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年末
第三十一章 年末
下雪冷，化雪更冷。
这是初中的物理知识，也是日常的经验总结。
气温变低了，却丝毫影响不到有的区域，就像加工厂内的土灶，就加满了柴火散发着温暖的气息。
自从那日丁昌盛赶忙带着订单和原料赶回庄子，加工厂便开始热火朝天的不间断生产。
“许久不见，韩老弟可否想我？”
“自然是望眼欲穿啊！”
韩晧与丁昌盛二人把盏言欢，自然是茶盏，未成年人可禁止喝酒。
“这次可真的赚大发，韩老弟，光这几日的订单就有两千三百六十一两纹银，要不是现学现用老弟的预销售，这次原料的开支都难以为继啊！”
两人好好坐着，合算了账单，一罐红糖卖出后，一共收入近二百两，买下店铺加上带回的原料，缺口确实很大，还好收了两成的定金。
韩晧算了一下加工厂的生产力，说：“年前我们其他的订单就不接了，能把这些完成就很勉强了。你那儿人手一定不够，我让韩甲带两个人去你那里帮忙。”
“恩。”丁昌盛的语气略带着惋惜，不过他也明白一口吃不成胖子的道理。
“年后，你去宛城附近包一块地，就近盖个工厂，也免得你跑的这么远。”
“不远的，不过是……”
“以后您可是大忙人，时间宝贵。”韩晧打断了丁昌盛的话。
“况且我们做正经生意，没什么需要藏着掖着的。”
“那听韩老弟安排。”
随后，韩晧召集了张曼成、韩忠、韩甲一行人，拥挤的站在房间当中，召开了第一次公司员工全体大会，并给每人发了一百文五铢钱作为绩效奖励。
在这个小农经济时代，一百文五铢钱够普通自产自销的农民用上大半年了。
韩晧着重强调了，这不是主人家的赏钱，是他们依靠着自己辛苦劳动得来的。
让一群人感觉到有些梦幻，仅仅个把月的劳作，换来这么丰厚的奖励，好在在场的都是自己人，不然定然觉得这小少爷人傻钱多，脑子坏掉了。
韩忠自然看过小少爷变戏法似的赚钱方法，早就见怪不怪，第一个收起了桌上的钱财。张曼成对金钱也没有什么概念，想着既然是小师叔给的，那就拿着好了，也收起了钱财。
韩甲一行人却没人伸手，都在迟疑。
此时，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母亲文氏开口：“让你们拿着你们就拿着，我儿不偷不抢，凭本事得来的，心里还想着你们这群人，算是你们修来的福分。”
母亲文氏其实也有点理解不了，韩晧主动给下人们发工钱的举动，但韩甲一群人扭捏的样子更让她有些恼火。
当有人提出能不能带着自家婆娘来工厂做活时，韩晧就知道这些人对公司开始有了真正的归属。
比较烧炉，搅拌的活，只需要一个人把控着温度，其他人只要负责做去就可以了，不算技术活。让这群身怀武艺的人一直做这些活，也确实有些屈才了。
劳动力就是生产力，韩晧不仅同意了他们的请求，还让韩甲带话，韩家的人可以自愿来厂里干活。
就这样陆陆续续的有人来到工厂，人气也渐渐的旺了起来。韩忠、张曼成二人也忙碌起来，带队运输着成品的红糖，来回宛城与工厂之间。
新年临近，神秘的气息在神州大地各处蔓延。
“噼噼啪啪！”
门外传来爆竹的声响。这个爆竹可是真·爆竹，把密封的竹节扔到升起的火堆之中，它就会因膨胀发出爆炸的声响。
火堆周围人影来来往往，热闹非凡。
火堆中间还有一个裸露着皮肤的人，通过外面的观察很难判断他的性别，那人身上随意使用黑炭朱砂牲畜血等，涂抹身体得到好似鬼神的图案，头戴戴着奇怪的羊皮面具，顶上还有艳丽的鸟类羽毛。
这便是古代的傩师，随着众人的欢呼，傩师竟然跳到在火堆上不停的起舞，双手双脚奇怪的律动，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协调。奇怪的是，平日桀骜不驯的火焰，却在傩师所过之处，仿佛遇到天敌一般，自动让开，让一旁的人更加为之咋舌惊奇。
许久以后，傩师周身环绕着火焰走出，跪在祭坛前的地面，对着远处巍峨的大青山，嘴里念叨着一般人听不懂的咒语，然后不停的跪拜。
一旁的人们也一同跪拜。
战国法家的慎子就留下了“山川为天下衣食。”的话。
山川为人们提供了丰富的生活资料，为答谢山神的馈赠，大山祭祀的礼仪在各地乡村里面很是常见。
这便是民间乡里的在腊日与元旦之间盛行的傩戏。
在这个新旧交替的关键时刻，从官方到民间都有一些驱邪的活动，希望把坏运气留在旧岁，在新的一年里能有好运气到来。
所谓腊日，即立冬以后的第三个戌日。
所谓元旦,即阴历正月的第一天。元旦这个规定，一直沿用到清朝末年，民国以后元旦才与过年分开，成为阳历的第一天。
因此，一个好的傩师，在这段时间之内，业务也是十分的繁忙。
每个地方的傩戏自然是依靠庄子上最大户人家操办，至于文家庄这个地方，那当然是韩晧的三舅负责。
中华民族是一个相信神灵，却不一味崇拜神灵的民族。从上古的传说开始，就是不断对抗自然的斗争历史。就如后羿射日、愚公移山、大禹治水等故事无一不记载着英雄先人对抗自然的史诗传奇。
因此傩师对山川、神灵的祭祀之后，自然少不了对先祖的祭祀。
所以，韩晧在三舅家中见到了这个神奇的傩师。
三舅妈总是在一旁有意无意的提起，这位傩师是十里八乡最好的一个。母亲文氏对此则是笑而不语，这让三舅妈略显恼火。
忠厚老实的三舅则带着几个人招呼着家中一下热闹起来的所有来客。
韩晧和表哥文聘则是蹲在一旁，暗中观察着一切。
本来只是两个少年对新奇事物的一次简单观察。
没想到傩师结束了一切的流程，路过韩晧的身旁却短暂的停留，好似随意留下了一句“黄天厚土，自有神明。”便离去了。
韩晧起初还没有在意，以为是傩师无意的言语。
一旁的表哥文聘却开口提醒：“表弟，那人真是奇怪，故意过来对你说句话就走了，真是莫名其妙。”
“嗯？怎么看出他是故意的？”
“你傻啊！我们在的地方不是大门啊，他绕路过来的，怎么可能是无意的。”
原来如此，韩晧心中默念了两遍，还是没法理解，只能当做那是傩师的口头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