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北方的将军
酒过三巡，宴会的气氛活络了起来，但也只限定于那群人。
陆秋根本都不认识，
打个招呼都觉得尴尬不已。
只能一人端着茶杯喝着。
皇宫提供的酒挺好的，但没有花生毛豆，陆秋总觉得差了点意思。
菜也都是凉的，本来就冷，这冷菜热酒直接更是陆秋没了兴致。
顾夏萤自然也看得出来，但是她可不敢在皇帝面前做小事情，只能时不时俯到陆秋耳朵边上轻语两句。
当皇帝自然没这么想，钱洋是个好皇帝，但不是个懂人情世故的人。
看着顾家小姐和仙人这么亲密的互动，他觉得这波算是把仙人捆住了，天佑大罗。
文臣醉醺醺的开始一边夸皇帝一边夸陆秋，朝中武将是佩服陆秋的，他们只夸着陆秋。
但是从北方边境来的将军不是，
“吾等辛辛苦苦为国作战，陛下听信谗言，我劝这位陆先生尽快认罪比较好。”
魁梧结实的男子边上堆了两坛酒，虽然边上的将士们劝着他，但他还是说出了口。
钱薇本坐在后头，听到自己的手下如此说辞，顿时感到耳晕目眩。
急的站起来大声呵斥：“志鹏休得无礼！！”
“臣说的都是实话！”被唤为志鹏的将军没有停歇的意思，“这位公子细皮嫩肉，臣一手足矣，何谓其国仙？！吾等为大罗征战是本分，无需陛下打气。”
他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陆秋就是个混子，随便叫来给个国仙的称呼，让北方的将士们安心，但他们不需要。
他说完后文臣武将们面面相觑，不敢大声喘一口气。
皇帝也是微醺，
“何出此话侮辱我国仙大人？拖下去打板子！”
“陛下处罚臣自然接受，但为了这来路不明的假仙人，就要让为国征战十载的下臣领罪，臣不服！”
“好…好一个不服！”钱洋也是没料到，本来请北方大将军就是为了让他和陆仙人认识认识，结果竟然捅了这么大的篓子，万一陆仙人气了，不帮助我大罗了，十年后怎么可能打得过？就拿折损的士兵来说，十年怎么能够培养出合格的战士呢？
钱洋不敢去看陆秋的脸色，但也不好反驳大将军的话。
“奴家父亲也是北方大将军，他说将士们多畏战，恐战。战胜了则恐明之败，战败了则惧后之敌。大将军您能活到现在，奴家请问您真敢战？”
年轻女子的声音打破了宴会大殿的安静。
陆秋转过头，看着顾夏萤。
她长大了。
陆秋很早就不想与这烂摊子有半毛钱关系，本来想顺着这位北方将军的话，顺理成章抛下承诺跑去修炼，可没想到顾夏萤会这样子站起来帮他。
“你你你你！你这个女人有什么资格站着与吾等交谈？！”大将军定是喝多了。
“要女人帮的仙人算不上仙人。”陆秋当着众人的面和顾夏萤说道，“你就算是大将军，也不能对夏萤爆粗。”
陆秋站起身来向着钱洋的方向说道：“事后再打他几板子。”
然后陆秋走到将军身边，将军正准备接招。
可陆秋说：“你的酒冷了，我帮你热一热。”
随后陆秋抬起手来，本来凉透了的几坛酒竟开始冒出热气来。
不信邪的大将军拿起一坛酒吞了一口，还真热了。
“你的实力尚不足沈公公之一二敢在我面前叫嚣，念在你为国征战的份上，下不为例。”陆秋随意挥了一拳，但止在了他的面前。
将军只感到有千军万马向自己袭来。
…
“这么多人你这样太危险，若是我不在你该如何？”
陆秋和顾夏萤离开了宴会大殿，说是在这里待够了。
钱洋哆哆嗦嗦的，说是仙人莫要生气。
陆秋又不会因为这点事情生气，只是看到他们针对顾夏萤感到有些不快罢了。
“他们针对你，我才不开心。”
“秋哥儿心上有我？”
“有。”陆秋直白的说了，自己这么多年能记得着的人屈指可数，来到这皇城也是，除了那对跳脱的皇室兄妹，就只有这顾家大小姐了。
除夕的夜晚，像猫的步伐，一点点变深，万家灯火倒是将街道的各处照得明明白白。
孩童们都等着年夜饭后的压岁钱，等着过年时刻痛痛快快的放烟花。
“家里备了些烟火，不知道秋哥儿有没有想法。”顾夏萤说冷，顺理成章地搂着陆秋的胳膊。
“小孩子心性。”
顾夏萤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拉着陆秋一路小跑回了家，说是有礼物要送给他。
陆秋说我都那么大了还要什么新年礼物？
顾夏萤就说是秘密，这礼物如果成了对她来说也是鼓励。
陆秋也就由着她闹了。
“秋哥儿你尝尝，我已经练了有段时间了。”
顾夏萤用小托盘端来了一道菜，一壶茶。
“鲫鱼？”
“是鲫鱼豆腐烧，我去求城外那酒楼学的。四年前秋哥儿没吃到，我学着做了。”顾夏萤脸上还有点灰，“秋哥吃吃看。”
“你咋知道我没吃？”
“猜的。”
顾夏萤的厨艺进步了，这是肯定的，比之前端来的宠物食品好多了，已经是能吃的范畴了。
但陆秋不打算认同，他要激励她。
“一般般。”
“那看样子我还得努力努力。”顾夏萤笑着也不恼，她盯着陆秋看，似乎能看出什么不一样来。
陆秋被盯的有些害臊，抿了口甜滋滋的茶，是顾夏萤特供的甜茶。
窗前摇曳的淡紫色风铃，侧耳倾听，还是那个优美的旋律，顾夏萤回到房间，丫鬟们都已经打着哈欠了。
顾夏萤得意洋洋的回想着秋哥儿吃到自己做的鲫鱼的表情，他嘴角扬起的笑，自己看到了。
秋哥儿是修仙者，自己注定先他离去。
顾夏萤知道，所有的梦都会悄悄地醒来，留下的只是渐行渐远的记忆，有一个戏剧性的开场，但没有结局。
可能百年后秋哥儿会带着自己的回忆旅行到其他地方。
那时他可能会一个人处理着弹指间的尘落，叫着新的朋友给他做一道菜，泡一杯茶。
可能那个地方没有雪花，也没有雨的淅沥，没有人给他一杯带甜味的茶。
悄无声息，若只如初见该有多好。时间还是残酷得很，顾夏萤洗漱完后躺在床上发着呆。
不知不觉中顾夏萤眼角有点湿润了，但今儿是新年，不能这般模样。顾夏萤用手揉了揉眼睛，给自己打气。
“春去秋来，日出日落，月缺月圆，水滴石穿。这是对你的欢喜，还是我的忧郁”顾夏萤喃喃自语。
她睡了，期待伴着他美好的第二年。
陆秋坐在院子里，喝着不会凉下去的热茶，他能使用灵气加热些许东西，也包括这壶茶。
不知几时开始，随风而舞的白雪，轻轻地飘落在指尖。
正月初一的凌晨，下雪了。
又是一年，陆秋思来想去还是提笔写了封信。
是寄给宁灵镇陆家的。
若是这些浅浅的文字能给陆醇儿看到她会认同吗？
“我遇到了一个好姑娘，她叫顾夏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