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BE分线

    你选择了自由。

    你恍恍惚惚走出研究所，引来不少人的侧目。

    离开前你茫然地看向他，目光交汇间，路昭笑了，你突然想起那个夜晚，夏日蝉鸣声，长凳上，灯光下的男人。

    这次他说的是，“我食言了。”

    你的内心里莫名松了一口气，可能是早有预料，你竟然觉得这会是最好的结局。

    夏天已经过去太久了。

    你离开研究所后，兜兜转转了好些地方，这种感觉太微妙了，你的内心骚动不安，心跳加快，沸腾的热血温暖了身体的每一个部位。

    在未来的岁月里，你不必盲目屈服于任何意志，也不再渴望获得一个名义上的家庭。

    以后所有的日子，春天，夏天，秋天，冬天，所有将属于你自己的日子。

    无论是以人还是怪物的身份生活，你都会继续热爱生活，热爱这份自由。

    -

    五年后。

    得益于在研究所的那些日子，你算得上一个真正的人类，你进了一所福利院当护理员。

    这里很多被遗弃的小孩，但他们脸上永远有天真烂漫的笑容。

    你的日常工作只需要照料他们，他们小小的脑袋天马行空，总喜欢拉着你聊天。

    “槐序哥哥，以前到底有没有怪物啊？”一个小女孩歪着脑袋看你，甜甜的嗓音说着。

    几年前官方研制了一种新的药物，算是预防针。这几年几乎没有人类再被怪物感染，甚至怪物很少再见到。

    没有人知道是被清剿了还是找到了属于怪物自己的地方，和怪物战斗的那段时光快要成为人类历史，以至于很多小孩只是听说过，把怪物当传说。

    “可能有吧。”你对她一笑，替她梳理歪掉的双马尾。

    “夏子欧说怪物还吃人！以前人类还和怪物打架了！”

    她嘴巴张得老大，动作夸张。

    你轻笑出声，摸摸她的脑袋，“不是所有怪物都会吃人的，并且人类总会是赢的那方。”

    她似懂非懂，然后突然迈着小短腿跑开了，估计是去和夏子欧分享了。

    其实从研究所出来后你有试着去找过以前的家人，从那则报道入手，上面有遇难者名单，你辗转多次才要到了母亲的地址，以及一张模糊的照片。

    当时正好在路上碰见他们回家，尽管照片是很久以前的，但不难认出是同一个人。女人脸上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穿着简朴的衣服。她的旁边有她的丈夫和一个十几岁的女孩，三人脸上洋溢着幸福。

    时间会冲淡一切，痛苦也好，回忆也好。

    她相对于你已经非常陌生，你带了一束鲜花，在原地站了一会后，你走上前去。

    “叔叔阿姨你们好，我们新店开张，随机挑选路人送花，这个送给你们。”你带着笑，将花递过去。

    对方有些反应不过来，但见你一脸真诚，懵懂地接过，女人率先开口，“谢谢啊，你们店在哪啊，下次再去看看。”

    你胡乱地报了个地名，离这有点远，对方应该不会跑那么远去买花。

    果然女人面色犹豫，你连忙说道，“没事的，我们店里的活动而已，祝愿你们一家幸福，平平安安。”

    你跟他们告了别，从此山高路远，各自生活。

    你也听到过路昭的消息，是在报道上。年轻有为的博士出席了一场科研会，大合照里的他最为显目。

    仍然是英气的眉，深邃的眼。他会过好自己的生活，前程似锦。

    而你，也拥有自己的自由。

    “我将玫瑰藏于身后风起花落，从此鲜花赠自己，纵马踏花向自由。”

    〈分线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