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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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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北三十公里。

    寸草不生的荒原上,一辆敞蓬吉普车正朝着城市疾驰,卷起一路沙尘。

    车子呈军绿色,外观跟一般吉普车没大分别,车长却多了整整一厢,底部有六个车轮,分成三排。

    一只浑身长满红色尖刺的毫猪坐在驾驶位上,却拢着前爪,并不驾驶。

    方向盘自行旋转,油门、刹车自行起落,车子灵活绕开障碍,速度丝毫不减。

    副驾驶位上蜷着一匹皮毛雪白的豹子。

    它身上遍布的黑色斑纹,越往头部越密集,到达额头上达到极致,黑纹汇聚成一个繁复而精美的图案,仿佛某种神秘的图腾。

    车子后座被一头至少400斤重的大肥猪挤得满满当当,它背上长着浓密的黑毛,怀里抱着超大包的薯片,嘴里嘎吱嘎吱大嚼,碎屑乱飞。

    半空中,一只大鸟高昂着头颅,神情倨傲地随车飞翔。

    它的身形像鹤,却只有一只独爪。

    它的羽毛以青色居多,均匀点缀着些许红羽,白色的鸟喙又长又尖,像一支矛。

    有语声从车引擎盖里传来,轰隆隆的,仿佛发动机在说话:

    “我说你们三个后生,这么百十里路,就不能自己下来走路吗?非得让我老东西驮着你们走,你们害不害臊啊?”

    毫猪居暨嗓子里哼哼唧唧,活像一头猪学人说话:

    “混沌大人,坐车是一种伪装,免得人类的铁浮屠瞧出不对劲,上来纠缠咱们。”

    车辆混沌说:

    “这荒郊野外,不毛之地,大半夜的连根毛都没有,有个屁的铁浮屠。

    “路也没有。要不是天上12个月亮照明,我们连方向都搞不清楚。”

    肥猪狪狪(tong)的声线不像猪,倒像个不太聪明的五岁男孩,它憨憨地说:

    “这是常羲女神的12个女儿。一到夜里,狪狪就想在月光下跳舞。但是肚子饿就跳不起来,跳一会儿肚子又饿了……”

    雪豹孟极粗犷的嗓音和它的威猛形象毫不违和:

    “我不坐车没问题呀,我坐车是将就你们。怕你们跟不上我的速度。我先跑到那里,可就懒得等你们了。”

    混沌骂了一句:

    “你们这些后生呀,真是他娘的……”

    狪狪说:

    “狪狪太胖啦,跑不动,拖大家的后腿了,这次辛苦混沌爷爷啦。”

    车前盖下传来轰鸣:

    “这还像句……呸,什么爷爷,你这头笨猪别乱叫。”

    狪狪改口:

    “辛苦混沌奶奶了。”

    “呸,老子也不是奶奶……老子是盘古开地辟地以来,西方无名精气之所……得了,跟你这头笨猪解释不清楚。”

    “呵呵呵……”狪狪笑起来:

    “各位前辈饿不饿呀?狪狪都好几个小时没吃饭了,肚子好饿呀,也不知道前面城里是不是真的有人吃……”

    大鸟毕方开口了,声音尖利得像个百岁老太监:

    “霍!现在的后生,连老夫的话都不信了?昨天夜里老夫亲眼看到一大群人从飞机上下来,少说也有五十人。

    “大都是青少年!要不是怕落个吃独食的名声,老夫早就把他们全部烤来吃了,还会叫上你们来赴宴?”

    孟极、居暨听得直咽口水。

    狪狪吧唧嘴:

    “青少年人类肉嫩骨脆,烤起来最好吃,放上孜然、辣椒面……啧啧……”

    孟极粗着嗓子说:

    “我还是喜欢生吃,顶多蘸点酱油。”

    居暨哼哼唧唧:

    “蘸酱油干嘛,原汁原味最好。”

    车前盖抖了一下,传出咕噜一声,是混沌在吞口水。

    毕方叫道:

    “看路!别栽进去喽!”

    前方约十米处地面开裂,有一条深不见底的沟壑。

    吱嘎——

    吉普车一个急刹,半个车身滑进深沟,车头猛的下垂。

    “哎哎哎哎!”车上三兽慌忙叫唤。

    “哎个屁哎。”混沌骂了句,车身长出四只铁翅,车子腾空而起,从深沟上方飞跃而过。

    毕方怒喝:

    “你们都别打扰混沌开车,谁再bb老夫把谁烤来吃喽!”

    车上立刻鸦雀无声。

    ……

    城墙破洞处。

    马雷站在人群中央,环顾众人:

    “同学们,我们身上带的零食、干粮都吃光了,一路上也没找到饮用水。城外情况完全未知,不知道要走多远才能得到补给。

    “张扬说过,城里是有饮食藏匿的。我看,我们是不是先在附近寻找一些饮食带走?”

    大家无不同意。

    长途跋涉又缺粮断水,很多人的身心已处在崩溃的边缘。

    城市出口就在眼前,饥火烧肠的袁冰,也懒得再对班长阿谀奉承。

    他阴阳怪气地说:

    “早该这样了。用脚趾头也能想到,白衣社不会把饮食藏在城墙附近。那样的话,我们岂不是可以背靠补给,开凿城墙?”

    易阳说:

    “袁冰,你跟队走了这么久,你想到了为什么不说?”

    袁冰噎住。

    “对呀,你早说大家不就早去找吃的了吗!”

    “马后炮在这bb什么。”

    另两个女生跟着起哄。

    袁冰知道,三个女生都是马雷的忠实拥趸。

    见马雷威信依然很高,他心有不甘,把推理了很久的事当作真相说了出来:

    “你们觉得咱们的马班长大公无私是吗?

    “你们有没有想过,夏令营是九州银行组织的。马雷的老爸一个支行长,有那么大权力计划实施潜逃吗?破坏银行施政,这是杀头的大罪!他爸有这个胆子吗?

    “你们又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飞机上的安保人员恰好是夏令营的教官?

    “这难道不是马雷和白衣社作了一场交易,把我们卖了,换他自己的小命?”

    马雷的女粉丝当即反驳:

    “别胡说八道了。班长出卖我们,那他现在为什么和我们一起呆在夏令营?”

    这次没人附和她了,很多人陷入了沉思。

    袁冰冷笑,手指马雷:

    “因为他没想到白衣社把他也卖了。他把我们当猪仔,结果他和我们一起成了猪仔。”

    马雷满脸通红,急道:

    “袁冰!你……你别胡说。”

    轰轰……

    一辆机车风驰电掣般驶向废墟。

    马雷转头一望,透过摩托车头盔的透明面罩,他看清了骑手凌召的脸,大吼:

    “大家快跑!是教官!他们来堵缺口了!大家快出城!”

    学生们慌了神,纷纷拔腿冲向废墟。

    翻过废墟,就是城外,就是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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