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传言有误
王嬷嬷边听边附和：“夫人您为了家里的这几个孩子，真的是操碎了心，奴婢看着都心疼。还望夫人多多顾惜自己的身子，您身体康健才是孩子们最大的福气。”
“我的身子不打紧，”孙氏用帕子压了压眼角，“只要袅袅她们三姐妹平平安安的，日后都能嫁个如意郎君，我便知足了。京兆府尹王大人如今过来，定然是询问姬儿的情况。虽然姬儿走错了路做错了事，但我作为母亲，还是要去同王大人求求情的。王大人若是能看在他同我家老爷同朝为官的情分上，对姬儿宽宥一二，那便再好不过了。”
孙氏抬头，状似才看到宋袅袅和宋云瑶，惊讶道：“袅袅，瑶瑶，你们两个杵在这里作甚？”
这演技，奥斯卡影后奖应当是稳了。
宋袅袅心中冷笑，面子上还是摆着一副乖巧的模样，同宋云瑶一起对孙氏福了福身。
“母亲，袅袅同四妹妹回来时就听说王大人在前厅，四妹妹想着今日回园之事，王大人许会召我们询问，便来前厅看看。”
宋云瑶不动声色地看了宋袅袅一眼：明明是宋云樱自己的主意，怎么说成是自己的想法？
宋云瑶还未开口，就见孙氏欣慰地望着自己：“还是瑶瑶思虑周全。母亲也正想问问王大人姬儿的情况，既如此，我们便一起进去吧。”
宋云瑶动了动嘴，最终什么也没说，点了点头同孙氏和宋云樱一起进去。
四人进了院门，就见李姨娘跪在院子正中间，匍匐着身子，身体一抽一抽的，想来是隐忍着哭泣。
如意守在门口，面无表情。
几人身后的木桃一言不发地走到李姨娘身边，“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宋袅袅不由得多看了木桃两眼：宋云姬这人不咋样，身边这丫头看着倒是个衷心的。
宋袅袅不由得想起今日被自己丢在宝轩阁做女红的红杏来。
宋袅袅：嗯，晚上让青团辛苦一下，给红杏做份她爱吃的杏仁酥吧。
孙氏瞥了李姨娘一眼，朝王嬷嬷使了个眼色。王嬷嬷会意，上前对如意道：“如意，去里头同老爷说一声，夫人和两位小姐想见府尹大人。”
如意点头进去了，没一会儿就出来了。
如意面无表情道：“老爷说，请大小姐和四小姐进去。”
“夫人呢？”王嬷嬷问。
如意继续面无表情：“老爷只说请大小姐和四小姐，并没有提到夫人。”
孙氏眼皮子跳了跳，终是忍住了，她转身对宋袅袅和宋云瑶嘱咐：“你们俩姐妹进去吧，母亲就在这里等。你们务必把知道的都告诉王大人，然后记得同王大人求求情。姬儿毕竟是你们的亲姐妹，宋府的小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切莫忘了。”
宋袅袅和宋云瑶点头，越过孙氏走进了厅堂。
“父亲。”
“王大人。”
宋袅袅同宋云瑶朝宋知青和王自书行礼。
宋知青虚扶了一把，道：“王大人有话询问你们，事关姬儿的性命，你们务必诚实回答，知无不言。”
两人点头应是。
王自书朝宋知青点点头，才开了口：“还请二位小姐将自己今日行程详细说一下，特别是事发之时，你们二人在哪，在做什么，有没有听到或看到些什么。”
宋袅袅看了宋云瑶一眼，率先道：“辰时二刻左右，我同安乐郡主，三妹妹四妹妹还有二弟一同入了回园。安乐郡主受崔家十一小姐之邀，要去崔家的看台上看马球比赛，我便离开回园去铺子上查账。总共在回园待了一刻钟左右，期间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情况。铺子里查完账，我去了趟京兆府大牢，因为宣王殿下让我去给大牢里的一位妇人带个话。”
说着宋袅袅看了宋知青一眼。
自己去京兆府的事，怎么都绕不开面前这位京兆府尹，等着日后被查出来，还不如自己现在主动坦白。反正自己如今已同宣王府扯上了关系，以赵璿为借口，宋知青同王自书总不至于跑到赵璿面前问个究竟。
宋知青没什么反应，宋袅袅接着道：“事发之时我正走在回回园的路上，是三妹妹身边的婢女木桃慌慌张张地跑出来找我，同我说三妹妹杀了人，我便急忙赶了过去，此事木桃和白瑜均可作证。”
宋袅袅相信宋云姬不敢杀人，但也不排除受了极大的刺激或是意外杀人。
她倒是想帮宋云姬一把，但自己对当时发生的事情一点都不知道，当真是无从下手。只能希望宋云瑶和木桃能说点有用的东西出来。
宋云瑶微欠了欠身，柔柔道：“先前的事正如大姐姐所说。大姐姐离开后，我便同安乐郡主去了崔家的看台，周小公子同崔九公子赛了两场，各有胜负。中场休息时，三姐姐说有些疲乏，要去后面的隔间休息，我见三姐姐神色如常，无有不妥，便没有阻止。”
宋云瑶顿了顿，又道：“三姐姐和木桃走后，第三场比赛便开始了，这一场周家二小姐代替周小公子上场。周二小姐球技高超，引得观看席上喝彩阵阵，呼声不断，直到中场休息，观看席上才安静下来。就是在这时候，后面隔间传来一声女子的凄厉惨叫，众人神色各异，自发地循声朝后面的隔间走去。我跟着安乐郡主到后面的时候，就见大家一脸吃惊的围在一处房门口，房中，房中，房中就如大家所见那般……”
宋云瑶说不下去了，她也是第一次目睹命案，当时她只看到顾雨燕躺在地上，胸口的鲜血触目惊心，她真的是吓坏了，手指头到现在还微微发抖。
房中静默片刻，王自书审视的目光转向宋袅袅：“宋大小姐，本官听闻，昨日在萧国公府的芳华园中，宋大小姐同顾二小姐发生了一些不愉快？”
“那应该是王大人的‘听闻’有误。”宋袅袅神情坦然，回答得一本正经，“是顾二小姐自己做了丑事被众人撞破，她便恼羞成怒，诬陷于我。此事于我而言，实属无妄之灾。还好宣王殿下公正执法，帮小女洗刷冤屈。说来应当感谢圣上内政修明，法纪严肃；我大庆官员上行下效，高风亮节，方能让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得保清白。”
宋袅袅说完还朝皇宫的方向，煞有介事地行了个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