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监察司
三位成年皇子都有追随者，如今皇储未立，他们自然是呼声最高的。
而当今陛下疑心甚重，他一直在观察他们三人，基本上能做到一碗水端平。
有活三人一起做，有苦他们一起吃。
这么一来的好处就是，谁也不知道皇帝心里属意哪一位皇子，所有的朝臣都是一个起点，依靠自己最真实的想法搏一搏。
只是，有一大半的朝臣都暗自给陈珏递过投名状。
可惜陈珏没有一官半职的实权，身上的名头全是虚衔，也就不便与他们交往过密。
陈熵和陈铖对视了一眼，陈熵道：“三弟他今日不在宫中，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人。我们寻思着皇叔的病情更重要，便先过来了。”
话里话外就是在说陈熠不懂事。
陈珏只当做没听出来：“你们也忙，不必在我跟前候着，我这也是老毛病了，有太医在就好。”
陈珏咳嗽几声，然后才道：“只希望席家二小姐没有事，让我折寿我也是愿意的！”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两个皇子也不是傻子，又开始安慰陈珏。足足又呆了半个时辰，这才告辞离开。
此时，还是没有席黛的消息。
天色渐晚，若过了夜，席黛的名声就毁了。
而此时，席黛还在马车上，任凭她巧舌如簧，那歹徒却并未有停手的意思，反而是将未持刀的手，抓向席黛。
马车狭窄，席黛只能往后稍微缩一下，桑菊立刻挡在了席黛面前，一手将歹徒的手握住，一推一送便让歹徒失了平衡，车夫也顺势发难，出手锤在了他的脾脏之上。
仔细看去，车夫指尖夹着薄如蝉翼的小刀，正好刮来了这人的脾脏。
脾脏破裂，血液迅速流出，这歹徒已然是没了生机。
席黛叹了一口气，看着跌落下去的歹徒尸体。幽幽道：“我都说了那么多，让你与我合作，可惜你不愿意……死了，可不要怨我哦。”
马车渐渐停下，后面追着的监察司人马也渐渐停了下来，将马车团团围住。
为首一人骑马缓缓靠近，其余人在原地待命。
“小姐，没事吧。”
清冷的声音传来，席黛下意识皱了皱眉，来的怎么会是他？
“无事，有劳指挥使费心了。”
“既然歹徒已经毙命，我送小姐回去。”
“等等。”席黛道：“席府护卫和一个嬷嬷应该还在普华寺……”
“已被监察司捉拿，他们是歹徒同伙。”
席黛被噎了一下，翻了个白眼，道：“那便有劳指挥使了。”
“不忙，前面有座凉亭，不知小姐可否下来一见，有些事还需要询问，毕竟，这匪徒似乎不是自己不小心掉下马车的……”
“我知道了。”席黛咬牙切齿，道：“事情经过，我自会告诉你！”
桑菊有些不安道：“小姐怎么办？他似乎怀疑我们了？”
“没事。”席黛平复了一下心情，才道：“下车吧。”
车夫已经放好了脚蹬，就连车辕上的血也用自己的衣服擦干净了。
席黛站在车辕上，看着骑在马上的男子，扬了扬眉：“顾指挥使，我不喜欢仰头与人说话。”
监察司全员都是一愣，互相对视了一眼。
他们老大顾玉别看年纪轻轻的，可人送外号鬼见愁，冷面阎罗，她一个女子怎么敢如此说话，难道不怕被活剐了不成！
可让他们更惊讶的事出现了，顾玉竟然下了马，还主动搀扶着她下了马车。
凉亭就在不远处，桑菊扶着席黛过去，顾玉则跟在她们身后。
停在原地的人都面面相觑，却也不敢动。
主要是顾玉凶名在外，谁也不敢造次。
这凉亭之中，四面漏风。
“给小姐拿披风来。”顾玉皱了皱眉指挥着桑菊，桑菊没动，只是看着席黛，意思是每小姐的吩咐，她绝不会动。
席黛摆了摆手，让她按吩咐去做。
等桑菊给席黛披好了披风，顾玉又道：“下去，我有事与小姐单独说。”
桑菊护在席黛面前：“你要做什么！”
席黛拍了拍她的手，道“好了，没事，你去一旁吧。”
“可是……小姐他看上去很厉害，一脸凶神恶煞的，不像什么好人。”
“放心，他不会对我怎样。”席黛并未说出顾玉和自己的关系，这并不是很重要。
等桑菊一步三回头的去了马车处，顾玉这才皱着眉头道：“你为何不等等。”
“你不问这人是怎么死的？”席黛顾左右而言他，并不正面回答。
面前的男人很优秀，只可惜又是个认死理的人。
“明明还有另外一条路可以走，我已经摸到了门槛，皇帝现在很信任我，你为何这般着急……你为何要嫁给陈珏那个病秧子！”
顾玉握着席黛的手臂，情绪十分激动。
桑菊十分担心，可没有席黛的命令，她不能上前。
“因为我选择了他。”
“为何你不选择我。”
这话顾玉几乎是吼出来的：“他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又不曾认识真正的你，凭什么！”
“凭什么你要嫁给他？”
“凭什么我不行！”
席黛只是十分冷静的看着他，等他把心中所想，都吼了出来，席黛才道：“冷静一点了吗？”
“冷静……你为何永远都这么冷静？”顾玉深呼吸一口气，苦笑着说道：“听说你要嫁给陈珏，我都快疯了，而你……却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我都快忘了，你是她的影子……何其相似的两个人，可你……怎么就没有一点人气儿呢！”
“我又不是死人，怎么会没气儿！”席黛还是在笑：“既然冷静下来了，就放开，手都被你捏疼了！”
“我需要一个理由。”
席黛歪着头，笑道：“那就怪你的命不好吧。不是皇家血脉，我若扶持你便是造反。”
“你以为，他们要的只是真相和公道吗？”
顾玉蔫了，他想起了自己刻意忽略的事情，他以为他们死了，自己便可以欺骗自己。
事实上，那不过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席黛道：“你以为你找到的那条路，早就被堵死了，他麾下可容不下忤逆造反之人。”
顾玉下意识握紧了拳头，他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了。
席黛说的也是他心里的坎，有些事不是骗骗自己就能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