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累病了
太医过来帮席黛把脉,也只说了她是操劳过度,脉象虚浮无力,就是娘胎里带出来的不足之症,绝不可以累着。
“只是这样吗?她这样昏睡没有问题吗?”陈珏很紧张。
“没什么大事,一定要让王妃多睡一些时候。”太医道:“多吃一些补气血的东西,平日里也要多锻炼一些。”
“您不开药方?”
“是药三分毒,王妃这身体可不是汤药能治好的,最好还是用食补。”太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一时也分不清到底是谁来给谁冲喜的。
民间可都在传,秦王妃是给秦王冲喜的。
看着秦王倒有大好之意,可秦王妃却病倒了,莫非这冲喜真的有效果?
这不过都是太医心里话,他自然不敢说出来。
“有劳太医了,这边走。”方瑜送了太医出去。
屋子里便只剩下仆人和陈珏,他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毕竟都是头回成亲,谁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席黛有些认床,迷迷糊糊喊道:“桑芸,这床太硬了,不是我的床!你们把我扔哪里了?”
她声音不大,若非桑芸桑菊与她从小一起长大,只怕也听不清。
“王妃说了什么?”陈珏皱着眉,看着已经睡下的女子,睡姿倒是十分乖巧,看上去似乎也与醒着的时候不同。
少了几分张牙舞爪的市侩气息,这才像个正常的闺阁女子。
“小姐她认床。”桑菊说完,自觉说错了,便又说了一遍:“王妃她认床。”
“人不大,毛病倒多。”
桑菊白了陈珏一眼,没敢反驳。
席黛确实有不少毛病,用一个词来形容,便是娇生惯养!
可她明明就不是个娇惯出来的人。
“她的床榻呢?”陈珏又问道:“可曾在嫁妆之中?”
“王爷可是要现在换床?”桑芸斟酌着语气问道:“这样动静是否太大了?”
“无妨。”陈珏解下了腰牌,道:“让方瑜去找罗管家,让他安排人,你们两个一起去,嫁妆在库房里。”
桑芸和桑菊对视了一眼,眼里都有震惊。
“那小姐这边就没有人服侍了。”
“我在。”
桑菊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桑芸一把按住了,两人行礼告辞离开,桑菊才道:“姐姐你拦着我做什么!他们两个共处一室,要是那秦王狼心狗肺,做了什么禽兽之事,那岂不是小姐吃亏了!”
桑芸抬手给了桑菊一下:“你自己听听,你在说什么鬼话!”
“他们现在是夫妻!”
桑菊摸了摸额头,不敢大声反驳,只能嘟囔:“明明就是假的!”
“既然如此,那你还担心什么!你脑子里多装点有用的吧,别成天想这些!”桑芸实在是无奈,都怪自己把她保护的太好了。
这才养成了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事实上,陈珏和席黛在这件事上本就是心照不宣的。
虽然成亲之后,两人生活在一起,但只是同在一个屋檐下,并不会真的行周公之礼。
席黛睡的太不安稳,陈珏皱着眉将席黛用被子裹住,只留了半个脑袋在外面。
其余仆人大气都不敢出,训练有素的将床换了,桑芸和桑菊在一旁迅速的整理床铺,只敢用眼角余光看着陈珏。
席黛其实已经醒了。
哪怕他们动作再怎么小心,还是惊醒了席黛。
等王府的下人们都离开了,席黛才睁开眼睛:“劳烦王爷一直抱着了,我醒了……”
“冷不冷?屋子里早断了地龙,你要是冷,便让人再烧上。”
陈珏又怎么不知席黛早醒了,她既然没有说话,他便故作不知。
皇上明里暗里给王府塞了不少的探子,今夜这场大戏,一半是演给他们看的。
席黛眼底有些青黑,确实是没有睡好的样子。
“没事,王爷体温高,我现在觉得不冷,就是你把我裹得太严实了,有些不舒服。”
这两人毫不避忌桑菊和桑芸,还是陈珏将席黛放在了床上,吩咐她们二人:“服侍王妃休息,在临窗大炕上给我铺上褥子。”
桑芸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陈珏会和席黛一同就寝,如此分开便好。
席黛打了个呵欠,眼里亮晶晶的闪着泪花。
陈珏看着觉得可爱,伸手揉了揉她露出来的半个脑袋:“早些休息,明日不必早起。”
“睡不着了,我们说说话吧。”席黛让桑菊只放了半边床帘,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等收拾妥当,才让桑菊两人离开。
她一侧头,便能看见临窗大炕上的红被褥。
“我睡觉了不喜欢人守夜,到了起床的时辰,她们叫我起来。王爷会打呼噜吗?”席黛突然问道。
陈珏一愣,他也惯常一个人,并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想来应该是不会的。
不等陈珏回答,席黛又问道:“磨牙吗?”
席黛叹了一口气:“哎,我就知道当时定下这门亲事太草率了,我都忘记了,成亲之后,你我得同住一个屋檐下,还得在一个房间休息。”
“我这人很好相处的,想必王爷也是清楚的,可是唯有睡觉太浅,有时窗外树叶被风吹落的声音都会把我惊醒……”
席黛说的并非假话,有次半夜落了雪,那雪片沙沙落下的声音,将她惊醒,她便看了一夜的雪景,第二日便染上了风寒。
从那次之后,屋子里所有的窗户,都用了厚厚的纸包裹住,就是怕外面有声音,影响她休息了。
“我不知道。”陈珏道:“若是吵到你,那你就跟我说。”
席黛道:“好吧,那我还得起来。”
这话说的不情不愿,脸上就差写着,要不你出去找地睡。
可新婚之夜,新郎却另宿他处,传出去也不好听。
尤其现在席黛身体抱恙,他作为王爷在塌前守夜,才更加能够显示出他对席黛的喜爱,以及看重。
“大局为重。”陈珏只是说了这句话,便去屏风后面梳洗去了。
席黛臊眉耷眼,有些蔫,倒不是因为陈珏说的话,而是真的没有力气,不等陈珏梳洗完,她便又睡着了,半支胳膊还露在外面,肤如凝脂,冷白如玉,和手指上的狰狞疤痕形成了鲜明对比。
陈珏将她的手放回了被子,又放下了床帘,自己坐在大炕上又看了会书才睡下。
新婚之夜,红烛高燃。似乎除却多了一抹艳丽的红色之外,也没有更多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