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与系统的第一次交锋
机械而又诡异的电子音，从叶山杏子的嘴里一个字一个字蹦了出来。宛如指甲在玻璃上划过一般，惹人生厌。
五条悟咧开嘴笑了笑，那双湛蓝的眼眸里熠熠发亮，饶有兴致的眼神打量着处于诡异状态的叶山杏子。
未来和他的猜想是正确的，无论如何真实，这都是个游戏。纵使攻略角色再机敏再灵活生动，她们都不得不被好感度系统所束缚着。
普通人有好感，谈恋爱，是不可能以数值来代替心动与喜爱的。但是游戏可以，因为游戏需要逻辑，需要运行下去的规则。
当好感度达到一定程度，玩家提出约会邀请，就绝对不可能失败，这是恋爱游戏的规则，是不可以违反的逻辑。
叶山杏子的好感度已经超过一半，这种时候提出的约会邀请，是不可能被拒绝的，而系统又为了更好的运行游戏，将舞台设置在一个小镇上。
不允许踏出小镇与无法拒绝的约会。
自相矛盾，势必会出现漏洞。
张扬而又肆意的笑容，如海面般蔚蓝的瞳孔里翻卷流动着的是兴奋与隐隐的疯狂。这让他忽视了已经很久没有传来声音的耳机。
距离星野未来的最后一句话已经过去五分钟了，那边如同死水一般平静，没有任何声响。
“好久不见啊，该怎么称呼你？这应该算是第一次正式的交谈？”
五条悟扭动着十指，发出了“咔咔”作响的声音。
“上一次交谈是昨天下午16时35分。”叶山杏子脸上的肌肉僵硬地牵动着，嘴唇张张合合，发出了冰冷的电子音。
五条悟嗤笑一声，“哈，你是指任务完成的通报声？那只能是单方面的通知吧，你应该是有自主意识的吧？”
“无可奉告。”
“别挑战我的耐心1他说着，往前踏了一步，周身是骇人而又恐怖的气氛，脸上的笑容也愈发让人胆寒。
只可惜他面对的是虚假的程序与空洞的人偶。
人偶的嘴角翘了起来，如同牙牙学语的小孩子，牵扯出一个微小的弧度。歪歪扭扭的笑容，“系统再次提醒玩家，请勿做出威慑行为，第一次警告无效，惩罚开始。”
伴随着机械的声音停止，耳机那头传来了利刃穿透血肉的声音，汩汩流动的声响。
如同他当初在医院讲的的那个鬼故事，飘荡着的虚浮脚步声，一下，一下，又一下。由远及近的水滴声，变得逐渐粘稠起来，最后是“锵”的一声，铁器碰撞地面发出的声音。
“未来！星野未来你回答我1
面色惊恐的五条悟顾不得天台上的人偶，整个人单手一撑，从天台上跳了下去，借着大树枝桠的缓冲，他落入了底下的游泳池。
温热的池水在此刻让他如坠冰窟。
他早该想到的，他是玩家，是主动创造故事的人，无论是游戏还是系统，都没办法掌控他。
如果有能力掌控他，也不至于费这么大功夫让他陷入这个游戏里了。而未来不一样，她从来都是以npc的身份参与到游戏中的。
系统无法控制玩家，但是可以控制npc。这一点他能想到，提出这个挑衅计划的未来，不可能想不到。
该死！他早该发现的，自从系统控制叶山杏子后，未来那边就没了动静。
惩罚会是什么？刀剑刺破血肉的声音又是什么？他不敢去想，没法去想。
“未来！！回答我！未来！1
由于坠落到游泳池的缘故，耳机那边传来的声音朦胧而又模糊，他只能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衣服布料的摩擦音，铁丝碰撞的声音。
星华高中离隔壁的初中不远，但是再短的距离也要时间赶到。一路上跌跌撞撞，跳过这道围墙，就是未来所在的初中了。
恐惧，这对五条悟来说，是一种陌生的情绪。作为最强，作为被所有人期待着的他，恐惧会是什么呢？
失去的恐惧让他无法思考更多，只能机械地从跳上围墙，他有些茫然无措地扫视着整座校园，突然学生的惊呼打断了他的思绪。
“怎么有人在天台上？还翻过了栅栏？这是要跳楼吗？”
“快去喊老师！有人要跳楼1
他抬起头来，纤细而又瘦弱的少女站在天台的边缘，蓝白色的水手服上晕染开大朵大朵的血色鲜花。
阳光打在那几乎白的透明的肌肤上，衬得那血色更加刺眼。
强风吹拂着，浅栗色的短发伴随着裙摆在空中摇曳飘荡，那幅度看起来似乎下一秒就会化作羽翼，飘然而去。
“未来……，未来1
慌乱无措与寒意笼罩着阳光下的五条悟。
不可以，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强健的体魄支撑着他做出各种反人类的举动，他从围墙附近，一路攀升跳跃，最后一个猛跳抓住了天台的栅栏。
只差一点就可以拽住了。
他这样想着，纤细的少女却朝前迈开了脚步，一步踏进了虚空之中。
然而急速下坠的失重感却没有传来。她另一只胳膊被站在天台边缘的白毛dk拉住了。
原本空洞而又麻木的少女在此刻恢复了神志，脸上的神色也变得生动起来。
五条悟使着力气，一把将人拉回了栅栏附近。他将瘦弱的少女一把拥进怀里，高大的身影将身材娇小的她严严实实笼罩在怀中，手掌死死扣住背部。
星野未来被强行压在他的胸膛上，耳边是强劲而又急促的心跳声。
一下，又一下，不绝于耳。
靠得太近，她能感受到面前人细微的颤抖，比如死死扣住背部的手指此刻就在不自觉地抖动着。
“没事的，我没事。”
星野未来抽出一只手来，环绕了过去，轻轻拍抚着面前的人，就像是平日里在家哄猫咪一样的动作，轻柔而又温暖。
“我……”
五条悟想说些什么，喉咙却干涸着，半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将头埋在少女的脖颈处，确认着她的体温，确认着她存在。
“要不换个地方？这地方既招摇又危险。”她指着天台上围聚的师生，笑了笑。
一边是七八层楼的高空，一边是围观的人群，这地方可没办法讨论系统的事。
与之相对应的星华高中天台上，被系统操纵的人偶扭动着脖颈，机械的话语从她嘴中吐露：“开启plan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