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打牌
“又在陪你女朋友啊，”雷青佑似乎还有点嫉妒，酸溜溜的说：“恋爱偶尔谈一谈是挺好，但是也不能整天陪女朋友对吧。男人该以事业为重，不然岂不叫人看不起？啊？没事，我在你宿舍打牌呢，你回来不？”
也不知道那边说的什么，看起来是答应的很爽快，雷青佑高兴的把电话给挂了，临了还让他带几罐饮料。
他们围坐在地板上，屁股下面垫着课本，中间是乱七八糟下的牌。等又玩完一局，门吱的一声打开了。
赵瑭坐在自己床位的楼梯处，一扭头就能看见来人。他看到秦汲时，脑袋某根神经一颤，立刻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尽管时隔了将近一周，而且那天还是傍晚，但赵瑭依然认出他了。就是那个在学校超市门口跟自己要微信的女生的男朋友，他俩似乎还起了冲突。
秦汲懒洋洋的跟众人打声招呼，然后在空出的位置捡了本书坐下了。他也许没看到赵瑭，也许是没认出来，反正他们嘻嘻哈哈着竟又打了一十分和睦的牌局。
玩完后，雷青佑递给赵瑭一罐雪碧：“赵瑭，给。”
秦汲闻声看过来，然后很快把眼睛瞥开了，不过没半分钟，他一愣，又将视线移过来。
赵瑭仰头喝了口饮料，和他对视一眼。
秦汲眯眯眼睛看着他问道：“赵瑭？”
蒋一凡就在他旁边，于是说道：“是啊，我们的小学弟，你俩还是第一次见吧。”
“呵，算不上第一次了。”
雷青佑喊道：“来来来，接着玩。”说完便将洗好的牌发给众人：“皇帝牌在谁那？”
赵瑭将牌整好拿出一张做了标记的大王牌：“我这。”
“你当不当？”
他扫了眼牌觉得还不错，但依然让了出去。他还是第一次玩这种游戏，经过上几轮虽摸清了规则，却缺乏经验。皇帝显然很容易成为众矢之的，他不愿出这个头。
逆时针转，皇帝牌落到林迟修手里，那人也不知道看没看牌，直接就大方的收下了，随后林迟修拿出三张花色点数相同的牌示意给众人，有第四张相同牌的人便是侍卫。
几人低头看去，脸上皆无甚表情。雷青佑扫视一圈，说：“暗保？”
没人吭声，相当于默认了。
然后林迟修收回牌，下了四个五。
蒋一凡立马接到：“六！”
“几张啊？”雷青佑伸手划拉下，生怕他多藏里面一张。
蒋一凡撇撇嘴：“四张！”
之后轮到秦汲，他看着手里的牌，轻飘飘说道：“过。”
雷青佑便一把从手里将牌扔出去：“四个k！”
蒋一凡拍拍手上零食的残渣，低头将那人下的牌一一亮出来：“我瞅瞅。”
“瞅什么，老子才不屑耍赖。”
之后大家都不要，雷青佑又下了六张七。等众人手里的牌下了将近一半，秦汲说道：“赵瑭是侍卫吧。”
“嗯？保子露馅了？”雷青佑看看赵瑭又瞅瞅牌：“我说你怎么老砸我牌呢。”
“我看不像，”蒋一凡说：“他明显是谁的牌都砸好吧。我说秦汲倒是有点可疑，你该不是想迷惑我们呢。”
秦汲对上蒋一凡审视的目光：“你竟然怀疑我？刚刚我要是想压你，你那对四能下得出去？”
蒋一凡一缩头：“这，我见你老看林子还剩多少牌呢。那就是雷青佑！”他伸出胖乎乎的手指指着对方：“这回又是你吧，我看你还能装到什么时候。”
雷青佑不服气的瞪他：“你一会儿怀疑这个，一会儿怀疑那个，你怎么不怀疑你自己呢。”
“我是不是心里还不清楚么。”
“要不要啊，”林迟修将牌从地上拿起来又下了一遍：“一张7。”
“你怎么又下一张。”雷青佑大声一边嚷着一边伸手在一堆牌里扒拉：“卧槽！一不留神你就乱扔牌，我说你牌怎么少的这么快。”
“你说什么？”林迟修拍开雷青佑胳膊，自己从牌里将那张7拿出来在对方眼前晃悠：“我就下了这一张，看见没有。”他说完又啪的将牌扔到地上。
雷青佑狐疑的瞥着他哼了一声。
又过了几分钟，林迟修率先将牌下完，登了头科，这时侍卫牌亮了出来。秦汲看大家都不要，将那张红桃九连着其他两张九一块下出来，蒋一凡眼尖的瞅见了：“靠！果然是你。秦汲你大爷的，这么能装。”
最后雷青佑是二科，赵瑭和蒋一凡分别成了二落和落科。
又开了新的一轮，这轮的皇帝是秦汲，赵瑭成了侍卫。但是，玩到后面，侍卫牌亮出来后，秦汲立刻说道：“你刚才怎么能砸我的牌？”
赵瑭一愣：“我没注意到你还剩多少牌。”
蒋一凡笑着说：“赵瑭今天刚玩，你就别怪他了。”
“哼，”秦汲冷笑一声：“刚才玩那么多局就不算了？如果这是他第一局，那还好说，现在我可不信。”
“我想着要伪装一下的。”赵瑭辩解道：“不然太明显了。”
“这就是你伪装的结果？”秦汲指指雷青佑的牌：“他马上下完了。”
雷青佑得意的笑了笑。
赵瑭没说话，和秦汲对视一眼，隐约中流露出丝丝剑拔弩张的氛围，只是旁人都没有发现，这两人眼中明明还写着另一件事。
蒋一凡下了两张五，说：“好了好了，对五，要不要啊。”
“对七。”
一直玩到晚上十点钟，雷青佑才带着扑克牌离开他们宿舍，其间还有几个串门的前来围观，也跟着一块走了。几人都很累，懒得收拾，便直接各自洗澡洗漱上床睡觉去了。
秦汲今天晚上留在了宿舍，第二天赵瑭又没看见他。不过也好，赵瑭觉得他俩之间的误解算是暂时没得救，这样正巧避免掉了，只是偶尔秦汲回来一两趟，他俩总要发生点矛盾，搞得林迟修都有些察觉。赵瑭心想这可能不是误会能解释的了，纯属就是看不顺眼。
很快到了迎新晚会，赵瑭一早按导员的叮嘱写好演讲稿，并读的滚瓜烂熟。这天晚上，学校操场搭好了台子，摆好了椅子，将所有学生按班级安排整齐，迎新晚会就正式开始了。
首先是领导老师们的讲话，现在天色还早，大家都装作认真听得样子，心里期盼快点结束，好看节目。
赵瑭没和班级里的人坐一块，因为他一会儿还要上台去演讲。
林迟修身为干杂活的副主席，自然需要到场维持纪律。刚到时，赵瑭还看见他在前面转悠，现在就不知道在哪躲懒呢。听说赵瑭要演讲，蒋一凡也来了，就坐在新生的后头，嘴里还叼着一颗棒棒糖。
等领导演讲结束，台上主持人念道：“下面有请2018届新生代表－工商管理学院一班的赵瑭上台演讲。”
赵瑭深呼一口气，缓步沿台阶走到铺着红毯子的平台上，站在角落里一个演讲桌前，抬头扫视了下面一圈，黑压压的人头占了整个操场一大半面积。
他将演讲稿放到桌上，轻轻开口：“敬重的领导、老师、同学们，大家好，我是2018级工商管理专业一班的赵瑭，很荣幸今天能代表大一的全体新生在此发言。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瞬间我们已然成为一名大学生。犹记昨天还在挑灯夜战，为理想奋斗，现在却与来自全国各地存有相同理想的同学们共聚一堂······”
红色背景布上印着2018级迎新晚会的金色字体，天光微暗，那穿着整齐军训服的人笔直站在前面，就像一棵高岭上的孤柏，坚韧不屈，沉着清冷的声线如微风般在耳边吹拂，久久萦绕不肯离去。
林迟修站在人群后面，远远注视着他，觉得自己先前当真是眼光出了错。
接下里的节目，大伙都看的不亦乐乎。赵瑭和蒋一凡去食堂吃了饭，接着回去坐在一侧草坪上，观赏舞台上热闹的小品。
马上就到国庆节了，导员在教室里开了会，说了些安全问题，然后宿舍群里就一直在讨论回家之前聚餐的事情。
还是雷青佑这个家伙闹腾的，非说学校外面新开一家火锅店，很好吃，自己不愿一个人去，要赵瑭他们陪着。
蒋一凡自然同意，林迟修想着这么长时间了，一起吃顿饭也可以，赵瑭就没什么特别感受，他光顾着能回家而心潮澎湃了，至于秦汲，对待其他人倒是挺好说话。
上午军训汇演结束后，赵瑭一直在宿舍休息，到了晚上六点多，林迟修给他打来电话。
“喂。”
“已经定好了位置，我这边马上忙完，可以过去了。”
赵瑭从床上坐起来，抓了抓头发：“好，我马上就去。”
“知道在哪吗？”
“呃，”赵瑭一顿，忘了自己还没问位置：“在哪？”
“算了，我可不敢在让你一个人去找了。我去接你吧，在楼下等我。”
想起自己刚来学校时候还迷过路，赵瑭就有点臊得慌，便嗯了声。
“挂了吧，我一会就到。”
赵瑭挂断电话，立马穿好衣服将自己收拾一下下了楼。他在楼下等了约莫五分钟，听见有人喊他，扭头一看，是林迟修，正坐在一辆电动车上朝他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