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把手洗干净
宋袅袅却很高兴，她边说边往房里走：“一会儿碧玉青禾她们要回来了，我们进屋说。”
赵璿却没动，只是盯着宋袅袅的手：“不处理下？”
宋袅袅一愣，抬手看去，指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渗出血来了。
哎呀，自己这身板，怕是血小板比较低啊。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红杏吓了一大跳，一把抓住宋袅袅的手，心疼又自责。
“去打盆温水来。”赵璿嫌弃地瞥了咋咋呼呼的红杏一眼，越过宋袅袅走进房里。
“哦，好！”红杏应声而去。
宋袅袅看着红杏的背影，只觉得她的脚步比往日里自己叫她做事时，要麻利上不少。
两人进了屋，没一会儿红杏就端着水盆进来了，赵璿试了试水温，见红杏那呆丫头还杵在那里，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还不走？”
红杏虎躯一震，急忙退了出去。
“过来。”赵璿看了宋袅袅一眼。
宋袅袅乖乖走过去洗手，口中却道：“你莫要吓唬红杏，她胆子小，不禁吓。”
“你不考虑换一个婢女？”
宋袅袅笑了：“我觉得红杏她挺好的，对我也忠诚。”
宋袅袅正要去拿毛巾，只听得一旁一直看着她洗手的赵璿淡淡道：“再洗洗。”
“已经洗干净了。”
赵璿却坚持：“再洗洗。”
宋袅袅：“……”
宋袅袅抬眸望着眼前这个俊朗的男子，眸光微深：“你早就来了？”
虽然是疑问句，赵璿也没有回复，但宋袅袅却大致明白了他让自己再洗洗的缘由。
她抬手拿过毛巾擦了手，又走到书案上拿起一封信递给赵璿：“这是昨日我舅舅从钱塘寄过来的，上面说明了十四年前那日，他连夜折返钱塘，是因为收到消息，他的父亲，也就是我的外祖父徐丛昌，突然病危。当时延请了不少钱塘有名望的大夫，那些大夫，现在仍有不少还在钱塘，王爷可以派人去查证。”
赵璿接过信却没看，只是有些诧异地望着宋袅袅：她这是让自己看她的信？这么私密的东西……
所以她是把他当自己人的，是吧？
宋袅袅接着道：“之前在青山寺的时候，你提到了李京有一个门客，在研究番木幸这种毒，当时你是不是还有话没说完？”
赵璿将信放回桌子上，道：“信函不看也罢，沈家的事情，本王已经查明，确实同你舅舅无关。沈小公子也没死，前几日刚认祖归宗，算是喜事一件。孟氏虽然弄丢了沈小公子，但是这十几年都在想着为主报仇，沈家已经不打算追究孟氏的责任。但是孟氏毕竟杀了人，京兆府会把孟氏移交给当时负责那朱姓行商暴毙案的当地官员，并把孟氏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告知，当地县令会酌情处理。至于李京门客这件事，水就深多了……”
“原本我倒是不想同你说，只是你娘亲毕竟涉身其中……”赵璿抿了抿唇，目光微沉，“那日在望月楼，牧长舒说得倒是没错，你娘恐怕……只是对方炼药的试验品。”
说完赵璿略有担忧地望向宋袅袅，不期然撞上了对方望过来的清亮目光。
宋袅袅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容来：“王爷无需担心我，我从出生时就没了娘，说实在的，对亲娘都没来得及发酵出什么深厚感情，所以得知她被当成了试验品，我会愤怒，会为她感到悲伤，但并不会过于哀恸。”
如今自己能做的，就是为徐蓉报仇罢了，一是为了感谢宋云樱的这具躯体，二是为了报答徐慎对自己从不计较得失的亲情。
赵璿放下心来，接着道：“李京的这个门客研究番木幸的事情，做得比较隐蔽，若不是回园的事情爆出，本王顺势派人去李家查探了一番，怕是一时半会还不能得知。如今 本王的人一直暗中盯着李家那边，昨日有消息回来说，那位门客带着东西偷偷摸摸出了门，去的那处地方，疑似前朝余孽的一处暗哨。本王怕打草惊蛇，便让人暗中留意，还未曾动手。”
李京如今因失手杀人案被关在京兆府大牢中，这位门客怕是着急了，私下开始行动了。
宋袅袅招呼赵璿坐下，倒了杯茶递过去：“门客研究毒物这事，李京肯定知道。那李玉呢？”
赵璿接过茶水喝了一口，道：“李玉做事谨慎，爱惜羽毛，这种大逆不道的事肯定是不会碰的。李京应当也是知道李玉的为人，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怕是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他。”
“呵，看来这位李四公子，并不像传闻中那样对李玉极为信任，唯命是从啊……”宋袅袅口中喃喃，若有所思。
私自研究毒药并用在人身上，这本就是大罪，李京这是在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开玩笑。如果这研究毒药还和前朝余孽扯上关系的话，那一个弄不好，整个李家都要为李京陪葬！
宋袅袅修长的手指不自觉地一下一下轻扣着桌子，自己原本只是想针对李沐峰的这个李家，对于陇西李家她还是有些投鼠忌器的。但如今李京却将手伸到了宋家，那她不介意胆子再放大点，试试看自己这只蚍蜉，能不能撼动陇西李家这棵参天大树了。
“本王还去查过，你娘亲难产去世的那段时间里，京都以及周边不少因难产去世孕妇，调查结果显示，她们有一个共同特点，这个特点倒是你舅舅病重时的症状差不多。”
宋袅袅咬了咬牙：“孟氏拿到的应该就是那个门客前期的研究品，要么是他废弃了，不小心流落在外，要么是他将东西卖给了一些行脚商。十四年前，他为了降低旁人的怀疑，将药物用在孕妇身上，这样即便最后生产时难产，一尸两命，众人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异常，毕竟，在这个时代，女子生孩子就如同在鬼门关走一遭，死亡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赵璿：“但那些难产的孕妇，多数都出在贫寒之家，像宋家这样命官之家的比较少。你可知在宋府中，是谁给对方做了内应？”
“孙氏吧？”宋袅袅冷笑，除了孙氏不做第二人想，“那时候孙氏也怀了孕，她担心我娘生个儿子出来坐稳了宋家主母的位置。”
孙氏的打算很好，而且最后也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