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雌雄莫辨
毕方冰冷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来，扫过去。
它不认识张扬和简旭，两人却都认识它。
白衣社入职培训第一课，就是讲述十年前的人兽大战，还会普及一些妖兽知识。
火精毕方和鬼车、姑获鸟等属于最著名的妖禽一类，张扬和简旭早就在ppt上见过它们的资料照片。
别说两人从航站楼果奔出来，没带武器，就是有武器，也完全没有对抗毕方的欲望，吓得呆立原地。
毕方开口了：
“你俩谁是张扬？”
张扬膀胱一紧，汗如雨下。
简旭的眼珠慢慢向他转去……
“张扬？没听过。”张扬夹着嗓子说，一边看向简旭：
“老公，你听过张扬没？”
简旭身上像过电似的，鸡皮疙瘩从脚心窜上天灵盖。
对张扬盗卖夏令营录像给外辖区电视台的行为，简旭非常鄙视，但同事一场，他实在不忍心把张扬卖给毕方吃掉。
记得几个月前的入职培训，看过被妖兽残杀的同事死状照片后，简旭恶心得一星期吃不了肉。
和寻常猛禽凶兽一样，妖兽们吃人之前，总是先咬断人类的脖子，因为脖子是人体最脆弱的致命部位。
它们第一个吃的，总是人类的肝脏，因为肝脏是人体最有营养的器官。
所以被它们杀害的人，个个都是身首异处，开肠破肚，场面惨不忍睹。
称其为“妖兽”，则是因为它们要么肉搏输出强劲，堪与人类战卒匹敌。
要么妖术法力高强，可同人类巫师比肩。
最不济的只有一身蛮力，也不是普通人可以抵挡，人类中只有金刚才能与之抗衡。
“老~公，你怎么啦？”张扬挽住简旭胳膊，娇滴滴地说：
“人家问咱们话~呢。”
简旭打了个冷战，回过神来：
“没听说过。”
张扬说：
“这位……鸟先生，要不你再问问别人？”
但凡是个人，就能看出张扬男扮女装。
可毕方不是人。
它和许多神兽一样，天生天养，阴阳一体。
诞生至今数万年，它从来没弄懂过禽兽的雌雄之别，更搞不清人类的男女之分。
张扬的拙劣表演并没引起它的怀疑。
“哼！”毕方冷哼一声：
“要不是陆吾大人说要接管这座城，老夫活烤了你们这对狗男女！”
语罢单爪蹬地，青翼展开，神禽凌空而起，飞向远方。
地上的尘灰扑了两人一脸。
简旭甩掉张扬胳膊，呼呼喘气。
张扬没作好膀胱管理，漏了点在地上，嘴里喃喃道：
“陆……路修要接管这座城？”
“怎么突然扯到路修了？”简旭纳闷。
“一两句话说不清楚，咱们先找个地下室藏起来。”张扬踏着拖鞋狂奔：
“这样光天化日在外面走，太危险了！”
……
毕方巡视全城，再没发现一个人影，只好飞回电视塔。
平台上，混沌听到振翅之声，从睡梦中惊醒：
“大人，找到张扬了吗？”
“没有。只遇到一对人类两口子，他们说不认识张扬。”
“两口子……”混沌纳闷：
“这城里除了一群高中学生，就是白衣社的爪牙，哪来的两口子？”
毕方：（′Д`）
“大人遇到的两人中，恐怕就有张扬。”
毕方鸟脸一热，大翅一挥：
“罢了，陆吾大人说得对，咱们不必纠结某只白衣社爪牙，要支持陆吾大人的计划，助推他的斩首重任。
“只有消灭白衣社的上层，才能推翻白衣社。”
混沌“哦”了一声：
“那咱们这就跑路？”
“先离开这座城，但不是跑路。嘿嘿，”毕方怪笑一声：
“混沌，你我相识几万年，可曾见过我跑路一回？
“想当年涿鹿一战，蚩尤那小子兴兵作乱，战事前期，黄帝陛下九战九不胜，形势万分危急，老夫陪护陛下左右，没离开半步，直至陛下力挽狂澜，将反贼蚩尤枭首。”
“那是，那是。”混沌忙说。
论年纪，毕方未必比混沌年长。
但论资历，它攀上黄帝轩辕氏这根高枝，陪护陛下登泰山会盟鬼神，地位远非混沌可及。
“区区几只白衣社爪牙就想让老夫跑路，做他们的哆啦a梦去吧！”毕方骂了一句，转头说：
“混沌，跟我走。咱们今儿个好好布署一番，招待那帮所谓的人族精英喝上一壶！”
二神兽离开电视塔，毕方在前翱翔，混沌在后跟随。
混沌嘀咕：
“哆啦a梦是什么梦？”
毕方说：
“嘿，这你都不知道？那是一头来自未来的蓝色神兽，没有耳朵，现在身在日本。”
“大人好见识。那哆啦a梦战力如何？”
“听说对战不怎么样，可它胸前有个口袋，装了无数厉害的法宝。”
“那也很牛啊。日本人岂不是被它杀了许多？”
“嗨，别提了。”毕方不屑地挥挥翅膀：
“那家伙嘴太馋，被人类的铜锣烧饼蛊惑了，不但不对抗人类，还帮日本人当保姆带孩子、当保安看门呢。
“所以日本人就给它起了个外号，叫‘铜锣卫门’。”
混沌傻眼：
“这……”
……
医院地下室。
20个小时没有休息、没有进食的薛瑜，从深深的昏睡中苏醒。
他坐了起来，看着地上用作枕头的塑料口袋。
他脱下外衣外裤，换上白袍，撸起袖子，卷起下襟，再次穿上衣裤，偷偷爬上楼梯。
薛瑜心想，即使自己身穿无伤白袍，万一被席烈抓到，由于战力差距悬殊，一样有可能被对方按在地上，强行脱下袍子。
但至少比提在手上安全。
……
室外，黑云压城，一场暴风雨正在酝酿之中。
席烈从太平间出来，骂骂咧咧。
“薛瑜那小子跑哪儿去了？妈的老子连每个尸柜都拉开看了，都没人。看来我猜得没错，那家伙果然不是僵尸。
“江梨这女人居然敢和他合伙起来骗我，真是又蠢又坏，看我回去不手撕了……”
视野里，一条人影无声闪出医院后门。
席烈定睛一看，正是薛瑜。
他剑眉一紧，跟了上去。
“这混蛋一定是去找尤雨童他们。嘿嘿，老子不玩守株待兔了，没意思。现在改玩顺藤摸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