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钱家
从宋大嫂家出来后，陆秋径直往回赶。
他想试试宋大嫂儿子口中那又大又甜的南瓜。
夏日刚过，暑气未消。
太阳刚刚下山，本应该是准备晚餐的时间，竟然有马车停在家门口。陆秋隔着很远就看到了。
很华丽的车子，不像是普通百姓能够用得起的样子。
陆秋却感到很熟悉。
那年和伯父一起呆在医馆的雨天里，也是这样的马车。
看到陆秋的接近，马车上的帘子很快打了开来。
“请问是陆秋吗？”他毫不客气。
大概是管家一类的人物，先走了过来。
“我是陆秋。”陆秋摇了摇头，“你们有什么事情。”
“过了这么多年，陆公子还是这般模样。”马车上的中年人走了下来。
当年那位意气风发的公子，如今也是有着没有清理干净的胡渣，一副妥妥中年男人的样子。
“怎么？来道歉？”陆秋作为一个人，对什么人好脸色，对什么人坏脸色他还是分得清的。
“滚回去吧，我还能考虑要不要留你一个全尸。”陆秋挥了挥手，“现在就回去吧。”
“仙人！救救我的夫人！”那人跪了下来。
“家主大人不可啊！”边上的仆人很快上前搀扶。
“别扶我！都给我向仙人磕头！”
陆秋只觉得尴尬。
“偿命其实是很正常的事吧。”陆秋并没有低头看着不断磕头的钱家现家主，也就是当年命人打死自己伯父的那位钱家少爷。
“我愿以死谢罪！”他跪在地上说道。
陆秋不是不知道发生什么了，只要早上有空去趟村口，那里的大爷大妈总是能够告诉你许多新消息。仿佛那里就是宇宙的中心。
钱家和沈家是大世家，一个是皇亲，一个是勋贵。
但沈家家主出事了，给皇太子治病的时候出了差错，连累了整个沈家。
沈家哪有人医术比家主好的？
钱家这新家主和沈家小姐倒也是真爱，就算到“仇人”地方求救。
“怎么？你的三夫人呢？”
钱家家主听了一阵哆嗦。
“在几年前就被爹娘赶出去了。”
“为了她你就杀了我的伯父？”陆秋觉得有些搞笑，“就这么说吧，我很讨厌你们，但不讨厌沈家，有一事算一事。”
“自己给自己寻个棺材吧，我希望在我帮你之后。”陆秋如此说道。
陆秋很久没有那么烦躁了，他用了点小力气踏了一下脚，地上石板就发出噼里啪啦的碎裂声。
一旁的钱家人看的那叫个心惊胆战。
周围的看客也都围拢了过来，毕竟看着穿着华贵的贵族跪在一布衣身前，还是难得一见的。
“都怪你这晦气事，坏了我做南瓜羹的好心情。”陆秋啐了一口。
“愿以死…”
陆秋自顾自走上了马车。
“你来牵引。”
“是的仙人。”钱家家主站了起来，走到了马的边上。
“家主大人！万万不可啊！”
“给我让开。”
…
管家很不服气，看看脸就知道。
“你这脸我觉得很臭。”陆秋看着依旧站在原地抬头挺胸的管家。
“让我家主大人能够躬身请求的，还如此不知好歹的人，你是头一个。”
陆秋只觉得聒噪了，然后打了一巴掌过去。
当初那个在天上的人在面对下界喊出的“蝼蚁”两字，陆秋觉得都算是太过于尊重了。
这是自己一成的气力，管家下半辈子估计只能躺床上了。
“蝼蚁。”陆秋将马车上的帘子放下。
这才是蝼蚁，如果，我说如果，万一当年那样的大能再打一掌下来，自己正好又在…
想想也可怕，
自己还得多苟一苟。
看到这一幕的仆人们都彻底消除了对于这位陆秋的不满。
家主算什么？
仙人才是家主。
一路上，仆人端茶倒水好不热情。
“你骑马倒是厉害，之后给我做个马童倒不是不能留你一命。”陆秋躺在马车里说道。
他懒得动，感受着在泥泞道路上此起彼伏的车厢。
当今皇家是姓钱的，钱家在水乡这地方也算个土皇帝。
“也就是说你的爹的爹才是王爷？”
“是的，仙大人。”
陆秋似乎在想些什么。皇帝太能生了，第一代人都是王爷没话说，王爷也能生于是出了一群小王爷，小王爷也能生但是都只能是个贵族。
要是贵族也能生呢？
就是这钱家了，都快平民了。
“也就是说你的儿子们除了长子都是布衣籍咯？”
“是的，仙大人。”很少亲自骑马的钱家家主一边忐忑不安地骑着马，一边回答着陆秋时不时提出的问题。
“你是我的仇人。”陆秋冷不丁说道。
钱家家主咽了口唾沫。
陆秋是仙人吗？
之前的传言传的很是响亮，但基本上是没有见识过的。
钱家家主也只是预测，直到看到他一巴掌掀翻自己的管家。
那个有四段之强的管家，在轻描淡写之间就飞出去了。
钱家家主敢肯定若不是管家他有四段实力，这一巴掌人早就没了。
…
钱家
与座位上隐隐不安的钱家人不同，陆秋根本没有所谓的情感波动。
他抿了口茶水。
不愧是有钱人，这茶水确实香。
“不要给脸不要脸。”一边沈家的侍从看着坐在家主之位的年轻人，实在是忍不住了。
“要脸？”陆秋笑了一声，他看了看已经在发抖的钱家家主。
“都…都给我闭嘴！！”钱家家主恶狠狠地吼道，“仙大人自有定夺！”
“钱大人！这哪是什么仙人？坑蒙拐骗的罢了。”
“是啊是啊，我们沈家就算落魄了，要我们求一个骗子还真做不到。”
“钱大人，你说的帮手就是这个人？那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沈家夫人！我家家主所言都是真的！”
“想必喜欢我的女儿都是假的吧。”
陆秋好久没有对什么感兴趣过了，但此刻他突然有点想知道这个钱家家主与那沈家小姐到底有着怎样的感情。
“她现在在哪里？”陆秋并没有理睬嚷嚷着的沈家人。
“我说你呢，臭乞丐的。”
“乞丐？”
“你也不看看穿了什么衣服。”那老太婆嘴巴也没留情。
“沈家说若是我不能解决这件事，沈芸就得改嫁…”
陆秋嫌茶水凉了，让侍从给自己又添了些。
“骗子！骗子！”那沈家老小继续辱骂着，这次还带上了钱家家主。
“好歹也是个皇亲国戚不是吗？”
“已经不是啦。”钱家家主就一直跪着也不抬头。
“那个歌伎呢？不是你的小妾？”
看钱家家主没有回答，陆秋抬起头看向正准备离开的沈家一行人。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陆秋不打算放过钱家。
“至于骗子？”陆秋无奈的摇了摇头，对着钱家家主说，“我改变主意了。”
他的手指伸入茶盏中，然后又抬了起来。
茶水一滴滴地从手指上滴落。
他弹了弹手指。
只是轻轻的一弹手，几滴茶水便以极快的速度飞出。
刚刚还在表示不满的沈家人纷纷倒下。一些有着武功的强者倒是勉强活了下来，在被冲击后痛苦的呻吟着。
用最香的茶，送他们上路应该是极好的选择了，看着自己全部的力气已经能够让水滴取人性命，陆秋满意的端着茶盏小口嘬了起来。
手指上还残留着一些茶水，沾在杯子上，怪难受的。
钱家家主等人在惊慌之余赶忙跪下。那些不懂规矩的沈家人已经哭成了一团，剩下的人一边哭着一边跪在地上。
“仙大人！”他们齐声高呼。
“我改变主意了。”陆秋继续品着茶，也不顾钱家人和沈家人，“这是什么茶？”
“天仙迷。”有人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