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衣锦还乡

    大学中文系的学生，每天讨论的是比尔盖茨，而不是托尔斯泰，更不是屈原李白杜甫白居易，曹雪芹，鲁迅郭沫若矛盾巴金老舍，这说明什么？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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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圆跟随师弟师妹来到母校，颇有些衣锦还乡的感觉，把自己的长发狠狠地甩了几下，跟随他们来到他们的网站大唐朝文学网，也就师弟的宿舍。其实，阿圆来到这里，希望找到自己的梦中情人蓝天霞，因为蓝天霞也是这所大学的中文系学生，是留学生。不知道蓝天霞是否继续来到这所大学读中文系了，不知道是否可以打听到蓝天霞的下落。

    师弟让阿圆坐在摄像头前，说要在网上现场直播阿圆的发言。

    师妹也说：“师哥你一定要給中文系的师弟师妹们鼓气，让他们千万别再逃跑了，他们说了，学校和系领导如果不支持他们转专业，他们学比尔盖茨退学，到社会上创业去。反正，学文学没什么意思，学语言更没什么意思。那些依靠文学功成名就的新星和老星，没有一个是大学中文系毕业的，这就说明，大学中文系是最没有用处的专业。”

    阿圆咳嗽一下，算是开场白：“比尔盖茨自己都说了，还是先把毕业证书拿到，千万别学他，不相信？你自己搜一下，比尔盖茨最近是不是这么说的。”

    马上有人反驳阿圆：“毕业证书有何用？学位证书有何用？”

    “为什么没有用？那是你学业的总结，你没有那个毕业证书，就没有办法找到好工作。”阿圆说得斩钉截铁，希望师弟师妹们千万别轻易退学。”阿圆也算是苦口婆心了。师弟师妹们只是意气用事，根本不懂得现在社会是为学历论。

    很多人在网上耻笑阿圆：“阿圆，你拿到了大学文凭，可是，你找到好工作了吗？毕业证书既然有用，人家机关和事业单位为什么不要你？应该说，大学文凭再加有个有钱有势的爸爸妈妈才有用。我们这些工农子弟，小商贩的孩子，下岗职工的孩子，学中文的确没饭辙。”

    阿圆幽默地说：“那，我是农民的儿子，我也不能死一回，再投胎到官员家庭啊？”

    这些师弟师妹们，有些只有十八九岁，比阿圆等于小一代人，他们是玩电子游戏长大的一代，比阿圆这些三十岁的人，更相信互联网和电脑能改变他们和他们的家庭。他们开始讥讽阿圆，问阿圆当网络小说写手这么多年，为什么什么都没混上？工作？户口？房子，豪车，妻子儿女。

    有人甚至说：“阿圆前辈，和人家马化腾等同龄人比起来，你是个失败者。失败者竟然说自己是成功者，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阿圆的确很惭愧，是啊，自己毕业多少年了？那时候工作还好找呢，为什么自己就没找到好工作呢？为什么就没有大房子大豪车和妻子儿女呢？你问我，我问谁去啊？

    阿圆这么一说，大家都笑起来，也就理解和原谅了阿圆。是啊，我们这些普通人家的子女，除了创业，还有其他出路吗？

    阿圆忽然自卑起来，低下头：“唉，可是，我真的不应该来，我找不到好工作，我也没能创业，也没能功成名就，我，我就是希望大家别瞧不起文学，我就是——得了，我不说了，大家好自为之。”

    阿圆站起来就要走，师弟师妹急忙按住他，说：“阿圆，阿圆大哥，你是来告诉大家应该悬崖勒马回头是岸的，干什么你也妥协逃跑呢？”

    阿圆忽然说：“大家也许是对的，大家应该去创业，先找到饭碗再说吧，我们花父母的钱太多了，我们父母那么苦，供我们上大学，如果我们上完大学，还没有办法回报父母，唉，真是混蛋啊。”

    阿圆说完，跑出宿舍。

    阿圆边跑边喊着：“文学让我们更寂寞了，文学让我们更无能了，文学让我们脱离了现实和社会——我也应该抛弃文学啊。可是，抛弃文学，自己会什么呢？跟着父亲会豆腐坊去做豆腐？”

    阿圆爸爸在学校门口等待着阿圆，等阿圆出来，问：“阿圆，学校给你工作了？是教授还是主任？”

    阿圆不知道如何回答父亲。其实，父亲也许是故意幽默，逗儿子开心呢。父亲是五十年代出生的，虽然是农民，可是，解放后的农民，也是读过书的，绝对不是大字不识，所以，父亲才积极支持儿子读书，上大学。也支持儿子坚持文学爱好。

    阿圆拉着父亲慢慢走，忽然感觉父亲老了，过去和父亲在一起走，感觉父亲比自己高大，现在，父亲的腰都弯了，父亲头发全白了，走路的时候，总是气喘吁吁的。象父亲这样的年龄，如果当官员，还属于年富力强呢，可是，父亲是农民，风吹日晒的，脸色黝黑，皱纹纵横交错，如核桃一样。

    阿圆忽然心痛，哇哇大哭起来。

    父亲看着阿圆：“咋了？儿子？谁欺负你了？你不是大学毕业吗？能说会道，还会写文章，是文曲星下凡呢，谁敢欺负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