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山雨欲来
他说的有道理，但我不怎么信。
“玉官，刚才在外面听说祠堂被破坏了，你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
客婆看起来好像行动不太方便，从我们进来一直到现在，她都只是坐在竹床上没动过。
“是西方的活僵尸，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得知祠堂下面就是将军墓的入口，深夜潜入祠堂挖掘，寨主发现后前去阻止，但是他的蛊术对那些活僵尸根本不起作用。”
我对这个很好奇，便问道：“那后来是怎么赶跑他们的？”
“后来寨民放火烧塌了祠堂，他们这才撤走，一共来了十三个，全跑了，当晚寨子里却死了八个男人。”
客婆说的活僵尸，应该就是吸血鬼，传说他们本来就永生不死，还来闯将军墓干什么？
而且他们来古寨似乎很有针对性，好像知道这里的蛊师对他们无能为力一样，否则的话，应该去朱家沟才对。
长生不老丹的消息不但传遍了九州，好像还传到国外去了。
“听说寨主也受伤了？”谷长风问。
客婆点点头：“村子里大部分蛊师都受伤了，如果他们下次再来，恐怕没人能抵挡。”
我看着客婆，心想她不能挡吗？
听她对谷长风的称呼，应该也是龙虎山的修行者才对，虽然比不上谷长风，可能也不如爷爷，但应该不会比寨里的蛊师差。
蛊术不行，道术或许会奏效呢？
“玉官，我替你疗伤吧。”
谷长风站起身，朝客婆伸出了手：
“如今大敌当前，我需要你恢复实力，老九也需要你。”
客婆受伤了？难道也是被吸血鬼所伤？
正当我疑惑猜测，客婆慢慢地拿下了头上的纱巾。
看到她脸的时候，我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那是一张被火烧过的脸，皮肤被拉扯着皱在一堆，嘴唇完全没了，牙齿就暴露在外面。
鼻子就是两个窟窿，眼珠凸出，左眼还往一边歪斜着。
我不忍心看，想转过头去，又怕客婆怪罪，只得强迫自己盯着。
难怪她将自己包裹得这么严实，我不敢想象做为一个女人受了这样的伤之后，是怎么有勇气活下去的。
“孩子，没吓到你吧。”客婆用那只稍微正常的眼睛看着我。
我不想说违心的话，只是摇了摇头。
“客婆，你和我爷爷是……”
谷长风转过头来说道：“小子，你别一口一个客婆，既然见面了，以后你就改口叫奶奶罢了。”
“叫奶奶…可以吗？”
我看向客婆，可她脸上根本不能表现出任何表情。
我又看向谷长风，他正在朝我挤眉弄眼。
“行了，别逗孩子了，先给我疗伤吧。”客婆说着，伸出手握住了谷长风伸过来的手。
我舒了口气，认奶奶这种事，还得爷爷点头才作数。
本来以为客婆是双腿受了伤，但接下来的一幕彻底把我看傻了。
他二人牵手后，谷长风周身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绿色荧光，这种光像水波一样流转荡漾，然后从手上传到客婆身上。
绿光越来越浓，逐渐将客婆整个人包裹起来，不过十几分钟的功夫，从外面看起来，客婆整个儿就像一块泛着波纹的绿翡翠。
我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出，看着这神奇的一幕，又过了十几分钟，谷长风收了神通，绿光逐渐消散后，客婆的脸再一次出现在眼前。
此时的她皮肤细腻，目光清澈，两片红唇卧于秀气玲珑的鼻子下方，右边嘴角缀着一颗痣，恰到好处。
这哪里是疗伤，分明就是换了个人。
“客…客婆？”
我有些难以置信，甚至想上去掐一下，谷长风似乎累坏了，一屁股坐在竹床上，连呼吸声也变粗了些。
客婆微微一笑，从竹床上下来，对谷长风说道：
“师祖，疗伤就够了，为什么要耗费真元恢复我的模样？”
她说话的声音婉转动听，恐怕不仅仅是疗伤恢复容貌而已，怕是连年龄都改了。
谷长风挥挥手：“我乐意咋滴？别说了，让我歇会儿。”
“唉！难得你还记得我的模样。”
客婆叹了口气，转身对我说道：
“孩子，我们出去吧，让师祖恢复一下。”
出了屋子，外面有几个老人在等候，他们看到客婆后，纷纷流露出惊讶的目光。
客婆向他们解释了一番，几个老头纷纷朝着屋子里作揖下拜，都说寨子这回有救了。
等他们走后，我问客婆刚才谷长风用的是什么道法，客婆拉着我走到一棵大树底下的石凳上坐下，耐心地给我讲解起来。
原来谷长风是枫树成精，五行属木，纯阴，而且他这一类生物本来生命力就强大，所以修炼的道术也就以恢复和治疗见长。
同样是治疗的道术，他们修炼和施放的效果也远超其它人。
“但是，刚才他强行恢复我的模样，是有违天道的，会损伤他的真元，没有四五十年怕是很难修回来。”
“什么是真元？”我问道。
“听说过固本培元吗？人类作为万物之灵，真元是与生俱来的，我们只需要通过不断的修炼就可以让它变得更强大。
而其它种类则不同，特别是师祖这一种类，他们灵智初开后，想修成真元比其它物种更难，往往需要几百年才能成功，有了真元，他们才能幻化成人形，继续修炼。”
我若有所悟，没想到对于植物来说，修行要比人类难这么多，但好在他们生命力强大，老天爷还算公平。
“清明，你爷爷怎么样了？”
我将前几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客婆抬头看着远方，轻轻呢喃道：
“他还是这样，总是喜欢一个人承担，总是让身边的人不断地猜。”
“客婆……”
我本来想说不是那样的，爷爷这次是事出有因，但马上想到客婆想的可能和我不是一回事，便赶紧停了下来。
“孩子，你想问什么就问吧，你都这么大了，有些事也该知道了。”
于是我不再拘谨，问道：
“客婆，你和我爷爷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师兄，我们同是龙虎山天师道第六十六代弟子。”
我感觉不止是师兄妹而已，从谷长风那里得到的信息，他们应该还有更深一层的关系，但这个我不敢问。
深呼吸了几次，我想问一个我一直藏在心底的问题，正要开口，一个老头急匆匆跑来，径直来到客婆面前，焦急地说道：
“寨主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