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挣钱的路子
正院房里，顾轩正半躺在床榻上，见喻琳琅进屋，出声道：“这么早，阿琅出去作甚？”
“听见响动，就去看了眼。阿瑾，我想跟你说个重口味的事，成不成？”说着，喻琳琅坐到床前。
顾轩拉过她的手捂在手心里：“看你手凉得，你说吧，不必藏着。”
喻琳琅想了想，才开口道：“我就是想问问关于夜香的事。”
顾轩抬手在她额头一点：“原来是这事！看你犹犹豫豫的，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
“倾脚夫这行啊，也叫金汁行，是有着行规的，他们都各收各自坊区内的夜香，且不得越区。
咱们县衙这块儿，倾脚夫拿着县衙俸银的，他们大多都是子承父业，只收所属县衙部门的夜香，更何况官仓和官盐铁坊也不是常人随便能去的地方。”
“哦，那咱们府上的夜香送去了哪里？”
“送去了公田，就是作为县令的田庄上，其他的大概是送去了大户家的庄子或者是卖给了有需要的人家。”
“那还好，算来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喻琳琅点着头，看向顾轩道：“阿瑾，你有没有想过修建公用茅房？”
“公用茅房？”顾轩顿时来了兴致：“阿琅快说来听听。”
“这么大个县城，就该建些公用茅房来解决过往行人的紧急，这样一来，坊市街道会变得干净，也能让一些人有了份生计。”
说着，喻琳琅用手指蘸着水在圆凳上写画着：“阿瑾，你看，从南门往北，东市到西市，这些街上都可修建些公用茅房出来，实不相瞒，曾经和阿芳来县城卖豆腐时，都遇到过这种为难的事。”
顾轩笑了笑，心下也琢磨起来：“阿琅，你继续说。”
“这修好公共茅房后，可指定人来管理，打扫和掏坑就交给他，那些金汁拿去沤肥或是卖钱都由管茅房的人自己做主，县衙里可按月给予一定的银两补贴……”
喻琳琅说得有些口干舌燥，倒了杯温水灌下，又才道：“阿瑾，你觉得怎么样？”
“是个不错的主意，到时候先拟个章程出来再说。”顾轩点着头，边穿衣裳边想着这提议的可行性。
“好。”喻琳琅没再多言，吩咐翠红打水进屋，她家书生既然如此说，就会把这事放在心上。
吃过饭后，顾轩便去了衙门，喻琳琅匆匆收拾后，也去了自己的铺子上，如今梅花正盛，她得赶快些。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如同后世的夫妻那般，平日里各忙各的，一晃便十来日过去，就公共茅房之事，顾轩不但拟出了章程，定好了位置，还考虑到了流落到此的乞丐，这实在让喻琳琅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日，两人一起回了顾府。
一进门，几个孩子便拥上前见礼，口中二舅二舅母的喊着。
喻琳琅忙抬手免了礼，忙打着招呼：“大姐，您们几时到的？都快到屋里坐去，外头冷呢。”
顾巧有些拘谨，抿唇笑了笑：“点都不冷，咱们也才来不久，想着你和阿轩该到了，就在院中等你们。”
“哦，那快到屋里烤火去。”喻琳琅说着，便挽着顾巧，一行人往正堂走去。
还未到正堂，就听见屋内的说笑声，喻琳琅更加疑惑起来，这嫁出去的大姐带着孩子回了娘家，就连她大伯和公爹也都在府上。
屋内生着火炉，进屋便是一阵暖意，几人寒暄后，喻琳琅便拉着顾轩出了屋。
一番细问后，她这才得知今日乃是她公爹的生辰，当即在顾轩的腰间拧了几把：“你个仙人！你怎么不早说？你让我咋整？”
顾轩却是扬起嘴角，细声道：“阿琅，你揪得一点儿都不疼！”
喻琳琅瞪了他一眼：“你好意思吆喝疼么？我竟压根儿不知今日是爹的生辰，都没备礼呢。”
“阿琅，你别生气，好不好？一家人，用不着备礼。爹未到不惑之年，不会大行操办，就只大姐回来，再说我这才任职，若大办生辰，难免有受贿之嫌。”
喻琳琅嘟哝了句：“这还差不多！”
“……”
两人的话被杨氏听得清清儿的，她觉得有些好笑，随即又想起当年的自己来。
喻琳琅随意一瞥，瞧见杨氏，她尴尬地笑了笑：“大伯娘。”
“嗯。”杨氏笑道：“琳琅，阿轩说的对，一家人哪用得着备礼的。你大伯想着今儿你爹的生辰，便托人带了信儿给你大姐，这长辈的生辰，做晚辈的该回来一趟。”
“呃，让您们费心了。”
“有啥费心的？咱们顾家的日子好过着呢，屋里烤火去，你们只等着中午吃饭就成。”
“辛苦大伯娘了。”
“不辛苦呢，你快到屋里去。”杨氏说着就把喻琳琅往屋里推，
见着喻琳琅进屋，顾巧把人拉到跟前，递上茶盅：“弟妹，你坐这来，拿着茶盅正好暖手。”
“好嘞，多谢大姐。”喻琳琅接过茶盅，直接坐到她的身旁。
“不—不用谢。”顾巧有些局促，她有些怕这个县令夫人，怕说她回娘家打秋风。
喻琳琅双手捧着茶盅，往近里凑了凑：“大姐，您所在的那个村子叫梅家湾，是吧？”
顾巧忙摇头道：“是梅家塝。”
“哦。”喻琳琅点头：“大姐可知为何叫梅家塝？是不是因为种的梅树多？”
“弟妹，你还真说对了！听说就是因着梅树多才叫了这名儿的。”
“那好啊！大姐，村里的梅花是不是都开花了？”
“嗯，都开了。”
“那您们家也有梅树吧？每年打下来的梅果大概能卖多少钱？”
“这个说不准。”见喻琳琅对梅树似乎很有兴趣，顾巧有些莫名其妙。
“姐夫，姐夫……”
喻琳琅连喊了几声，宋长云都未答应，顾巧一拉他的衣袖：“长哥，弟妹叫你呢。
宋长云差点打翻茶盅，他这才反应过来，看向喻琳琅，不好意思地道：“对—对不住，弟妹，我没注意。”
“无事，我想请教姐夫一件事，您们家每年的梅果能卖多少钱？”
“这得看老天爷，若梅树开花时遇上连日的风，那八成结不了多少果。这跟庄稼一样，若是风调雨顺，才会好些。”
提起梅树，宋长云已不如之前那般紧张，他清了清嗓子，又才道：“每年插秧之后，打下的梅果都是送到城外的刘家庄的，只是梅果出秤却不值钱，一百来斤也才三十来文，今年咱家卖了二百多文，里正家梅树最多，听说卖了六七百文呢。”
“哦。”喻琳琅盘算起来，她是吃过梅果的，梅果产量高，赶上好时，一棵碗来粗的树能打下六七百斤梅果，梅果又不同于别的水果，就是黄得软了，味道仍是酸得掉牙，价格也就贱。
“姐夫，如今有个挣钱的路子，得劳您帮忙。”
宋长云心下紧张又诧异：“弟妹，您说，只是这挣钱的路子，我怕会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