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出狱
三年后，c市的一坐监狱里。
“出去好好做人。”女狱警朝她递来衣服和忠告。
“谢谢。”顾长安接过狱警递来的衣服，礼貌的道谢。
这衣服是三年前，自己进来的时候穿的。那时候这衣服不大不小，刚刚合身，现在穿上它，像是小孩偷穿了大人衣服。
顾长安浑浑噩噩的走出监狱的大门，八月的阳光照在顾长安那苍白的脸上，让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有些不敢相信，她竟然活着出来了，她以为她会死在那些人的手里。
太久没看见过太阳，她有些不适应的用手挡住那刺目的阳光，身子一点点的回温，顾长安才相信这不是梦，是真的出来了。
“安安。”门口一个身穿浅蓝色短袖衬衫的男人叫了一声。
顾长安抬眼看去：“学长？！”
是季时。
男人穿着短款的蓝色衬衫，下面搭配一件短款牛仔裤，脚上踩着一双小白鞋。
那身装扮配上男人那温润如玉的脸，有种少年的即视感。明明都三十一岁了，却感觉不到一丝丝的违和感，说他二十岁都有人信。
他来接监狱接她，着实让她有些意外。虽然他们是大学同学，算的上是好朋友。但也仅仅局限于大学的那两年里。
“安安，我来接你了。”季时表面上微笑着，可当看到女孩那消瘦的脸颊，鬼知道他心有多疼。
大学看见她的第一眼，他就心动了。可他知道，他们是不可能的。
女人只是望着他，没说话。眼里是说不出的失落。
“安安，走，我送你回家。”
季时好想说来接你回我们家，那些话也仅仅是想。
“谢谢学长。”
顾长安礼貌的道谢，表情依旧是淡淡的，没有了大学时的活泼。脱去以往的稚嫩，似乎变得成熟多了。
现在的她比以前更瘦了，巴掌大的脸小了一圈。脸颊、眉眼、下巴明显下凹，嘴唇有些发白。
大学时，他最爱她的眼睛，她那双眸子似乎会发光，一亮一亮的，光彩夺目。可现在，她的双眼像是一潭死水，终究是天使坠入凡尘，染上了世间的尘埃。
“走，安安。”
季时假装看不见她的变化，这样他的心就不会那么疼了。
夏天的微风缭乱女人的头发，要是以前，她肯定会拿出小镜子，在头上一阵捣鼓。现在女人丝毫没在意，只是安安静静的走着。
季时贴心的给顾长安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怕她碰到车顶，细心的想把手放在车顶的下方。
季时刚有抬手的动作，女人就下意识的抱住了头，嘴里还附着一句：“别……”
季时呆呆愣在那里，心里是无尽的苦涩。手僵硬在半空，抬也不是放也不是。
顾长安这才反应过来，她今天出狱，不用再挨打了，而季时也仅仅是怕自己磕到了。
想到刚刚的失态，她有些歉意的说：“不好意思啊，学长。”
“没事，是我太唐突了，刚刚忘记和你说了。”季时温柔的笑了笑，把刚刚的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
车内静悄悄的，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在车内盘旋。
他不敢问她这些年过的好不好，因为答案已经写在她脸上了。
开着车，顾长安看着车外一闪而过的风景，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她有些恍惚。
原来这三年变化的这么多啊。
待在监狱的这些年，除了一开始进去时，墨时渊和季时来看过她，之后再也没人来看她了，更别说是顾家人。
看着狱友每月都会兴高采烈的去见自己的家人，说不羡慕是假的。
她求着狱警，问他能不能让自己写封信或者打个电话，她想见见顾里。可这些要求，每次都被狱警以无权干涉他人拒绝了。顾长安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抛弃的洋娃娃。
她不知道顾家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来看她。
问狱警也是一概不知。监狱里没有报纸，就连唯一看电视的权利也不给她。每次一到看新闻时间，她就会被单独关在小黑屋里，看电视的时间段过了，再放她出来。
就这样，她在那暗无天日的监狱里过了一天又一天，和这社会脱节了三年。
“学长，顾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顾长安粗犷的声音打破了车内的宁静。
季时被这声线吓了一跳，刚刚顾长安声音小没听出什么不同的地方。现在安静的车内，声音又是突然出现，那磨砂般的声音越发的突兀。
那声音像是喉咙处含了沙子，沙哑又难听。以前的她的声音柔美随和宛如林间翠鸟啼鸣，而不是像刚刚那般。
“你……声音怎么了？”
“没什么，就声带有些损伤。”顾长安说得风轻云淡，笑着随意，仿佛受伤的不是自己一样。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季时不敢开口问她，就算告诉了又能怎样？
男人抿了抿唇，眸子里带着怒意，双手死死的抓住方向盘，由于太过于用力，指节处泛有明显的白。
“你进去后，顾家的确出了事。具体的我不太清楚，回去你可以去问问墨时渊。”
顾家还是出事了？她不是都来顶罪了吗？怎么会？墨时渊？她的丈夫？
顾家出事，那顾里呢？他一直没来看她，是不是？
顾长安想着想着，后背一阵发凉，她颤抖的开口：“那顾里呢？”
顾里出名时，并没有指名自己的家势，很少有人知道顾里是顾望的亲儿子，她怕季时也不认识顾时，开口解释：“就是那个大钢琴家，他是我哥，他现在怎么样了？”
“安安，我只知道顾里因为殴打他人，遭到网络暴力，他本人承受不了，退出了娱乐圈，好像是人去了m国。”
殴打他人？去m国？
听到季时的话，顾长安有些不敢相信。
顾里的脾气是有些暴躁，但他能克制好自己的脾气，不会无缘无故打人。
顾长安穷追不舍的问：“那他为什么会打记者？”
“他们说是顾里傲慢无礼，看不惯记者，就打了。”
被顾家的仇家诬陷了。
听完季时的话，顾长安心里就想到了这个。她相信顾里不是那种人，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断章取义，故意诬陷他。
“那……咳咳咳咳。”
顾长安还想询问有些问题，可声带受损，她不能长时间说话。
时间长了，喉咙就会干涩，还伴有火辣辣的疼，发不出声音。每当它发作起来，就连简单的咽口水于她而言，都是一场折磨。
监狱里没有人给她拿药，每次只能靠喝水来缓解。
“快，喝点水，润润嗓子。”季时快速拿出矿泉水，单手递给她。
顾长安的喉咙处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感觉，她连忙接过水，大口喝了起来。
“你先别开口了，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嗓子。”
“不……”要。
顾长安现在只想回去问问墨时渊顾家的情况，可后面的字发不出声音。
她只能摆手示意拒绝。
“安安，我知道你着急知道真相，要是你哥知道你这么不爱惜自己，该有多心疼啊？”
他会心疼吗？会吗？以前肯定会。
现在……
顾长安不想去过于探究结果。
季时见她不再拒绝，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他想，顾里就是她世界的全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