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选择
楚九歌把喝的大醉的江诗雨送回家里，看她一个人在家又喝的不省人事索性留在这里照顾她。
这个晚上江诗雨梦里想起了以前很多的事情：
在秋禾中学艰难的求学历程、水塔那边发生的事情、以及最近几年发生在自己身上一切不好的遭遇。
………
当江诗雨再次醒来已经是早上八点，自己很之前少喝酒，昨天的酒精似乎还有很强的威力。
脑袋胀痛、口干舌燥不说，而且胃里泛起的酸楚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她捂着嘴巴快速朝卫生间跑去。
稀里哗啦吐了一会儿，她只感觉身体被吐空，眼前也开始冒阵阵金星。喝了几口水披上外套来到了客厅。
客厅的沙发上楚九歌裹着一张很单薄的被子侧躺在沙发上睡的正香，看到这里江诗雨立刻找来一床被子给她盖上。
“诗雨你醒了？”楚九歌迷迷糊糊的说道。
“九歌真不好意思，让你在这儿睡了一晚。”她柔声说道。
“没事，我现在困的要死，今天就不去上班了。你呢？”
“好吧，那你一会儿去卧室睡。我一会儿就去上班。”
她把楚九歌拉到了卧室自己开始简单的洗漱。
“九歌我去上班了，一会儿你饿了的话冰箱里有吃的东西。”
洗漱完毕，换好衣服她拿着公文包走了出去。
八点四十江诗雨来到办公室刚好看到楚九州正在里面等她。
“不好意思老板，今天有点事情迟到了。”
“没事，以后多注意就行。”说完他拿出了一份文件放在桌子上。
“这是一家公司需要的策划案，有时间做一下。”
“好的。”
“对了九歌昨天在一块儿吧？”
“是，她今天身体不舒服来不了。”
江诗雨已经打开电脑开始看那些策划案。
“没事了，你先忙。”
江诗雨把昨天下班前整理好的文案让文旻昊帮忙送到别的部门。
“江主管，你今天看起来精神状态不太好？昨天是不是喝酒了？”临走时文旻昊小声问了一句。
她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点头继续看着文案。
“喝酒的话要记得吃点早餐，空腹对胃不好。”说着从座位上拿出一盒温热的牛奶，之后他拿着文件走了出去。
“谢谢！”
早上九点半楚九歌才睡醒，不过她并没有立刻起床，而是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出神。
昨天晚上江诗雨喝醉后说的话还历历在目。她知道这个好朋友是一个很坚强的人，从不把心里的想法表现出来。
不过昨天的江诗雨确实出乎意料，看着她像一个小女生一样无助的哭泣。而自己却没有任何办法，想来想去她还是决定找一下陆子谦说个明白，毕竟他才是这件事情的起因。
“陆子谦，你也该在她们之间有一个选择了。”她看着卧室里江诗雨的照片自言自语的说着。
楚九歌知道自己这个做法可能对于他来说有点残忍。可是现在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必须要当断则断，不然受伤的可是两个女人。
杨若楠在医院休养这几天她的身体有了很大的好转，智商每天都在恢复。据张主任讲，现在她的智商年龄已经是十五岁左右，再过一段时间她就可以恢复成十八岁时候的样子。
而且还有一个好消息，她左脑里的瘀血已经完全清除，再休养个两三天就可以完全康复出院。
这一系列的好消息让陆子谦喜上眉梢，不过看见女孩日渐恢复的记忆他又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当初担心何奕阳出狱会报复自己从而连累女孩，他做了一个很极端的决定。而这也成为了女孩失忆的导火索。
“若楠，我亏欠你的太多了。从今天起我要好好的补偿你，不会再让你受半点委屈。”
吃过药后，为了哄她开心陆子谦特意出去准备买一些女孩喜欢的东西。
他来到一家商场挑选了很多漂亮的衣服，以及女孩喜欢吃的零食，出来的时候他手里已是大包小包的东西塞满后备箱。
他开车折返到医院，刚把车停好打开后备箱的时候就听见一个熟悉的车开了过来。
“陆子谦。” 楚九歌打开车窗冲他招了招手。
“楚九歌你怎么来了？你今天没上班？” 陆子谦关上后备箱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你先把东西放在这儿，我找你有点事情。” 她把车停稳打开后车门示意后者进去。
“你打算带我去哪儿啊？” 陆子谦关好车门笑着说道。
“什么地方一会儿就知道了。” 她浅浅一笑拧开车钥匙，在一阵急速的轰鸣声中汽车驶出了医院。
车辆在某家茶餐厅门口停下，店里的老板和她很熟络的样子，还没等她说话就走上来热情的打着招呼。
“这里什么样的茶都有，想喝什么随便点，今天我请客。”楚九歌豪爽的说着。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们来到了一间环境优雅的单间，放眼望去一张雕着螭龙纹的金丝楠木的茶桌置于中间。桌子右边摆放着一个古铜色的茶壶，茶壶旁边摆着两个青花茶杯。桌子的左上角放了一个暗黄色的金蟾蜍。
楚九歌并没有让服务员进来，她打开烧水的仪器，待水煮至沸腾时把茶叶用一个勺子轻轻倒了进去。不一会儿香味扑鼻的茶香飘满整个房间。
她把茶壶里的茶倒进旁边一个蓝色的器皿里，拿出夹子把茶杯轻轻的上下冲洗了一下。之后才将茶壶里面的茶倒进茶杯里。
陆子谦静静的看着，此刻他突然感觉这个平时大大咧咧的楚家千金，没想到泡茶的样子多了几分温柔。就好像古代那种侠女在给自己泡茶一样，恍惚间竟有种穿越的感觉。
“陆子谦尝一下这个茶怎么样？” 她把茶杯推到陆子谦面前。
后者拿起茶杯小小的抿了一口，一瞬间淡淡的兰花香味在舌尖慢慢散开最后进入喉咙。
“这才是正宗的大红袍嘛。” 他竖起大拇指由衷的夸赞。
“果然识货，看来你对茶也挺有研究的。” 说着又给他倒了一杯。
陆子谦并没有着急喝，他把茶杯放在那里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九歌你今天找我来并不是 只是简单的喝茶吧。”
“不错，我来这里确实有点事想和你说。”她放下了茶壶神情变的极为严肃。
“说吧。” 他点了点头。
“今天我本来要去上班的，不过昨天多喝了一些酒就在诗雨家睡了一晚。”
“小雨还好吧。” 他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说话的语气也有些低沉。
“很不好。” 她摇了摇头：“昨天从医院回去后诗雨的情绪就很糟糕，其实是她提议去喝酒的。我一直以为她是个坚强的女人，不过自从昨天看到她喝醉后无助的样子我才明白她一直把不好的情绪压在心底。我想你应该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
楚九歌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本来一双迷人的杏眼此刻却变得如同两个黑洞一样诡秘莫测。
“唉！是我的问题。” 他连连摇头不停的叹气。
“那你打算怎么办？总不能这样一直拖着吧？” 她的身子慢慢前倾，似乎有一种步步紧逼的感觉。
听到这里陆子谦沉默了好一会儿，许久他像是做了一个很艰难的决定：“我已经亏欠若楠太多了，她在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可以依靠，我是绝不会把她丢下不管的。”
“那诗雨怎么办？她这些年生活的有多苦你不知道吗？难道你就忍心抛下她吗？” 楚九歌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对于陆子谦这个回答她并不是很满意。
“至于小雨……”他停顿了一会儿楚九歌已经看到了眼睛里泛起了泪光。
“小雨是个好女人，以后更会是一个好妻子。我相信以后她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的。”陆子谦垂下了头，虽然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一想到要亲手放弃掉守护十多年的女人，心头如万箭穿心般极其煎熬。
楚九歌听到后身体无力的垂了下来，脑海里思索了一会儿才慢悠悠的说道：“就这样放弃了你不会有遗憾吗？还是说像诗雨说的那样你嫌弃她是一个结过婚的女人。”
“我要是纠结这个问题的话就不会费这么大劲找她！在我心里小雨一直是个很完美的女人，只不过今生注定和她无缘了。”
楚九歌的眼神突然变得黯淡：诗雨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想？难道之后生活一直过的很压抑吗？她不敢想象这样的日子。可陆子谦的态度却很坚定，虽然心有不甘却有种无可奈何的感觉。
“九歌我知道你是小雨的好朋友，你说的这一切都是为她着想。不过你知道吗？就算没有若楠我和小雨今生也不能走到一起。”
“这又是为什么？” 听到这里她很纳闷：杨若楠不才是你们之间最大的障碍吗？如果没有她你们不是很轻松的走在一起吗？
“不瞒你说，我曾经因为一些事情坐过牢。后来从监狱出来的时候天真的想着找到小雨，甚至和她结婚。可是后来又被一群人带到了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也就是在那里我遇见了若楠的姐姐若溪。”
“哦，你还有这样曲折的经历啊。可以详细说说吗？” 听到这里楚九歌一下子来了精神，原本耷拉的身子一下子又重新坐直。
“改天有时间吧。” 他苦涩的笑着似乎不愿再提及那段伤心的往事。
“刚提起兴趣你又不说了。” 她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
“若溪临终前的愿望就是让我照顾好若楠，我既然答应了她就一定不会辜负她的。这也是我作为一个男人要承担起的责任。
这也只是其中一点，再者就是我在那里得罪了许多人，虽然他们大部分已经伏法，可是却有一个人不得不防。如果我只是为了一时幸福和小雨在一起的话，万一哪天那个人出来报复的话这对小雨更是一个残忍的伤害。
她已经受了太多的苦，我不愿再看到她整天郁郁寡欢的模样了。”
楚九歌没有说话，只是拿起茶壶把里面的茶水倒在旁边的金蟾蜍身上，瞬间原本暗黄的金蟾蜍一下子变的金光闪闪。
“我曾经也想抛下若楠和小雨一起远走高飞，可是我却没法忍受良心的谴责。我想小雨也一样吧，她肯定不喜欢一个自私自利、没有责任心的男人，你说是吗？”
“唉！我现在看着你感觉你和小雨就像是天上下来历劫的人。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困难险阻。”说到这里她哑然失笑。
“长痛不如短痛，时间久了小雨就会慢慢忘记这一切的。以后她会遇到一个真心实意，视她如珍宝的人的。而我，会在默默的守护她，祝福她。”
他仰起头尽量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可即使如此一颗晶莹的泪珠还是不经意间悄然落下。
看到他落寞无助的样子楚九歌也有些于心不忍，她挤出一丝微笑说道：“不好意思今天跟你说了这些，不过我相信诗雨这么优秀的女人一定可以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的。”
“谢谢！”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和她说？”楚九歌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过两天若楠出院后我会亲自和她说，毕竟有些事迟早要说出来的。”
“好吧，要不再喝点茶？”她指了指旁边的茶壶。
“不用了，若楠在医院该等急了。多谢款待！”
“好吧，一会儿我送你回去。”他们站起身走出茶餐厅。
下班后江诗雨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把文旻昊送的牛奶又还给了他。
“谢谢你的好意，你还是留着自己喝吧。”
文旻昊有些尴尬的拿回了牛奶，看着对方离去的身影心底有一个声音回响：
“这个女人真有意思，我是越来越喜欢了。”
江诗雨回到家里还是感觉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回想起昨天喝醉的糗样强烈的羞耻感让她无地自容。
来到卧室她又拿出了那张泛黄的照片，看到那时的他们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短暂的喜悦过后是一种强大的失落感。她也明白自己和陆子谦没有可能，本来之前还好好的为什么就一下子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呢。
想到这里心情又是一阵烦闷，冲进洗手间洗了个脸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她自言自语道：
“子谦，我不会让你为难的，也不会破坏你和若楠的感情。我们之间是时候有个了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