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湖边小聚
席黛顺势握住了他的手，带着他往亭子里去。
她对他从来就没有什么男女大防，从一开始见面，直接道出了自己的身份。
再到后来，拿出周天子之印作为交易筹码，要他娶她。
再就是确定了婚约之后，毫不避讳的肢体接触……
一桩桩，一件件，本应该都是陈珏最厌恶之事，事实却截然相反。
他并不排斥，现在对席黛越来越好奇。
院子里是随处可见的毒蛇，只是这里没什么人，倒也没有出什么大事。
“这相府虽然大，不过啊，疏于打理，并没什么好看的景致。”席黛在前面走，时不时晃动相连的手，回头催促陈珏几句，让他快点走上。
举止倒是十分的亲密。
“不带丫鬟？”
陈珏突然问道。
“那多扫兴？”席黛笑得贼兮兮的，道：“反正你是秦王殿下，就算让别人撞见你我鬼混在一起，谁又敢说什么？”
“更何况，我就两个贴身婢女，一个要留在路口帮着望风，另一个还得帮我杀人越货，我就是想，也变不出第三个来伺候啊，若是你不嫌弃，我当个端茶送水的婢女，也不是不行。”
“你要对伯阳候世子动手？”陈珏道：“你不怕伯阳侯迁怒相府？”
“对我动手？那他们也得能全身而退才行。”
两人已走到了一座八角亭边，亭子里已经摆好了一架古琴，还点着香炉，香气有些浓烈，让陈珏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屏住了呼吸。
席黛不觉得有些好笑，非扯着他往里面走。
待湖风吹过，散了些味道，陈珏才缓缓吐出一口气，问道：“这香的气味，有些重了。”
“是吗？我觉得还好。”席黛轻轻嗅了嗅，是有股淡淡的香味：“你要是不喜欢，我让人拿走。”
“这可是特意为你准备的！”席黛又笑了，她似乎不论何时何地都在笑，也不知天下哪来的那么多开心事，让她这么开心。
亦或者，这张笑脸不过是她贯用的伪装而已。
“早就听说，秦王殿下琴技了得，不知，我可有幸听上一曲。”
席黛侧脸看着陈珏，明显带着期待。
陈珏挨不住这眼里的期许，鬼使神差地答应了，坐在了琴前面。
席黛也跟着坐在了他面前，拄着脸看他。
“想听什么？”
“都可以。”席黛笑眯眯道：“我也不知道有什么乐曲。”
这话坦率地让陈珏噎了一下，有些后悔答应她，只是并不多。
“君子六艺，你不懂琴，也不懂茶。”陈珏缓缓开口，又道：“那你还懂什么？”
“我懂保护好自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便够了。”席黛神色依旧飞扬，似乎觉得自己说话十分俏皮，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了。
陈珏低头不语，没让席黛发觉自己那片刻的错愕。
席黛伸手摸了摸琴：“这琴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就是为了投其所好。”
“不知，你可喜欢？”
她抬头，看着陈珏，眼里带了十二分的得意，仿佛眼里只有面前的这人。
陈珏垂下眼睑，轻轻的摸了摸琴弦。
这个女人，似乎无时无刻都在撩拨自己，真让人分不清这是虚情假意，还是她的真情流露。
突然，陈珏意识到了一点。他尽然
“尚可。”
还未开始演奏，席黛突然笑得贼兮兮的，手指滑动，碰到了陈珏的指尖，他没动，只是皱着眉看着她。
“我想起来了一首曲子，长门赋！不如……”
“不。”
“这可是传说中的“绿绮”哦！用司马相如的琴，奏他的曲，不是正好？”
“你又知道了？”陈珏瞪了瞪席黛，知道自己又被她牵着鼻子走了，心里不免有了几分怨气。
却是正好用来弹奏长门赋。
一切似乎都在席黛的预料之中？
“坐近些。”陈珏吩咐道：“我弹一遍，你来一遍。”
“什么？”
席黛震惊。
“我教你弹琴。”
“这不太好吧。”席黛犹豫道：“咱们还没成亲呢，这琴瑟和鸣……似乎有些早了些。”
陈珏：……
就知道她嘴里没有一句好话。
这姑娘脑子里想的东西与别人不太一样，陈珏想，或许这就是特别的人该有的特质。
铮铮琴声悠扬而出，席黛拄着脸十分认真地盯着陈珏，不像是不懂琴的人。
一曲罢，陈珏双手放在琴上，看着席黛问道：“会了吗？”
席黛轻笑：“不会，要不你再来一遍？”
陈珏双手放在琴弦之上，却不再弹了。
“没兴致了。”
“那便不弹了，”席黛突然道：“我想留三皇子一命。”
到了谈正事的时候了，席黛一直都是一个合格的商人，有所求必然是要付出些东西的。
“高地国马上就要乱了……所以不如让三皇子去边疆守国门吧，”
“现在讨论这些，太早了。”
“不算早。”席黛道：“虽然是临时起意，不过按照我的法子，应该能成。”
“你想做什么？”
“没什么。”席黛嘿嘿的笑了笑：“我院子里除了伯阳侯世子，还有一个人。”
陈珏皱眉，突然是想到了什么，带了几分错愕看向席黛：“席婧荷？”
“对。”席黛道：“这才叫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她会死。”
“易地而处，我也会死。”席黛拨弄着琴弦，毫无韵律可言，可见确实是一个不通音律的人。
光看动作，倒是有几分潇洒出尘的意味，只可惜弹出来的东西实在是不堪入耳。
似乎是意识到陈珏的目光，席黛不满的嘟了嘟嘴，道：“早说了我不会弹琴，你非要我学，现在你怎么能嫌弃我！”
陈珏吸了一小口气，但还是觉得堵的慌。
“话都让你说完了，我说什么？”
“你闭嘴好好听着就好。”
席黛扬眉，十分霸气道：“以后成亲了，你得听我的，就算是你当了皇帝，你也得听我的，我要做祸国殃民的妖妃。”
“脸不够漂亮。”陈珏没反驳其他的话，却道：“容貌只能算的上中等，充其量也只能当个奸佞小人。”
终于，席黛也有被陈珏说的哑口无言的时候，只能恨恨道：“哼！你也就只有这张脸比我漂亮罢了！”
“我还会弹琴……君子六艺我都会。”
似乎是找到了和席黛说话的乐趣，堵在陈珏心口的那股气散了。
席黛比不过，皱着一张脸道：“幼不幼稚！这有什么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