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真相初现

    杨洛三人直到回到客栈，进了房间，才相顾一笑。杨仪笑着说道：“咱们三个算是没有白费功夫，他们急了。他们一急，可能就会有所动作，动作就会有破绽，那陈王的人就能查出东西来。快了，快柳暗花明了。”说着伸手拍了拍杨洛肩膀，又道：“杨家村的事也快显出真相了，不过不要急，着急就会出错，越是到这个时候越要小心。”接着又对着燕云飞道：“现在我们的处境也不乐观，咱们得随时注意，对手要是察觉到了什么，难免会狗急跳墙。现在我这个官身可保不了咱们，要靠你了。”

    燕云飞也知道现在几人的处境，不禁苦笑一声，道：“云飞虽是草莽中人，但言出必行。不仅是为了你们，也是为了我们山上几十口人能光明正大的活着，只要我不死，便保你们无事。”

    杨洛这时倒是冷静，淡淡开口道：“我不怕死，有人跟我说过‘事不可为便不能为，云飞大哥保护好杨仪大哥便好，我从小开弓练刀，我能自保。”

    见气氛有些沉闷，杨洛笑了笑，又说道：“咱们要点好的，庆祝一下。今天我请，放心，我有银子，高县令送的，我可是一直没用。”说完，拉着两人出屋直奔饭堂。

    冯文同杨仪几人分开，一直进了家门，也没想出杨仪到底查出了些什么。进了屋，一个人坐在那回忆着杨仪的每一句话，看看能不能从中猜出点什么。这时，门响了，’啪、啪、啪‘，紧接着一个声音响起：“少爷，少爷。”

    响声惊醒了沉思的冯文，抬起头看向门外，顿时一愣，继而怒道：“冯六！你怎么来了？混账东西，不是让你不要乱动吗？”进来的是冯文的跟班冯六，从小就一直跟着冯文，冯文对他很信任，很多事都交代冯六去做。别看冯六在冯文面前战战兢兢，在外面可是同大老爷一般无二。仗着自己是冯文的跟班，没少做坏事，在外面别人可是称呼他‘六爷’。就是在武馆里，所有弟子都对他客客气气，都称呼他‘六师兄’。

    “公子息怒，放心，货没事，就我自己来的。我来有事啊。”来人一身青衣，下人的打扮，见冯文生气，连声解释。

    “有事？你有什么事？什么事能比货重要？出了什么纰漏我活埋了你。”冯文正有些心烦意乱，这人正好当了出气筒。

    冯六哪敢抱怨，小声道：“少爷，那里病了几个，有两个还挺严重，要是不治怕是挺不过去。我们又不敢私自做主，我只好回来一趟，请您拿主意。”

    冯文想了想，道：“什么症状？”

    “就是发热，咳嗦，有两个挺厉害，摸着都烫手。”

    冯文来回走了几步，想了一会，道：“现在不能出意外，不能找郎中。这样，你去医馆，跟郎中说清症状，抓些药回去，听天由命吧，要是挺不过去，找地方埋了。”一番话说得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就像是对待几只鸡狗一般。

    虽然早知道少爷的秉性，但这一番冷血的话还是让冯六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腰弯的更深了些，连声答应：“好的，少爷。那我去了，一会晚了出不去城了。”

    见冯文摆了摆手，连忙躬身退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杨洛三人刚起床，便有人来找。来的正是那护卫李开。李开一身青衣打扮，穿着布鞋，头上还戴着个斗笠，挑着两捆木材，活脱脱一个进城卖材的农夫。见了杨仪施礼道：“杨公子，有眉目了。”一句话说的三人呆愣当场，璇儿纷纷露出惊喜。

    杨仪忙道：“快坐下说。李护卫，你们发现了什么？”

    李开咧嘴一笑，道：“说来也是巧，我们来了这一阵，我带着一个兄弟盯着武馆，两个兄弟盯着高县令和乔师爷，一直也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不过昨晚武馆来了个人，鬼鬼祟祟的，呆了一会就出来了，我就一直跟着。这家伙先去了医馆，抓了不少的药，然后没回武馆，而是从西门出了城。”

    说着伸手端起茶杯一大口灌下，伸手抹了抹嘴。继续说道：“都快黑天了还出城，我有些纳闷，就继续跟了上去。那小子还挺小心，走走停停，一直看身后有没有人。走了能有十里多地，我见到了一个大院子，挺大一片，像是一所别院，门口还有看门的，那小子走了进去。我绕着院子走了一圈，看的很严，里面还有狗叫声，我怕打草惊蛇，就没进去。早晨城门开了我才进来，叫一个兄弟回去禀报王爷，我来这告诉你们。就这些了，我有预感，那里可能是一个关键的地方。”

    三人静静地听着李开讲完，相互看了一眼，脸上都带上了喜色。杨仪右手‘啪’的一声拍到桌子上，笑着说道：“肯定是，虽然现在还不知道那有什么，可是按照你说的，那里肯定有我们要找的东西。现在我们就想办法拿下那里，找出他们藏起来的罪证。”

    李开点点头，道：“我也这么想，不过县里的衙役、兵丁不敢用，得让王爷从别处调人。”

    杨仪沉思了一会，摇摇头，开口道：“王爷虽身份高贵，但并无实职在身，不好指派衙门。府衙里怕是也有他们的人，不能用。也不知御史翁大人到了上原没有，他身边有一队内卫的人，还有二百甲士，可以借用。或者也可以用翁御史的名义调动一营边军，不然王爷擅自下令，怕是会惹麻烦上身。”说完话，轻轻叹息了一声，也不知道感慨什么，满脸惆怅。

    李开看了看杨仪，点头道：“等着王爷那边的消息吧，我走了，有消息回来我再告诉你们。外面一直有人盯着你们，注意些吧。”说完就起身走了出去。

    等李开离开，杨洛才问出了心中憋了半天的疑问，“杨大哥，王爷那么大的人物，难道还不能在这里随意用人？做事还得瞻前顾后？”一旁的燕云飞也是一脸的疑问。

    杨仪苦笑一声，为两人解释道：“哪有这么简单，一是朝廷自有法度，即便王爷是亲王的身份，陛下的三子，身上没有实职，也不能把手伸进衙门，尤其是军中，那可是犯了大忌会；二是当今陛下虽然早早立下了太子，但是大皇子也就是太子和二皇子一直明争暗斗。王爷一直置身在外，从不过问朝廷之事，为了避嫌，王爷也不能乱管衙门的事。王爷根基浅薄，参与其中，这可是惹祸取死之道。天家之事，哪有小事，走错一步都是万劫不复。这是同你们可以说些心底话，我说这些可是有挑拨天家亲情之嫌，被人知道，可是大罪。”说完，苦笑着连连摇头。

    燕云飞听完有些心急，忙道：“杨兄，那王爷答应我的事？”

    “放心吧，在你看来是天大的事，王爷一本奏章而已。洗白你们的身份很容易，不过得先证明你说的都是实话。”

    “放心吧，我说的句句是真，无半句虚假。”

    “那好，咱们就继续吸引他们注意，静等着王爷那边的消息。”

    威远县衙，后堂里，高县令同乔师爷正坐着品茶说话。“本德啊，刚得到消息，巡察御史翁正同这两天就要到上原府了，你对他可有了解？”

    乔师爷微微一笑，“大人说笑了，我一介书生怎么会了解那样的大人物。不过上面倒是传来了一些信息。这翁正同乃是左佥督御史，正四品的高官，在京城都是数得上的角色。此人出身贫寒，为人刚正不阿，正因此在前朝的时候屡受排挤，不得重用。后来当今圣上赏识他的才华，也欣赏他的为人，重用了他，从此官运亨通，一直到今天的四品大员，颇受皇上青睐。他不属于任何派系，乃是坚定的皇上一系，唯圣上命令是从。大皇子和二皇子都争取他，许以重利，不过他却一直不为所动。可以说这是个眼睛里不揉沙子的人，不好打交道。此人办事公允，官声甚好，钱财、女色都对其无用。这次圣上派他来上原府，可见圣上对上原府的重视。北燕一直秣兵历马，对上原府虎视眈眈，意图再来，圣上也一直以一统天下，恢复祖辈荣耀为己任。这上原府是双方必争之地，所以圣上不会容忍这里出乱子，派了一个左佥督御史来，可见圣上的态度。大概就是这些，应该怎么做、做什么还请大人拿主意。”

    高县令这会是眉头紧皱，拿着茶杯一口接一口的喝着，脸色有些泛白，表情显得略有不安，“本德，那你说，他会不会查出些什么？这事多了，说不准哪就有没处理干净的。”

    “大人多虑了，巡察御史下来主要是监察民生、政务、兵备、学政，对各地衙门的具体事务一般不会直接参与。再说了，咱们威远县只不过是个边境小县，有什么好查的，来不来人还不一定。就是来了，也不会干涉地方政务，他们哪有时间事事详查，公文整理好就可以了。”

    “那就好、那就好。哎，安稳的过日子不好吗，巡查，查个屁。”放下了心的高县令一句粗口脱口而出。紧接着又说道：“本德啊，公文这方面还得你好好润色润色，你辛苦几天。”

    “大人的事属下怎敢不尽力，小人一定尽心尽力，不负大人嘱托，我这就去。”说完，躬身告退。

    镇远武馆，冯文刚刚同杨仪三人接触一番，也没察觉到什么，虽然杨仪说有所发现，不过从这几天三人的动作来看，怕是说的不太真实，大概杨仪是为了自己的名声才那么说的吧。不管怎么样，查了几天，什么也没查到，怕是‘无能’这个名声就挂在了身上。

    每每想到此处，冯文都忍不住暗暗得意，什么南方大族出身，什么少年天才，什么才情无双，怕是统统都是吹的。还不是拿少爷我没办法，在威远县想查我冯家，看你能查出什么来。说来冯文此人虽说出身富贵，但也是习文练武，有一身的本事。为人好名不好色，做事很辣却又总是一副书生的打扮，总想这无论哪方面都压人一筹，嫉妒心强，遇到有本领的人总要暗自比较。对杨仪的出身、才学早就妒忌的心头冒火。但杨仪家族背景强大，他奈何不了。

    冯文没有放松对杨仪三人的警惕，派出三个人轮班盯几人一举一动。本该运走的货也是停住不动，就怕有意外。他打算着等杨仪几人离开威远县，亲自运货，到时候再跟买家好好道歉，不能耽搁以后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