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爱上
过了一会儿，有人来敲门了，阿雅去开了门，张劫也跟了过去。是个穿着深蓝色的道袍，扎着丸子头的女人，小圆脸，跟个小孩子一样。
“师姐，走吧。”
“好的，弟弟，走呗。”
张劫心里顿时想:“叫我弟弟，真就一点好感都没有吗？”
张劫跟着她们走了很远的路，穿出胡同，走进后山，一直走到了半山一个很平坦的地方。
那里有一个影院一样的观众席，共五排，每排12个座位，这会儿已经坐满了一半的人。
“我们也去吧。”
阿雅拉着张劫坐到了最上面排的中间位置上。
张劫笑了笑，“你不用下去表演的吗，我看你的师兄妹们都挺忙的，又是调灯光，又是给死尸穿衣服的，你看你那个小师妹还在牵红毯。”
“其实我也不经常来的，毕竟像你这样的傻子肯听我招呼挺难遇到的。”
阿雅直勾勾的盯着张劫，眼睛里反射着光，美极了。心里却在想:“待会怎么宰他呢，好难思考呢？”
张劫倒吸了一口凉气，神情也有些慌张，“这妮子盯得我这发毛。”
“你这话怪怪的。所以说你经常卖奶茶到10点吗。”
“也不一定吧，有时早点，有时候晚点。”
“先生们，女士们，赶尸表演现在开始。”
喊话的是一个穿上白色西装的胖子，还有点秃顶，但这并不妨碍他的热情洋溢。
他下场后，一个穿着红色道袍，带着上清官帽的青年道士就上场了，他右手拿牛角，左手拿铃铛，一步一吹，一步一摇。
旁边还有一个乐队，几个大汉穿着深色道士服，拿着大钹，大鼓，喇叭。跟着他的节奏不时的敲击一下。
那道士在前面走着，不时的还要念叨两句，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后面披着白布的僵尸就“唉”的一声。
道士一摇他们就停下来，一吹他们就跳。平抬着的双手搭着后背，连着一起，又一起行动，有趣极了。就这样他们在舞台转了一圈。
“这些人扮僵尸还挺不错，经常训练吧！”
“你以为是人扮的呀，全是真的，这些僵尸都是历代祖师传下来的，颠沛流离，如今剩下的也就这十几具了。”
张劫转头看向了她，一脸不可置信。心里却在想:“咋的，想加价。”
“你开玩笑也太一本正经了，你以为我会信。”
“先祖遗训，训尸本不是正道，但湘西之地，阴尸丛生，我辈除恶无尽，人才凋零，唯有以恶制恶稳控局势。不止百姓遭殃。”
“这，你妄图说服我。”
“等师兄把词练完了，他就会揭开白布了，到时候你就能看到真的僵尸了。”
“建国之后，不许成精，你少吓我。”张劫感觉怕怕的。心里想着:“你不会想收保护费吧。”
“都说是祖传的僵尸了，建国后又不能买卖尸体，再加上近几年推行火葬，我们的宝贝也没多少了。”
“嗯，你就吓我吧。”心里却想着:“继续吹，再花钱我是你孙子。”
心里这么想着，张劫还是紧紧向阿雅靠近了。
阿雅看他坐了过来，晓得他是信了几成，就乘胜追击，对他耳语道：“你怕了。”然后轻笑了一声。张劫只觉耳朵一痒。
“你别靠我那么近。”
“你个小处男，明明是你坐过来的。”
这时那道士也念完了，乐队也敲击完了最后一下。
道士先是向大家致意，行了个抱手礼。然后转身把僵尸们白布一扯。
十几个穿着清朝官服的僵尸出现在人们面前，只见那些僵尸面容枯槁，看不到五官，只有老皮包着枯骨，往下看，露出的手指形如鸡爪，大拇指还带个扳指。
在座的人无不惊叹，蠢蠢欲动，想要上前观摩。
只见道士说道：“这些可都是真的僵尸，都是我们历代祖师训练的，取黑狗血喂食七七四十九天，密封冷藏数载才得以练成，后又浸泡在铜水铁水里，别看他们见风就倒的样子，实则铜皮铁骨，刀枪不入。
各位要合照的，我们有专业的摄影团队。拍立得立刻得片。回去大家可以炫耀炫耀。20元一张。时间有限，半小时后我们还有其他节目哈。”
话刚说完，一群人都围了上去。阿雅问了下张劫去不去，张劫还处于深深地震惊中。心想道:“一张20，都够我包两次夜了，这些傻子图什么。”
“走吧”。硬被阿雅拖了上去。
阿雅抓起张劫的手，“你摸摸看”。
张劫的手往僵尸的手指探了探。这触感跟摸铁一样，还是那种恪手的铁。
“这真是铜皮铁骨。”
“你咋还不信呢。”
张劫此时的心情就像是吃了臭豆腐还不能接受自己喜欢臭这回事。
“我们拍拍照吧。”
“和它拍。”
“对呀，你别怕，这是家养的，不咬人的，你看我们符咒都没贴。”
张劫又看了看眼前的僵尸，这丑东西。可是鼻子一嗅，觉察到一个香味。紫罗兰和玫瑰的味道。
“你们还给他喷香水。”
“对呀，这僵尸一股子怪味，怎么也要喷一喷吧，学生香水，上头吧!”
张劫又摸了摸的僵尸的衣服和扳指。
“这身衣服纱制的，扳指是塑料的。”
“这你说错了，衣服是聚酯纤维的，扳指可是镜面玻璃的，淘宝20块一个呢！”
“嗯，老贵了呢。拍照吧！奶奶。”
就这样张劫和阿雅站在僵尸旁边拍了5张，一百块没了。
(小剧场一下。
“你为什么又愿意拍照了呢？”
“我又不是和僵尸拍。”）
回到座位上，照片已经显现出来了，他们看着照片，上面一张是剪刀手；一张是两人亲僵尸，当然没有亲到；一张是两人托着僵尸的手，像极了小跟班；一张是火箭队标准姿势；最后一张阿雅没在里面，她说是让他单独和僵尸拍一张，结果张劫手虽然扶着僵尸，头不自觉的转向了另一边。
“你是在看我。”
“可能吧，应该是。”
“怎么，才一会不见就到处找我。”
“有点担心吧，毕竟有僵尸啊！对了等会还有什么节目呀。”
“说起等会儿的节目呢，我先卖个关子，绝对会让你惊掉下巴。”
“僵尸都让我见了，难道还能让我见到鬼啊。”
张劫心里却在想:“见鬼了，又要坑我钱。”
“呵，茅山道术也就那几样了，一猜就中，没意思。”
主持人再次上了场。
“好了观众们，请回到观众席上，下面我们将开始新的节目。”
说完那几个大汉又抬上来一个大鼎，一张供桌，还有一包五谷米。
“各位，下面我们将为大家演示最原始的招魂仪式。”
说完，一个女道士走到了大鼎前，将混合好的五谷米倒进了大鼎，然后拿出一张符咒，念念有词，不一会儿符咒就自燃起来，她随手一丢，大鼎立刻燎原起来。众人看的一惊。
“她是在鼎里倒汽油了吗？”张劫问道。
“你有闻到汽油味吗，你看，好戏马上上演了，小师妹马上要上来了。”
又一个女道士走到了供桌前，两个道士点头示意后，那个女道士就走了下去。
女道士拿起了供桌上的法剑说道：“招魂通鬼本是通阴之事，男子阳气太盛，恐伤阴魂，故多有女子来做，地府鬼魂有阴兵看守，不可想通，故吾只可招来孤魂野鬼。”
说罢她又拿起法印，“此法印可约束鬼魂法力，各位见到鬼魂后不可惊慌，要让他相信你们是在祭祀他，好请好送，平平安安。”
众人听她说完都开始紧张起来，只得正襟危坐，却又不想错过这出好戏，无人离席。
只见那道士拿着法剑，闭着眼睛，在舞台上走来走去，念念有词，时而快时而慢，时而进时而退。
几分钟后，鼎上的火苗有了反应，竟然慢慢的化成了一个人形，道士说道：“今招你前来是为了给你一顿饱食，你本游魂，不如献舞为我等助助兴。”
说罢那火苗竟然舞动起来。女道士始终闭着眼，拿着法剑和法印径直的站着。
“你看这舞蹈像不像极乐净土，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别说，还真有点像。”
张劫听着前面观众的对话，自动带入，“真的耶，阿雅，你看！”
“呵呵，死宅。”
“这小师妹怎么好像如临大敌一样，这么紧张。”
“这招魂仪式看是容易，实际非常凶险，若师妹一不小心睁开眼睛就会被夺舍，所以你这钱花的值吧。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她就是滴了特制的眼药水才能招来魂。”
“那我们怎么不用闭眼，不怕他过来吗。”
“因为就师妹滴了呀，她还念了通魂的咒语打开了禁忌之门，她的身体也成为鬼魂可以依附的地方，她说了请鬼魂吃饭，然后让他跳支舞，表达了善意，一般的鬼魂不会为难她。但如果遇到恶灵就会斗法一番了。”
“今天真是涨了见识了，不管你们是不是装神弄鬼我都可以回去吹了。”
“看来你还是不信，也难怪，毕竟这个世界眼见也不一定为实。”
招魂仪式表演完后，晚会也结束了。
张劫不可置信:“阿雅，不多坑点？”
阿雅笑了笑，把张劫带回了街上。
“你怎么不和你师兄妹打招呼就走啊。”张劫问道。
“他们要收拾好久，顾不上我，再说我不得送你回来吗，对了，你自己打个车回去吧。”
“那什么，”张劫掏出了手机，“留个电话吧，我想打给你的时候你也可以接一下。”
阿雅随口念到：“12224554545。的士车来了，我帮你拦啊”。
说罢她开始招手，的士车停了下来，“你慢走哈，我就不送了。”
张劫上了车，心里却装满了阿雅。
“司机，停车。”
他飞速的跑了回去，看见阿雅的背影，激动的喊道：“你这纯洁无瑕的女神，愿意用你优美的手指戴上我的戒指吗？”
然而这些都是他睡着了做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