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袅袅的亲事该定下了
宋家规矩不多，但“食不言，寝不语”这个老祖宗留下来的至理名言，宋知青还是极为遵从的。连带着一起用餐的孙氏，以及宋袅袅宋云瑶二人也不敢在桌席上说话。有时候宋袅袅也觉得宋知青这个人古怪的很，一面说着对原配妻子如何如何的思念，一面又将外头养着的小妾及私生子带回了家；一面要将老祖宗留下的礼法规制奉为圭臬，一面又捧着妾室，将儿子养在姨娘院中。不过看着对面孙氏神色憔悴时不时瞥向宋知青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宋袅袅又觉得神清气爽。孙氏旁边端坐着的宋云瑶倒是安安静静地自顾自吃饭，只是瞧着精神不佳的模样，也不知道回园的事情还没缓过来，还是在为宋云姬的事情担心。不过即便宋云瑶是为宋云姬担心，宋袅袅也相信她只是担心宋云姬杀人案一旦被定罪，定然会影响到自己吧。
宋袅袅冷哼，孙氏自己目光短浅，只知道盯着府中的那一亩三分地。费尽心思和财力培养出的宋云瑶虽说精通琴棋书画，但深受母亲影响，格局太小，未免过于小家子气。
身旁的人左右张望又哼哼的，宋知青怎么可能不知道？他面色不虞地扫了宋袅袅一眼，惜字如金地吐出四个字：“好好吃饭。”
宋袅袅立刻收回了目光，低眉顺眼地朝宋知青笑着道了声“是”，乖乖吃自己的饭。
一顿饭在几人神色各异却异常和谐的氛围中结束了。
宋知青率先起身出去，王嬷嬷过来扶孙氏，孙氏叹了口气，刚站起来就见宋云樱大步跨出了厅堂，脚步轻快，裙角带风。
孙氏感觉额头的青筋猛地跳了跳，头又疼了。
“夫人，您又头疼了？”王嬷嬷忙扶着孙氏重新坐下去，抬手开始给孙氏按摩。
“母亲，”宋云瑶也重新坐下来抓住孙氏的手臂，关切地看着孙氏，“您这头疼的病症，近日发作得愈发频繁了。依瑶瑶看，这惠风堂的杨大夫连母亲的头疼症都看不好，怕也只是空有虚名，不若让人另请几个大夫给您把把脉。”
王嬷嬷听了也道：“四小姐说的有理，夫人，要不奴婢吩咐人出去延请名医？您这症状确实是越来越频繁，且越来越严重了。”
孙氏缓了一会，摆了摆手：“杨大夫的医术可是京都城里出了名的，况且他一直都在给老夫人看诊，我能说杨大夫医术不好不成？况且我这头疼症，旁人不知道，王嬷嬷你还不知道吗？自从黄姨娘进了府……”孙氏瞥了一旁的宋云瑶一眼，口中的话戛然而止，女儿面前，这种深宅后院争风吃醋的戏码还是莫要提了。
孙氏长叹了口气，终是惧于头疼的时不时发作，还是改了口，“那请大夫的事王嬷嬷你偷偷地去办，不必让府里其他的人知晓。”
孙氏说着又拍了拍宋云瑶的手，细声安慰：“瑶瑶，母亲知你孝顺，但母亲这边婆子丫头众多，无需你操心。你要做的就是做好一个大家闺秀贤德淑良的本分，琴棋书画样样不能落下。我已经安排好了车马，明日一早你去青山寺给你三姐姐求个平安。姬儿的事情，只要没结案，你就多去京兆府大牢跑一跑，尽到一个做妹妹的本分。”
“可是，瑶瑶每每过去，三姐姐对我都爱答不理的……”宋云瑶委屈地低下了头。地牢里又脏又臭，她还要时不时地往里头跑，每每回来都恶心得饭都吃不下了。她如今已经瘦了一圈了，母亲也不说关心关心。
“不搭理你，你也是要去的！”因着头疼时不时发作的缘故，孙氏近日的脾气也急躁起来。宋云瑶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心里怎么想的，她这个做娘的如何不清楚？孙氏语气有些不快，“行了，没事的话回去准备准备明日的行程，记得打扮得素雅一些。”
说完孙氏就朝宋云瑶摆了摆手，一副不欲再多说的样子。
宋云瑶只得行了礼退出去。
孙氏撑着额头叹着气：“瑶瑶这孩子，是我把她保护太过了，平日里看着落落大方，但是出一点事情就方寸大乱，没了主见。日后若是嫁了婆家，也不知道她自己能不能立得起来。”
“夫人多虑了，四小姐这是尊敬您依赖您，”王嬷嬷一边按摩，一边宽慰孙氏，“老爷如今在吏部任职，大公子又有出息，日后四小姐谈婚论嫁的时候您多多费心给她挑个和善的婆婆，四小姐日后在婆家，定然也能同在娘家一样舒心自在。”
“婆婆和娘亲如何能一样？再好的婆婆同儿媳之间终究是隔了一条沟的。”孙氏长叹一声，颇有些无可奈何。
“左右大小姐和三小姐的婚事都还没定下来，四小姐便更不急了，夫人您再这些时日多教导四小姐便是。”
孙氏眯着眼，享受着额头上按摩带来的舒适感，心里也在想着这事。宋云樱过了年可就十八了，十八了还没嫁人可就是老姑娘了。晚膳前丫头来报，宋云樱今日在宋云庭的景怡院里可是待了一个下午呢！打扰庭之温书，还不如出去早早嫁出去的好！
至于宋云庭，年后他若是能够金榜题名，也是要议亲的。还有宋云姬，虽说如今被关在大牢里，什么时候能够被放出来尚未可知，但过完年也到了一般女子可以谈婚论嫁的年纪了。
而家里这几个孩子的婚姻大事，可都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
想到这里孙氏感觉头也不疼了，她推开王嬷嬷的手，幽幽地开口：“袅袅的亲事是该定下来了，上次你同我说的那个钱夫人，这几日你帮我约一约。”
“哎，奴婢明日就去。”
宋袅袅从厅堂出来，便回了自己的宝轩阁，倒是罕见地看见红杏这丫头在院门外等着自己。
红杏一见自家小姐的身影，就迎了上来：“小姐，李姨娘在院子里等您呢！”
宋袅袅脚步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