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番外·一）

    “成将军，成将军！你看看老夫的胡子！你看看呐！老夫不过是在园子里打了个盹，这眼一闭一睁，胡子就没了一大截了！你可得为老夫做主啊！”

    说话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他穿着官袍戴着高帽，一看就是身居高位之人。此刻他布满沟壑的老脸满是委屈，一句一叹息地朝着一个十几岁的男子诉苦。

    成婴闻言看去，只见贺老原本最引以为傲的山羊胡须没了，边上被剪得坑坑洼洼的，如此喜感，成婴差点爆笑出声。

    那老者尤不自知，嘴里还在唠唠叨叨：“成将军啊，这回您可得让王爷为老夫做主啊，这可是老夫的命根子啊，头可断，胡子不可剪啊！”

    成婴轻咳两声，一本正经道：“贺老您若有什么不满意的，直接去求王爷就行了，来找我作甚？难不成您是说您这把漂亮的胡子，是我剪的？”

    “自然不是成将军你剪的。如此捉弄人的事，除了府里那位小姐还有谁？”

    成婴佯装不快，拉下脸来道：“没有证据的事，贺老可莫要乱说！”

    贺老急得跺脚：“还要什么证据？方才小姐养的那只叮当追着个毛球从这里‘唰’地一下窜过去了，它爪子里玩的那个毛球老夫可认出来了，不是老夫的胡子做的还能是什么做的？那缕胡子跟着老夫十几年了，就是化成灰老夫也断然不会认错！”

    “贺老您年纪大了，没想到还是如此耳聪目明哈……”成婴摸了摸额头，打着哈哈，“既然是叮当拿走了您的毛球，那你找叮当便是，同小姐有什么关系？”

    “成将军您这说的什么话？难道老夫拿刀砍你你还能怪刀不长眼不成？”

    “可是贺老您找我又有什么用呢？难道指望我去说服王爷，责骂小姐不成？”

    成婴摊手，无奈道，“王爷对小姐的态度您又不是不知道？上个月钱尚书和他夫人正夫妻恩爱，小姐好奇，偷看时不小心碰倒了油灯将钱尚书的半边眉毛给烧了，王爷不也没对小姐说什么重话吗？您这不过就剪了把胡子，没事儿，改明儿就长出来了。”

    “不就，剪了把胡子？！剪了把胡子？！”贺老做着剪胡子的动作，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成婴有些头疼地四处张望，在看到那抹黑色华服的身影的时候，双眼一亮，大喊一声：“王爷！”

    贺老听了，瞬间一激灵，脸上的气愤通通消失不见。然后转身，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王爷。”

    待得贺老抬起头来，牧长舒一愣：“贺老，你的胡子？”

    “这个……”

    贺老顿时尴尬，犹豫着心中的这句mmp到底是当讲不当讲时，成婴体贴地为贺老解了围：“王爷，应该是小姐剪的，她最近老念叨着要给叮当做个毛球玩玩。”

    成婴话音刚落，小叮当捧着个毛球从草丛里滚了出来。它原本洁白的毛上满是尘土和碎屑，不过小东西完全不在意，两只小爪子将一团灰白的毛球推来拽去，玩得不亦乐乎。

    “她这毛球倒是做得挺像样的。”

    牧长舒唇角微勾，看了会儿猫逗球的游戏，才恍然大悟般地望向一旁战战兢兢的贺老，问：“所以贺老今日来本王府上是要为你的这把胡子讨个说法的？”

    贺老心里一咯噔，赶紧赔笑道：“王爷想哪儿去了？老臣前来是想来问一问，老臣的这把胡子够不够？不够的话臣弟那还有，老臣亲自去剪了拿过来给小姐玩。”

    牧长舒皱眉：“乱剪朝中重臣的胡须，沁沁此举确实有失妥当，贺老当真不追究？”

    “不追究不追究，一把胡子而已，沁小姐开心就好！”

    贺老就怕牧长舒不信，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成婴看着真是又想笑又担忧，真怕他那一把老骨头，摇着摇着就不小心摇不回来了。

    “那就好。”牧长舒满意地点头。

    贺老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忙寻了个理由退了出去。

    “他们那几个老古板，平日里都怕您，指望着我能为他们主持公道呢，也不看看我成婴是谁的人！”成婴昂着脑袋，挺着两个大鼻孔直哼哼。

    牧长舒四下看了看，没发现那个心心念念的人，便问：“小姐呢？”

    成婴忙正经回话：“小姐带着小倩和小情出去听书了。说是城里来了个从大庆过来的说书先生，外号王三醒，据说书说得特别好。”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王爷放心，府中的几个暗卫都跟着，小姐不会有什么事。”

    王三醒？

    牧长舒回忆了一下，大庆京都好像是有这么一号人。

    不过不重要。

    牧长舒看了看天色，淡淡道：“本王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去看着她。一会就吃晚膳了，她身体不好，外头的东西莫要让她多吃。”

    成婴领命，退了出去。

    牧长舒负手而立，盯着草地里撒泼打滚的小猫儿看了会，唤了下人过来将猫抱下去清洗。

    沁沁喜欢这个小东西，等她回来肯定要找它，可不能让小东西这般脏兮兮地陪沁沁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