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腐肉不除,难以止血
两个人刚跑到山脚,就碰见了宋立宗和宋之言。
宋知奚见他爹后背上背了个背衣服盖住的人,就知道她爹找到了初一。
羊老大夫刚想当场就给初一诊脉,宋知奚望了望远处摘野菜的妇人和小孩,拦了一下羊老大夫。
“师父,先回我家去吧,我家比较安静。”
“好。”
羊老大夫见宋知奚四处观望,这样子就像是怕什么人看见一样,立马意识到宋立宗背上背的人恐怕不是普通村民连忙同意宋知奚的话。
宋知奚一行人往回走得时候,羊途也正好赶来,宋知奚给了羊途一个眼色,羊途就和宋知奚站在一起,在宋立宗身后把初一挡的严严实实,就这样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回宋知奚家里了。
宋知奚一行人回到家里的时候,吓了在宋知奚家里做工的三人一跳,赵婶子见宋立宗背后好像背了一个人,连忙凑到宋知奚身边。
“奚丫头,你爹身上是背了个人?”
宋知奚看着赵婶子一脸好奇的样子,立马换了一个比较轻松的模样。
“婶子没啥事,就是我家一个亲戚非要逞强和我上山,这不身子虚就中暑了吗,我扛不回来他只能让我爹和哥哥把他带回来,正好羊老大夫有空就请他来看看。”
赵婶子将信将疑,伸长脖子还想看,可人已经进屋了,她想看也看不到。
“婶子,我需要的东西你们做出来了吗?”
宋知奚看着赵婶子八卦的样子,连忙转移话题。
“呀,差不多了,就还有几锅就完成了。”
赵婶子想起来被她丢在厨房的赵奶奶和赵奶奶的儿媳妇,连忙回过神来,转身就要回厨房去。
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赵婶子又回过身来,拉着宋知奚解释:“婶子没有什么意思,就单纯有点好奇,你别多想也别见怪哈!”
赵婶子平常就是个喜欢听八卦,好奇心比较重的,刚反应过来宋知奚刚才是什么意思,连忙解释,生怕宋知奚误会。
宋知奚拍了拍赵婶子的手安她的心:“我知道婶子是个好的,也没多想,婶子就安安心心的和我一起赚钱就是了。”
“哎!”
赵婶子听了宋知奚的话,悬着的心立马松下来,得亏宋知奚没有误会。
赵婶子回到厨房后,也没讲外边发生了什么,她知道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
宋知奚打发了赵婶子,这才进了宋之言的屋子去。宋知奚进屋的时候,只有羊老大夫,羊途,宋立宗和宋之言,其他人都没在。
宋知书和宋之行被郑氏赶到了正屋,和外婆一起去做针线活去了。
郑氏知道旁边的屋子在处理事情也就没有出去,就安安心心的在屋子里待着,省着出去坏了羊老大夫他们的事。
宋知奚见羊老大夫剪开了初一的衣服,露出坚实的臂膀和胸膛,宋知奚作为医者没有回避,甚至还上前给羊老大夫打下手。
宋立宗见宋知奚进来,想着男女大防,本来是要把宋知奚赶出去的,可见羊老大夫没什么反应,也就默不作声。
“怎么样了?”
宋知奚见初一呼吸越来越弱,身体也开始渐渐变凉,连忙问道。
羊老大夫没有立马回复宋知奚,只是连忙取出人参,切了人参片放在初一嘴里让他含着,然后又去处理初一胸口前的伤。
这才是最棘手的。
“有没有烈酒?”
羊老大夫抬头看宋立宗,见宋立宗点头,忙让宋立宗取来。
宋立宗也不耽搁,连忙把他珍藏的就拿出来,毫不心疼。
“去取烛火来。”
宋之言听见羊老大夫的吩咐,抢着就去木桌上拿蜡烛点了来。
宋知奚见羊老大夫又是要烈酒,又是要烛火的,立马就明白羊老大夫是要割初一身上的腐肉。
腐肉不除,难以止血。
“奚丫头,这是师父给你上的第一堂课,止血除了包扎止血法,还有一种叫作铁板烧止血法。”
宋知奚眉头紧皱,这铁板烧止血法,她只在书中瞧到过,却并没有实践过。
上辈子医疗手段发达,这种铁板烧止血法危害和弊端极大,根本就没人使用。
可现在不是上辈子,没有发达和高端的医疗手段,就只能依靠这些法子。
宋知奚稳了稳心神,全神贯注于羊老大夫和初一身上。
她倒要看看这铁板烧止血法到底能不能行。
羊老大夫接过烈酒,直接洒在初一的伤口上,达到一种杀菌灭菌的效果。
烈酒入伤,即便是初一陷入昏迷,也能感受到强烈的痛意,晕厥中,初一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宋知奚双手摁住初一的肩头,羊老大夫没给他用麻沸散,想来就是要给他带来刺激,让初一绷着神。
这才是刚刚开始,接下来的痛会更让人撕心裂肺,不摁着点,她怕他动了又伤了自己。
羊老大夫给初一洒了酒,用他特制的小刀子和小镊子去处理那些腐肉。
表面腐肉成片,还是很好处理的,只是他这伤已经有些时日,深处的腐肉不太好处理。
羊老大夫眯着眼,小心翼翼地去处理伸出,然后一狠心,直接割下来。
“啊!”
初一猛的惊醒,痛得大喊一声,这声音从屋子里传到厨房和主屋,吓了所有人一大跳。
听着这声音,就能感受到当事人的痛苦。
郑氏听着这声音,不由得开始担心。
而赵奶奶和王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见喊叫声连忙要出去查看,还好有赵婶子拉住了她们。
“奚丫头的远房亲戚受了点伤,羊老大夫正看着呢。”
赵婶子一说,赵奶奶和王婶就相信了不再出去。
赵婶子松了一口气,还好她刚才没有想着一探到底,这么惨的声音,八成这人受了重伤。
能不能活,还是个问题。
初一短暂的被疼醒了,然后又以极快的速度陷入昏迷。
接下来无论羊老大夫怎么处理腐肉,初一都没有再醒来一次。
半个时辰后,羊老大夫才擦了擦自己已经湿透的额头,长舒了一口气。
这腐肉一除,算是完成了一半。
可是血仍在流,还不能掉以轻心。
还有最后一步,铁板烧止血法。
羊老大夫拿出匕首,放在烛火上烤着,直到匕首的温度越来越高,匕首变色后直接烙印在初一的伤口上。
这铁板烧止血法是最痛苦的止血方法之一,可就是这样初一也只不过是呼吸越来越紊乱,胸膛猛烈的跳动,却再也没有要醒的迹象。
羊老大夫多来了几次,这血才堪堪止住。
止住了血,在场所有人才放下悬着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