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百一十九章 以暴止茶
屋外，喻琳琅细声道：“阿蕴，快去准备笔墨。”
“好，我这就去。”
“阿瑾，你帮我写份王杏香的卖身契，要死契。”
顾轩浅浅一笑：“好。”
堂屋里，王富贵自顾地喝着茶，王杏香低头玩着手指，就张氏一人在那又说又笑的。
“亲家大娘，琳丫头还真不错，看得是通透，咱们家杏香长得好，这又是亲戚，以后就是有了甥女婿的孩子，也会跟她表姐一条心。”
贺氏被这话气笑了，她点了点头，话语里带着嘲讽：“你说的对，咱家的琳琅是不错，就是太过善良了些。”
“哎！咱家杏香也是心善，如今还不到十五，可早些跟在她表姐身边……”
听着张氏的话，喻芳已按捺不住，捏紧的拳头咔咔响，她正欲发作，喻琳琅便笑着迈进屋，随即拿出张纸来：“二舅母，您快来按个手印！”
“按手印？”张氏疑惑，王富贵也不解地看了过来。
“对啊。”喻琳琅点头，脸上带着丝若有似无的笑：“卖身契当然得按手印，按了手印，我就能调教表妹了。”
张氏盯着喻琳琅，渐渐沉下了脸：“琳丫头，你这是何意？咱家又不卖杏香，按啥手印？”
“不是想跟着我见世面么？得成了我的丫鬟，我才会带在身边的。”
喻琳琅说的漫不经心，张氏却是气得牙痒痒，一把夺过纸张撕碎：“哼！你先前可不是这么说的，还卖身契，你这不是害人么？杏香可是要跟着甥女婿的。”
喻琳琅看着张氏母女，一字一句道：“二舅母，王家表妹，你们听好了！阿瑾不会娶平妻，不会纳妾，也不会有通房！你们最好是在我生气前，赶紧走！”
“表姐，姐夫是进士老爷，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你就是不接纳我，也不能这样，你怎么能让姐夫没人伺候？你这样是犯了妒忌之罪，是成心让姐夫不能开枝散叶。”
“是么？”
喻琳琅眉头一挑，正好对上王杏香不甘的眼神，她笑了笑：“杏香，你叫我表姐是吧？那你说做姐姐的教训妹妹，是不是理所当然的？”
王杏香微微一怔，朝顾轩看了眼，眼底氲上泪意：“表姐，适才我说了实话而已，还望表姐莫怪罪。”
“你只管回我姐姐能不能教训妹妹就成。”
“表姐，我都道歉了，你为何还要苦苦相逼？”
“哼！”喻琳琅冷哼一声，抬手就是一耳光。
王杏香捂着脸愣住，见状，张氏猛地扑上去拽住喻琳琅的手：“你个舍物，哪里能打杏香？咱家都舍不得打的。”
喻琳琅往后一甩：“阿芳，拦住她！”
张氏往后几个趔趄，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便被喻芳制住，她忙嚷道：“哎哟！要打死人了，甥女婿救命啦！”
“闭嘴！”
喻芳手上一用力，张氏顿时疼得龇牙咧嘴的，她觉得手指都断了。
一旁，贺氏淡定地喝着茶，王富贵本想帮忙，可见着门口那扫过来的眼神，他没敢上前。
回过神来的王杏香看着喻琳琅，声音带着哭腔道：“表姐，你是进士老爷的夫人，你怎么能这么无礼？你不能打我。”
“好表妹，叫你送上门来，叫你茶里茶气的！告诉你，你表姐茶起来，你拍马都赶不上！”
喻琳琅眯着眸子，揪着王杏香的手臂，提起那么丁点儿肉，疼不说，还伤不了骨头。
“不要啊，表姐，你不能打我！姐夫，救我，爹—娘—救我啊……”
喻琳琅笑着往前，直把人逼到墙角，王杏香见已退无可退，忙求饶道：“表姐，别再打了，我知道错了。”
“打你？从头到尾，我就打了你一耳光而已，你睁眼说瞎话，那我还真要打了你才成。”
说着，喻琳琅就举起巴掌，吓得王杏香一把抱住她的手：“表姐，我错了，可是揪着也疼啊。”
“这就好！”喻琳琅凑到她的耳边：“表妹，我可不是善茬儿，你最好离我远点！我随便就能毁了你的清白，若再打阿瑾的主意，咱们村张家的老鳏夫就该上你家提亲了。”
王杏香忙应着，点头如捣蒜，见此，喻琳琅回到桌旁坐下，喻芳这才放开张氏。
张氏揉了揉被捏疼的嘴，看着王杏香红肿了的脸，又骂道：“你个死蹄子，怎么下这么重的手？贺老婆子也不管管，就知道在那喝尿……”
喻琳琅重重一拍：“二舅母！你再骂一句试试？看我今日撕你的嘴不？”
张氏一愣，看着几人的脸色，动了动唇，不敢再吱声。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可有人偏偏就要为难她，还是赶紧撵走为好。
心下想着，喻琳琅沉声道：“我原本还顾念着早就淡了的一点亲戚关系，可你们就要往我的底线上踩，赶紧给我滚！”
张氏心思一转，忙接过话：“琳丫头，亲家大娘，咱们来走亲戚，饭都不给吃，说出去人家定会笑话你们家的，要不让咱们吃了饭再走，成不？”
贺氏心下叹了口气，想了想才道：“今儿看在丫头娘的份儿上，你们吃过饭再走！若再如此，就拿走你们之前送来的礼，咱们两家以后不再来往。”
张氏忙赔笑道：“嗨呀！亲家大娘，是咱们糊涂了，杏香还不到十五，亲事早着呢。”
贺氏只瞧了眼，不想再多言。
灶屋里，一直听着动静的王晴有些心不在焉，她本来想去正堂里看看的，却被喻子蕴和张平安拦着。
帮着忙的冯氏见她切菜差点切到手，忙夺过了菜刀：“嫂子，让我来！您莫想了，大娘和琳琅定是有分寸的，再说谁家还没有个糟心亲戚？”
王晴有些尴尬，随即让开，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哎，今儿让冯妹子见笑了。”
“嗨！看嫂子说的，哪见笑了？您看咱家，亲爹亲娘都不要咱们呢，可咱们托了琳琅的福，如今过得好着呢。”
……
冯氏的一番安慰后，王晴便想通了，之前是她想多了。
已是午时。
饭桌上，喻琳琅食指大动，顾轩也不停地给她夹着菜，她便吃了不少，还时不时秀下恩爱，刺得王杏香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
一顿饭后，张氏几人识趣地离开，她也怕再待下去，喻家会真的六亲不认，这甥女婿是进士老爷，可不能再绝了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