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小庙被毁
亓鸢换上了武婢的蓝色衣裤,发髻也被高挽在头顶,用玉色的束发冠束起,倒也干净利落。
从帘子后面走出来,活脱就是,一个俊俏的少年。
小豆子看见,扑过来就抱住了亓鸢的大腿,仰头冲她轱辘着大眼睛。
“我也要去。”
“豆子,你还小,去了会不方便!”亓鸢摸了摸豆子的头,看向了一言不发的淳于鄠。
“将军可否帮忙,照顾豆子?他已经没有亲人了,送回去也只能流落街头了。”亓鸢眨巴着黑亮的眼睛,看着眼底有光的淳于鄠。
“孤觉得,救人到底,也是一件功德!”姬曜也看了一眼淳于鄠,扬了扬秀气的唇。
“等你回来,再说这孩子的去处!”淳于鄠没有看孩子,眼神只是定定的看着亓鸢。
上一世,身边只有她,可没有这孩子。淳于鄠很好奇,自己就算是重生回来,这孩子代表了什么?
“好!”亓鸢低头看着孩子干净的小脸,这几日在军营,这孩子还吃的胖了些,看着更加可爱。
“乖乖听话,等我回来。”
“将军,两队人马已经整装待命了!”少聪大步走进来,看了看太子和长公主,深施一礼,禀告着。
“好,跟着阿鸢去,一切行动听她指挥!”淳于鄠抿了抿唇,以为亓鸢会和他说些什么。
不想亓鸢已经头也不回的,带着长公主派给她的两个武婢,干脆利落的走了出去。
淳于鄠拄着双拐,追出来的时候,她已经上了太子的马车,就那么扬尘而去了。
淳于鄠有些失落的看着,马车扬起的尘土,深深地吸了口气。
这一世的阿鸢,和上一世的阿鸢,似乎有很大的不同,至少个性上就有很多不同。
从前的阿鸢,至少会以他为中心,事无巨细的询问,报告,得到他的认可。
可是眼前的亓鸢,却是做什么都那么干脆利落,不再拖泥带水。
“看样子,皇弟也很喜欢阿鸢呢!”姬若澜悠悠的跟在了淳于鄠身后,眯着眼睛,看向了尘土飞扬的车队。
“他,不会有机会的。”淳于鄠下意识的回了一句,却是扭头拉住了小豆子的手,慢慢的回了大帐。
亓鸢安静的坐在车驾的侧面,把身子靠在了车厢上,闭目养神。
车驾里,只有她和太子,小小的空间里,满是龙涎香的味道,虽然很好闻,但是也夹杂着丝丝缕缕不明的气味。
那股气味,被龙涎香的香味遮掩,很难被察觉,却是逃不过亓鸢的鼻子。
她抿了抿嘴,侧身继续闭目养神。
就是三岁孩童,怕是也知道,储君不好做吧。
姬曜一直没有做声,亓鸢睁眼看的时候,他竟然还拿着本书简,在仔细的看着。
“这一路一定会很辛苦,所以你能休息,就先休息吧。孤,不会打扰你的。”姬曜淡然的说着,侧了个身,换了姿势,继续读书去了。
亓鸢无聊的趴在车窗口,撩起了帘子看着车外。
不经意却是看到路边,几具惨不忍睹的尸体,心下一凉,叫住了车驾。
“怎么了?”姬曜也凑了过来,不过看了一眼窗外,招呼随从去看看,
随从回来报告说,是被人杀死丢弃在路边的,从衣着上看,应该是这里附近的乡民。
姬曜蹙了蹙眉,吩咐亲随带人处理了尸体,车驾继续赶路,自己仍坐回了原位,拾起了书简看着,却是半天也没有翻动一下。
亓鸢仍趴在车窗上,看着外面的田地树木发呆。
从发现受伤的淳于鄠,她就知道自己安宁不了。只是那个时候,她想着把人救了,再出去找个清净之地,现在显然是彻底行不通了。
淳于鄠是要把她留在军营里,也是想要把她留在身边。这个就需要她好好思量一下了,留下会不会遭人嫉恨?
“殿下,庙被烧毁了。”车驾外传来士兵急切的禀告声。
亓鸢猛然回身,从车窗处探出半个身子,就看见山顶上,那座本来只能容身的小破庙,竟然真的被烧的,只剩了残垣断壁,更加的凄凉了。
亓鸢顾不得什么,从车窗收回了身子,直直的窜出了马车,冲上山去。
哪里还有她,晒制了很久的药草,还有她精心研制的药粉,若是真的被烧毁了,她杀人的心都会有。
看着亓鸢发疯一样冲出去,姬曜也探出身子,大声的命令武婢和随从跟上,不能让亓鸢遭遇什么危险。
这时候,亓鸢若是出了事,只怕淳于鄠不会放过他,边关的百姓,也会更加的水深火热了。
他是太子,是一国储君,不能不为百姓着想。
亓鸢顾不得理会,两个武婢的阻拦,冲进废墟,直奔东南墙角去了。
万幸,这里是个拐角,虽然被大火烧过,终究是泥土堆砌,没有烧的很厉害。
亓鸢似松了口气,挖开烧焦的泥土,找出了隐藏的小瓶瓶罐罐。
又从怀里拿出,自己早就备下的牛皮袋子,把那些瓶罐都装了进去。
武婢过来要帮忙,被她拒绝了。
看着比她大不了多少的武婢,亓鸢故意说,那些都是毒药,没有解药的那种。
看着他们被吓着了,亓鸢又缓和了语气。
“也没那么吓人,就是不要乱动就好。”收拾好了那些物件,亓鸢犹豫了一下,抱紧了袋子,回到了姬曜面前。
“先藏你车上,日后用得着。”亓鸢不等姬曜回复,就自顾着上了车,把东西藏进了座位下的空格里。
姬曜只是看了一眼,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这丫头这是信任他了?
“糟糕!后山也被烧了,只怕会殃及草药了。”少聪急匆匆的来了,给姬曜深施一礼,赶紧的告诉了亓鸢。
他派遣的先遣队回来禀告他的,后山早就是一片狼藉,山火像是还未燃尽,漫天刺鼻的焦糊气味,热浪很高。
亓鸢从马车上探出了身子,冷笑着看了看后山方向。
她早就闻到了那股子焦糊的气味,也就明白了,那些人是冲她来的。
后山显然是保不住了,不过她要的东西,可不见得他们能够烧的绝。
亓鸢缓缓的下了马车,再次抬眼看了看天,湛蓝的天空,几片慵懒的白云漂浮着。
亓鸢勾唇笑了,回头对少聪说道。
“快要午时了,咱们埋锅造饭,吃饱了好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