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上门
“朕会安抚好百姓,朕今日寻你来,不是要征得你的同意,你能同意最好,不同意也阻止不了。朕只是想到,削藩后,众藩王都长留京城,皇室宗亲需要一个宗正管束众人,而你是朕心里的属意人员。”
一个宗正而已,还吸引不了他。
皇上见他不为所动,又说:“宗正不是闲职,以后每年太庙祭祀都交由宗正,有关皇室的事也都由宗正处理。德太妃也不必等皇上大行,朕准许你提前接出宫荣养。不管你同不同意,淮南也是早晚会被收回。冥顽不灵的话,可能还会沦为阶下囚,更不要说当宗正,接太妃荣养,一家团聚了。”
淮南王被皇上的一席软硬兼施的话,说的脸色变了又变。
他还以为皇上会拿孩子威胁他。
“臣的二子…”
皇上从没想过拿孩子威胁他,孩子也只是一个锲机,软化他态度的突破口而已。
“不妨告诉你,你二子是被宣德将军周成所救,然后当亲儿子扶养了三年多,当时他都差点饿死在街头。”
淮南王意外的看着皇上,如此轻而易举的就告诉他了?
“告诉你这个消息,是朕的诚意。希望你好好想想削藩一事,权衡利弊。”
“皇上昨日召漠北王,是否也是说削藩一事?”
“不错,他今日已经递消息进宫,说他愿意接受削藩。众藩王不可圈养私兵,按封地大小只可有五千至三万府兵。只有他因为镇守边疆,手上才有十万大军,连他都同意了,你们还有抵抗的意义吗?就凭借你那一万府兵,你们以为能阻挡朝廷?朕是真心实意劝告你,给你选择的机会。”
淮南王沉默着,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原本按他的封地可以养三万士兵。
但是他觉得浪费,他又不打战不干嘛,养那么多兵又没用,还要支付大笔军饷,征兵又不受老百姓欢迎,所以才上报只养一万。
现在看来还是太少了,都没有威胁力。
昨日跟那些幕僚们也都白商议了,光讨论从孩子入手,引起舆论,让皇上打消削藩的念头了,那一群废物,白养了。
“皇上容臣考虑一下。”
“已经过去了一日,后日早朝,会有大臣正式提出削藩一事。你可以回府考虑一下。”
能不费一兵一卒,就收回封地,皇上也不愿意动用兵马,耗费人力物力。
“是,臣告退。”
淮南王臭着一张脸从御书房出来后,就去后宫给德太妃请安去了。
他把削藩一事告诉了德太妃,还转述了皇上的话,德太妃一时也不知如何选择。
同意的话,淮南的一切都将与他无关,损失惨重。不同意,与朝廷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南蛮王还在牢里蹲着呢。
众藩王若是不被困在京城,还可以相互联合起来反抗,那样或许还有一点希望。
他在德太妃的宫里,呆到了午时才出宫回府。
一回去就命人去打听宣德将军周成的府邸,还有他的一些情况。
并且第一时间去告诉王妃,孩子的消息。
知道儿子差点饿死街头,王妃捂着胸口,心疼不已。
“命下人备厚礼,我要与王爷一同去宣德将军的府上。”
王爷拦住心急的王妃,“不必着急,本王已经命人去打听周将军的住处了,等到下衙时间,本王再过去看看。那孩子还在辽东,周将军是辽东王府的旧臣,家小都还没带进京。”
“那我也想一同与你去见见周将军,想问问他孩子的情况。”
“好,都依你。”
周成刚下衙回家冲了个澡,正准备去找邱白泽他们一起出去觅食,就听到了敲门声。
还以为是邱白泽他们过来找他了,打开门才发现是淮南王与王妃。
他有点意外,这是从帝后那得到消息了?
“不知王爷与王妃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末将失礼了,里边请。”
淮南王客气的说:“是本王与王妃唐突了。”
去到堂屋,落座后,周成有点窘迫,府里没有一个下人,连个端茶倒水的人都没有。
他尴尬的说:“对不住了,末将家小还未接进京,府里一个下人也没有,怠慢了。”
“无妨,我们也不是来喝茶的。我们是来感谢周将军夫妇的。”说完命下人把准备的厚礼放下。
周成看着堆满大堂桌椅的一堆厚礼,有点措手不及,这是都知道了?
“王爷王妃这是何意?”
“本王与王妃是感谢周大人夫妻对小儿的救命之恩与扶养之恩。皇上已经告知本王,本王二子正被你扶养。”
果然!
“末将收养周善也是缘分使然,没想得到回报,也没想到他居然有如此显赫的身世背景。王爷王妃如此厚礼,末将愧不敢当。”
“就凭你救下本王二子,并且收养了他,你就是本王与王妃的恩人。”
“我与王爷寻了二子八年多未果,原本已不报希望了,没成想孩子居然还活着,这是上天对我等最大的恩赐,周将军不可推辞。”王妃也笑着说道。
“周善还在辽东,他与末将家小还在等待跟随朝廷队伍进京。”
王妃心急的问:“他可还好?”
“他很好,书读的好,字也写的好,又待人谦逊有礼,臣妻一直把他当亲子看待,他与末将几个儿子同吃同睡,一同上学。”
听他这么说,她心甚慰,“谢谢你,周将军,有劳你们一家尽心尽力照顾他多年!可否说一下,你们是如何遇到他的?”
他沉默了一下,这让他怎么从头讲起?他还以为要等孩子进京后,他们才会上门。
他媳妇又不在,他不善言辞啊!
捋了捋思路,怕王妃承受不了,他还犹豫了一下,但是看两人期盼的样子,他只好实话实话。
“臣与臣妻去县城够买日常所需,一个小乞儿倒在臣妻面前…”
把救下周善的过程都说了一遍,并且还把他跟着老乞丐,一路乞讨到辽东也说了。
王妃听了泣不成声,心痛如绞,她的儿子这是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淮南王听了也心痛不已,要不是那孽子,二子也不至于受这般罪。枉费王妃尽心尽力照顾他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