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表彰与分配
邬木生放下平板，硬生生掐断抒情：
“九州银行第九届夏令营到此圆满闭幕。下面有请本届夏令营的总教官——白衣社南三站沈池少校为我们致闭幕辞。”
沈池在掌声中走上前场，面露微笑：
“各位师生，大家晚上好！首先跟大家说一声抱歉。
“我们没预料到监控室设备发生故障，为了还原夏令营的经过，不得已临时安排了刚才的谈话，花了很长时间。
“现在我们基本清楚了各位艰苦奋战的全过程。”他拿出一沓纸，扬了扬：
“我本来准备了很长的闭幕辞，但考虑到现在时间已经不早，大家还没有吃晚饭，所以，”他嘶啦一声撕掉演讲稿，墙边的作者邬木生脸上一黑：
“我只讲一件事，讲完就下去，免得耽误大家的时间。”
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我要讲的，是夏令营的口号：‘人人害我，我害人人’。
“大家初次听到这个口号时是什么感觉？扭曲？阴暗？三观不正？”沈池顿了一下，看到台下很多人点头：
“大家一定会想，夏令营不是九州银行主办的吗？
“银行不是一直声称要带领我们走向富裕，过上幸福安宁的生活吗？
“他们怎么会要求我们杀人？而且还是对自己身边最亲密的老师、同学下手。
“相信大家直到现在都心存疑惑。
“现在我要告诉大家，夏令营是一场模拟考试。
“它模拟这样一种情境：当有一天法度不存，当你信仰的组织，或者信任的师长，放手让你去做反人类的事。
“规则就是没有规则，只有弱肉强食。你做了恶，不追究责任，但如果不做，你可能会死。
“这时，你是利用规则肆意作恶，”沈池的目光扫过江梨：
“还是听从自己内心的声音，坚决不做超出底线的事？”他的目光扫过路修：
“夏令营不单是一场场智与力的较量，它更是你们心中善与恶的一场场较量。孰输孰赢，大家心中有数。
“总之，今天夏令营结束了，把一切恩怨情仇都留在这里吧，希望大家尽快忘掉这里的阴霾痛苦，迎接阳光灿烂的明天。我就讲到这里，谢谢大家！”
沈池在山呼海啸般的掌声中下场。
师生们若有所思，路修黯然神伤，江梨低头垂泪。
邬木生回到场中，朗声说道：
“通过综合评价，我们在本届15名优胜者中选出了表现最为优异的三位。下面请念到名字的师生上台领奖。
“第三名，何姗。
“何老师为人师表，一身正气。在学生与暴徒缠斗时，她勇敢开枪，匡扶正义。在妖兽潜伏杀人时，她带头宽衣，趋吉避凶……”
听到这里，学生、士兵都是窃窃私语，有几个兵脸上露出猥琐的笑容。
“呃呃，”邬木生清清嗓子，提醒大家安静：
“在学生们可能遭遇危险时，她单枪匹马，杀奔敌营。大美无言，大爱无声。她，就是何姗，当之无愧的最美园丁！
“何老师，请上台！”
何姗露出灿烂笑容，从包里光速掏出高跟鞋换上，迈着矫健的步伐走向前场。
何姗站在邬木生旁边，面朝台下露齿而笑，从齿缝里挤出低语：
“呵你个涩批，‘带头宽衣’这种烂词也编得出来。”
邬木生脸皮一抽。
他继续说：
“第二名，尤雨童。
“刚满17岁的尤雨童，正值在母亲怀里撒娇的花季，却不幸堕入了这人间修罗场。
“是她，率先保护弱小的女生群体，免遭恶人凌虐，一心向善。
“是她，为了帮助朋友，多次奋不顾身，涉足险境。
“是她，在最好的朋友‘死亡’后，仍不离不弃，坚信奇迹。
“灵魂最美的音乐是善良。善心是从不失败的投资。少女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了这一点。
“尤雨童，请上台！”
尤雨童一脸蒙圈，路修看向她，微笑点头。他当然知道她“最好的朋友”是谁。
女孩低着头走上前场。
“下面宣布本届夏令营优胜者的第一名——路修！”
路修干笑了一下，知道二、三名后，这个结果他不意外，但他真心不希望别人用小作文的语句来形容自己。
尬。
“为了阻止暴行，他挺身而出，与实力远超自己的强敌斗争。
“为了拯救朋友，他舍身犯险，将生死置之度外。
“为了替死去的朋友复仇，他放弃了逃生的希望，留下来与暴徒斗智斗勇。
“哪怕敌人可能是无敌之身，他也坚持打下去，一直打到完全胜利！
“这就是路修，一个最真实的路修。
“他是真金不怕火炼，他是铁血真汉子，他是我们的，真心英雄。
“路修同学，请上台领奖。”
台下学生鼓掌，士兵鼓掌加喝彩。
路修脚趾都快在地上挖出矿来了。
激昂的进行曲响起来。
路修挠挠头，走上领奖台，站在红光满面的何姗和迷迷糊糊的尤雨童中间。
沈池上台，将铜牌、银牌、金牌分别戴在三人脖子上，并一一握手。
邬木生拔高嗓门：
“现在请全体起立，升行旗，奏行歌！”
士兵们搬出一个旗台，按动电钮，刺绣九瓣牡丹的九州银行旗帜缓缓升起。
众人齐唱：
“起来，饥寒交迫的市民。起来，全天下受穷的人！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要为财富而斗争！”
路修斜眼看到，沈池和其他军人一样也在敬礼，但嘴唇根本没动。
一种奇怪的感觉浮上少年心头，他一时描述不了那是种什么感觉。
“……团结起来，到明天，普拉斯泼罗斯（prosperous：富足的，繁荣的）就一定要实现！”
邬木生说：
“礼毕。请三位优胜者回到座位。”
路修下台就被岳奇峰勾住肩膀，对方拿起他的金牌咬了一口。
大块头撇撇嘴：
“镀金的啊？来我们铁浮屠，峰哥带你去打狪狪。
“要是运气好打到成熟狪狪，搞到一颗珍珠就发了，至少……几百万。”
路修笑笑，没说话。
心说一颗才几百万，看来你们从来没拿到过狪狪的珍珠。我有五颗了，一颗25亿，暂时不太缺钱。
沈池在后面微露冷笑。
他并没阻止岳奇峰和路修套近乎，反正纸条已经在邬木生手里了，谁也改变不了路修的决定。
邬木生说：
“最后，我们宣布本届夏令营优胜者们接下来的服役单位，让我们看看花落谁家。”
他向沈扬扬扬纸条，示意“要不您来念”。
沈池正要上前，岳奇峰蛮横地跨前一步，用身体挡住他的去路。
“小邬，你直接念，念完我检查一下纸条。”
沈池忍他很久了，低喝：
“木生，念！”
邬木生展开纸条，念道：
“路修、江梨进入……”
他的瞳孔收缩，停下来，看着上司。
“如实念。”
沈池瞪了岳奇峰一眼。
邬木生硬着头皮念道：
“路修、江梨进入……铁浮屠服役，其余13人全部进白衣社。”
现场立刻炸了锅。
“什么？！”沈池原地跳了起来：
“把纸条给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