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比试
“我先来吧。”周棽棽清了清喉咙。
“等一下。”
周棽棽忍不住笑了：“宋大小姐若是答不上来，不必逞强，只当是我们小女子之间的游戏罢了。”
只是明日京城里外会再多一个谈资罢了。
谈资的内容无非是：宋家大小姐胸无点墨，却还要打肿脸充胖子，抄袭别人的诗句来蒙骗皇后娘娘。
这罪过，可大可小了。
“不是，我是想说，既然比试，是不是应该有些赌注？”宋袅袅眸光转了转。
光出力没好处的事，宋袅袅不想干。
“娘娘，”一旁的一位夫人开口了，“宣王难得来鉴楼，不如就让宣王殿下随意出个赏吧，这样她们两个小丫头比试也能尽心一些。”
徐静淑平静地扫了那位夫人一眼，她是宣威将军周克勤的现任妻子乔氏，也是周棽棽的亲娘。
乔家同徐家走得比较近，周棽棽对子宣的那点小心思，徐静淑心知肚明。
乔氏是希望借此机会拉近自家女儿同子宣的关系。
而这一点，徐静淑乐见其成。
她这个小叔子的婚姻大事，一直是皇上和太后的重点头疼对象。皇上和太后的事，就是她的事。
周克勤兢兢业业，是大庆的功臣，周家大小姐容貌出众又颇有才华，同子宣也算般配。
徐静淑笑了，望向赵璿：“子宣，本宫记得你有块羊脂白玉，从不离身的，不如就拿它做赌注如何？”
周棽棽双眼一亮。
赵璿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宋袅袅的裙摆，最终停在自己面前的瓷白色酒杯上：“那是不巧了，那块玉佩被臣弟送人了。”
“那倒真是不巧了。”
徐静淑的脸上却没有丝毫遗憾之色，反而带着一丝雀跃。
万年铁树，貌似开花了呐……
“不如，就以此为赏。”
赵璿掏出一把素净的匕首。看着平平无奇，但在赵璿抽出来的时候，刀面寒光一闪，冷意四射。
当真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好匕首。
只是……
在场的众人面面相觑。
送给女子一把匕首？
这宣王殿下当真是钢铁直男啊。
赵璿无视众人的目光，将手中的匕首往桌上一放，面无表情道：“可以开始了。”
宋袅袅强忍着笑意，对周棽棽摆出一个请的手势：“周大小姐，请吧。”
周棽棽正了正神色，低头略加思索后出口。
“挽裙上江楼，月光满江流。同问看月人，景色可尽收？”
宋袅袅不甘其后：“千古风流钱塘楼，江山留与后人愁。水通南国三千里，气压江城十二州。”
周棽棽说楼，宋袅袅也说楼，为了迎合当世，宋袅袅还特意把八吟楼改成了大庆钱塘湖畔的钱塘楼，十三州也改成了大庆的十二州。
李清照沉淀至今仍广为传唱的诗，怎么着也比周棽棽的境界更高嘛！
周棽棽微蹙眉，又道：“那年花里遇君颜，今日花开已经年。世事茫茫难自料，孤愁残雪难自眠。”
宋袅袅脑袋瓜里搜了搜，便也来了首写花的诗：“桃花灼灼斗春芳，一见如云满目光。不识冬来霜雪遍，芳意争似竹松长。”
“忙里何曾把酒卮，一秋心事付东篱。等间应被西风笑，寂寞黄花无人识。”
“周大小姐还真是愁啊，愁完冬雪愁黄秋。”宋袅袅叹息一声，又道，“我心里的黄花可不如周大小姐的这般忧愁哀伤，听好了。”
“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
“好！”萧敬呈折扇一拍，起身大赞。
有人附和：“周大小姐的忧愁婉转，诉尽女儿家惆怅，而宋大小姐的诗，则更加明媚大气，似乎能让人在寒冷的冬日看到和煦的暖光。”
又有人道：“两人作诗的喜好不同罢了，没有什么可比性。”
“没想到宋大小姐有如此天赋，才学了这么点时间就有如此成就……”
“要说真是抄袭，她难道还料到要比试作诗，提前背了十几首不成？”
“就是嘛……”
周棽棽脸色发白，久久无语。
宋袅袅淡淡一笑：“继续吗？”
“当然！”周棽棽咬了咬牙，她就不信，宋云樱还能背下几百首不成。
……
一个时辰后。
周棽棽脸上血色尽失。
咏花，咏月，是她所擅长的，她都作得差不多了，思考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反观宋云樱，她一脸淡定，嘴角还挂着从容自信的笑容。每每轮到宋云樱作诗的时候，她略加思索就能作出一首，就像永无止境一般。而且作的诗也工整押韵，意境深远，并非随意糊弄之作。
眼看着宋云樱又作完一首，周棽棽眉目冰凉，她盯着宋云樱冷冷道：“宋云樱，为了赢我，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竟然背了这么多首诗！肚子里还藏了几首？不如一道背出来吧。”
“所以周大小姐是打算认输了？”
周棽棽冷眉怒对：“抄袭他人，难道也算赢吗？”
“那敢问宋大小姐，我抄谁了？”
“宋大小姐素来出手阔绰。重金之下，让人为你写诗也不是不可能的。”
“那周大小姐就说错了。”宋袅袅莞尔，“若当真如你所说，此人定是博古通今，学富五车，才华横溢，是出将入相之才。有如此才学，入朝为官，封侯拜相有何不可？何须隐于我后，任我驱使？”
“定然是被你所胁迫。”
宋袅袅长叹一声：“事情其实不是你想的那般……”
“那是如何？”
周棽棽双眼一亮，原来当真有猫腻！
“此事说来话长，”宋袅袅拿起一旁的酒杯，嘴角笑意不减，“还是半年前我在乡下庄子上的时候，那一日，天色昏暗，乌云交织，我正走在路上……”
宋袅袅扫了周围竖耳倾听的众人，淡定地喝了口果子酒，“突然之间，电闪雷鸣，云层深处闪出一道刺眼的电光，将整个云层劈裂开来，一条金色的巨龙从云层裂缝中一跃而出……”
赵璿拿起果子酒喝了一口，眉头微皱，不动声色地放下了杯子。
“……金色巨龙在我头顶上空盘旋，我正纳闷时，抬头望去，目光与巨龙对上，巨龙张了张口，竟然能口吐人言……”
“后来呢？”周棽棽急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