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歹青贝勒的心思
就在朱涛带着一众蒙古美女，欢庆这场胜利的时候。
远在朝阳城外的歹青贝勒，心中却泛起了一股难以诉说的情绪。
这种情绪，让这位已经年近古稀的蒙古老将极为警醒。
多年的征战生涯。
已经培养出了歹青贝勒，一种类似野兽一样的生存本能。
也正是这种本能，让他得以在与明朝诸多名将的对抗中屡屡得胜。
不过自从他带着自己的部族，离开了义州附近的游牧地以后。
他就几乎没有亲自，再率领部族军跟其他人战斗的经历了。
今天这样久违的情绪再一次降临了。
这让歹青贝勒极为紧张。
可他左思右想，也想不到未知的危机到底是来自何方。
他不是没想过自己的后路问题。
可他还是无法相信，林丹汗的老巢会受到大规模军队的袭击。
小规模的袭扰，又根本无法撼动各个部族的根基。
毕竟各个部族留守的人员，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在他看来，林丹汗这次出击的时机选择的极好。
虽然在恶劣的气候下远征，牲口和将士的折损不会太小。
可也同样是这样的恶劣天气，让朝阳城的守军根本来不及请求外援。
也无法请求外援。
因为在这个指南北还没全面普及的年代。
在茫茫的大雪里，就算是最有经验的牧人也会迷失方向。
就算是朝阳城的镇守豪富，能给斥候装备指北针。
也无法保证小队的信使能顺利抵达目的地。
何况就算是信使安然抵达了目的地，又能怎么样呢？
他们来进攻朝阳城的的人马可是五万人。
镇远堡派来的援军人少了，根本就起不了作用。
他们派来的援军人多了？
怎么多？
几万人的军事行动，需要多少后勤的支持？
要知道，林丹汗为了这次远征，已经提前了很久准备各种物资。
调集了无数的牛羊，母马，以及大量的随行牧民。
一切的一切，就为了等待一场隔绝各地联系的大雪。
所以林丹汗的这次军事行动，已经达成了战役的突然性。
也就是汉人兵法中说的攻其不备。
所以歹青贝勒虽然对林丹汗劳师远征的行为不太满意。
可他本着这次出征即便不能大胜，也不会大败。
最起码可以起到练兵作用的想法。
没有反对林丹汗的提议。
因为在他看来，林丹汗经过几次战败，他的直属力量已经损失到了一个危险线上了。
尤其是林丹汗直属的怯薛军成员，已经几乎换过一遍了。
这些新加入却薛军的青壮们，对林丹汗的忠诚度依然是无与伦比的。
可他们却真的没什么实战经验，尤其是大规模战争的经验。
而其他各部由于几次作战都没有被特意针对，所以实力损失不大。
在此消彼长之下。
林丹汗的尊贵地位已经岌岌可危了。
所以他也觉得趁现在林丹汗的威望还在，可以组织起一次远征。
这对林丹汗个人来说，百利无一害。
胜利了，林丹汗的威望会涨。
即便是失败了，折损的也是部族军的实力。
让各部蒙古和林丹汗的政权之间的力量，重新达成一个平衡。
确保强干弱枝。
不至于出现有权臣依靠力量反制林丹汗的可能。
实在是这样的事情在几百年来，不断的在上演着。
让歹青贝勒这位黄金家族的嫡系后裔忧心不已。
虽然他不太喜欢林丹汗，可为了整个蒙古人族群来说。
有一个权力统一的蒙古大汗，总比所有部族四分五裂的好。
看看西部几个万户，在看看他们东部这些部族就很容易看得出来。
因为西部几个万户的实力强，又事权统一。
所有大明不得不捏着鼻子，跟西部几个万户开展大规模的互市。
而大规模的互市带来的更多物资，让西部蒙古人的生活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生活水平的提高，药物的多样化。
又反过来促进了这些部族的人口大规模增长。
歹青贝勒年轻的时候，也曾经有过统一东部蒙古。
在强大自身以后再跟明朝谈判的打算。
可他几次努力，都被其他各部的贵族们拒绝了。
他们只同意为了自己部族的利益，去跟明朝作战。
宁愿去明朝边地城市劫掠所需要的物资。
也不愿意有一个有压到性实力的婆婆，骑在他们头上约束他们。
所以歹青也只能是跟这些贵族，进行有限的合作作战。
不过即便是这样，他也依然把明朝打的狼狈不堪。
最后不得不跟他的部族，开展木头交易与马匹交易。
如果不是因为天花疾病的原因，歹青贝勒很可能已经通过强大自身部族。
从而不断的吸纳零散的牧民加入，从而成就东部蒙古实力第一的存在了。
然后他就可以利用自己的实力，整合其他蒙古各部。
从而完成他年轻时候的愿望。
想到这里，歹青贝勒长叹一声。
“难道昔日强大的蒙古各部 ，就这样逐渐的没落了不成？”
不过感慨归感慨。
他还是觉得有必要，去跟林丹汗认真的谈谈了。
攻城战仗打到这个份上，他的初衷已经达成了。
察哈尔蒙古八部的实力已经折损的差不多了。
基本每个部族都有了几千青壮的战损，
再打下去，就不是平衡各部实力了，这是会让察哈尔蒙古伤筋动骨的。
一旦开春以后，那位同样是雄才大略的乌苏汗起兵报复。
如果察哈尔蒙古折损的人马过多，他们拿什么来抵抗乌苏汗的报复行为？
最关键的是朝阳城商人看起来几次岌岌可危。
可一直都能在最紧要关头撑住战局，坚持到天黑。
等天亮以后，就又重新建筑起了新的防线。
歹青贝勒在亲卫的护卫下，向林丹汗的大营走去。
边走边想起了那位年轻的巴林部的乌苏汗。
同样是用雄才大略来形容乌苏汗和林丹汗。
可貌似乌苏汗，更加符合雄才大略这个形容词。
因为乌苏汗才当了汗王不到一年的时间。
可商队传回来的消息却说。
巴林部现在的以及拥有了，内喀尔喀五部一大半的人口了。
能作战的部族军，更是夸张的达到了几万人。
甚至连常备军的人员规模都很可能有上万了。
这可是能媲美整个察哈尔蒙古的力量。
这可一万人的常备军啊。
就连林丹汗的嫡系怯薛军，也不过才四千人。
不但如此，据说巴林部的牧民们的生活也极为富足。
歹青自嘲的笑了笑。
“或许这位远房的侄孙，才是我们蒙古人的希望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