干涉林丹汗的内闱的事。
撞破了林丹汗的隐私，只是一个巧合，并不是在林丹汗身边安插了眼线。
果然林丹汗听了歹青的话以后，脸色没有那么僵硬了。
面部的神情也柔和了不少。
“叔祖爷是发现了敌人援军的异动了吗？还是觉得朝阳城哪里不对？”
歹青摇了摇头：“大雪天的环境影响对任何人都是平等的。
朝阳城的斥候出不去，咱们派出的斥候也走不远。
我并不知道，远在镇远堡的乌苏有什么动作”
林丹汗先是搀扶着歹青往一个案几走去，一边说道。
“那就是叔祖爷觉得朝阳城的守军有什么问题？”
歹青被搀扶到了，被上等皮毛堆砌围绕的一个案几坐下。
又有内侍过来给歹青贝勒挪了一个炭盆到身边。
再把一边的地炉上一直温着的装着奶茶的茶壶，给林丹汗和歹青每人倒上一杯热气腾腾的奶茶。
歹青端起了茶碗却没急着喝，而是看了一眼这个近身服侍林丹汗的内侍。
蒙古汗庭中，拥有太监不是什么稀奇事。
毕竟林丹汗自诩是继承了大元皇朝的正统，生活习惯上也尽量维持往日大元帝国的做派。
不过这些太监中，很少有真正的蒙古人。
大部分是在历次对中原作战中，掠夺的汉人幼童阉割之后充作内侍的。
也有少部分是一些蒙古勇士是在作战时伤到了要害。
不愿回自己的部落受人歧视，自愿进入汗庭充当内侍的。
而这样的蒙古人内侍，更是深受历代蒙古汗王的器重。
往往都掌管着汗王的印玺，出行，侍卫等重要事务。
眼前的这个四十多岁的太监歹青贝勒有印象。
不过歹青记得，这个太监是个汉人，
祖上是被掠出关的汉人，在草原已经生活了几代人了。
也是汗庭的世仆，算是另一个种类的大根脚。
他的汉名叫李伟，是个天阉。
所以从小就被汗庭选中，进入汗庭做了内侍。
后来因为救过林丹汗的父亲莽古速。
为了表彰他的忠勇，和奋不顾身不惜一死也要护主的行为。
后来被林丹汗的父亲莽古速改名蒙古语nohoi。
音译是挪霍依，在蒙古语中是护主忠犬的意思。
一直充当着莽古速身边的重要职务。
深受莽古速的器重于信任，直到莽古速亡故都是如此。
莽骨速去世以后。
林丹汗继承了他父亲的一切，也接受了李伟做为自己的贴身内侍。
林丹汗觉察到了歹青的目光。
他哈哈一笑：“叔祖爷，挪霍依跟随我和我父亲多年，忠心耿耿，您有事尽管放心直言就是。”
歹青虽然有些不情愿，可他也知道，对这些自幼生理不健全的太监不能得罪。
那就是这些因为生理不健全导致内心阴暗，性格偏激的内侍来说。
套用一句汉人的俗话。
那就是这些人做糖可能不甜，但做醋一定很酸。
对这样的人能不得罪就别得罪，因为他可能会记恨你 几十年甚至一辈子。
一旦有了机会，肯定会落井下石进行报复，而且这一击很可能就让人万劫不复。
睿智如歹青贝勒这样的老人，肯定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所以他微微一笑：“大汗不要说笑，谁不知道挪霍依对大汗的忠诚？
我只是好久没见过挪霍依了，还以为他没有跟随大汗出征，没想到却见到了他，所以有些惊讶。”
然后端起奶茶喝了一口，毫无防范之心，尽显对林丹汗和挪霍依的信任。
喝完以后还不忘夸奖：“挪霍依的奶茶冲泡的一如既往的好。难得。”
而挪霍依只是淡然的对歹青贝勒礼貌的躬了躬腰。
再次给歹青贝勒续上奶茶，并且把奶茶壶放在了歹青贝勒面前的炭盆上。
奶茶壶的手柄对着歹青贝勒。然后倒退着悄无声息的走了出去。
这意思就是让歹青贝勒跟林丹汗自斟自饮，并且还是让歹青亲自侍候林丹汗喝茶。
现在大帐内就只有林丹汗和歹青贝勒了。
除了通往内帐的通道里有卓雅跟她的侍女之外，已经没有其他任何人了。
林丹汗哈哈大笑：“叔祖爷放心，挪霍依现在一定是亲自守着内帐的通道。
而且他自己肯定是站在听不到我们谈话的位置上呢，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好了。”
歹青贝勒也很欣赏挪霍依的做法。
同时也知道，挪霍依敏感的知道了，自己有密事跟林丹汗谈。
所以自己回避了。
歹青贝勒不知道这会不会让挪霍依对他产生不满，可眼下他也顾不上了。
“大汗，难道您没觉察到朝阳城的守军韧性有些过于坚韧了吗？
我们五万大军，围攻了朝阳新城将近二十天了，我们自己的伤亡已经过万了。
按照战损比，朝阳新城的守军，损失应该不会小于一千人。
而据我们所知，朝阳新城的守军有战斗力的巴林部常备军会超过三千人，
而且他们还得留出一部分人手，弹压城内的各部蒙古人。
就是在这样减员将近百分之四十的情况下，还能挡住老哈图亲自带队的决死攻击，并且重创老哈图，
要知道经过几天的这一战，克什克腾部短期内已经没有再次发起进攻的力量了。
我觉得这其中肯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内情。
我们都知道，在没有外援的情况下，如果我们保持这样的进攻频率，城破是不可避免的。
以我们蒙古人的习惯，这样的情况下如果破城，城内的所有男人都会被被杀。
城内只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