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神格传承
居民楼附近。
阴影中,席烈单足着地,一副金鸡独立的造型。
夜风徐来,他浑身仅有的一条裤衩猎猎作响。
他偷窥着居民楼前一帮人,在估计进攻的胜算。
刚才路修一行在办公楼内追击他时,他并未发现激光笔的光点,但他明显感到对方中有人能看得见自己。
具体是谁的能力,他并不清楚。
眼前这帮人里,周明的远程投掷能力领教过两次,不逊色于自己。
罗墙虽然不是战卒,但蛮力惊人,不出意外应该是金刚。
自己现在瘸着一条腿,行动不便,和这种大个子拼内围,会被对方摔得爹妈都不认识。
还有何姗那把麻醉枪,若是躲在暗处放冷枪,也是个不小的威胁。
思量再三,席烈决定按兵不动。
路修出现在单元门口,朝众人招手。
人们绕开谭若若尸体,鱼贯进楼。
席烈见楼下没人后,这才绕到单元门外查看尸体。
当看到死者的脸后,他的眼眶红了,牙齿咬得哧哧有声。
“杀若若的人一定不是路修一伙,他们刚来这里。尸体已经臭了,至少死了好几个小时……”
席烈看向楼上,眼中有怨毒在燃烧:
“杀她的人,现在还在楼上。”
咚。
楼后面传来重物掉进草丛的响声。
席烈循声而去。
江梨躺在草丛里,满脸鲜血,两眼翻白。
……
四楼。
卞一鸣胸前伤口血流不止。
尤雨童哭泣着,一次接一次发动【治疗】,20个小时没合过眼的她,精力已接近油尽灯枯。
卞一鸣放弃了自救的打算,他抓住路修的手:
“路修,我求你一件事。”
“你说。”
“我死之后,不要杀江梨,让她接受法律的制裁。”
路修沉默。
这事,他不能答应。
相反,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手刃江梨。
和席烈一样,所有对同学痛下杀手的人,他一个都不会饶恕。
卞一鸣的眼眸慢慢转为青灰,临死最后一刻,还直直地望着路修。
“呜呜……”
尤雨童瘫坐在地,泪如泉涌。
路修伸手抚阖死者眼帘,默默扛起尸体,叫上罗墙去楼下找块地,把卞一鸣和谭若若一起埋了。
肩上的尸体尚有余温,路修难以相信,一分钟前还和自己说话的人,此时已去到世界的彼端。
第一次,少年体会到人生无常。
他也见识了世事的荒谬,有时候真不是温文尔雅地“和世界谈谈”就可以解决问题的。
“阿修,我们做错了什么,要被拉到这个无人区来自相残杀?”
罗墙哭着挥舞铁锹,把一腔悲愤发泄在草地上,泪水和铲起的土块、草皮四处飞溅。
草叶上还沾着江梨的血迹。
路修没有回答他。
他也没有找到答案。
……
楼上的同学们在各户门外牛奶盒中找到钥匙,瓜分了三、四、五楼。
6户12个厕所,大家终于实现了拉稀自由。
路修迈着沉重的步子上楼时,心中忽有所感。
一个如同装垫儿台女主持人般的嗓音从识海深处响起:
“感——应——”
仿佛一道金光灌顶,顿时灵台澄澈!
他闭上眼,头顶各处显示着监控摄像头的存在。
心念转动,他随意进入一个摄像头的视角,看到当前摄制画面中的自己。
“破——坏——”雷声说。
路修心中一动,伸出手来,凌空一抓。
啪。
摄像头爆炸。
路修拧紧眉头,快步走进三楼一户人家。
几个女生正在打扫卫生。时值炎夏,这户没住男生,女孩们穿得清凉。
“啊……哦。”
见来人是路修,女生刚提到嗓子眼的小心脏又落回了胸腔,穿得太少的两位钻进卧室去穿衣服。
但对掌控摄像头视野的路修,躲到哪去都没用。
抓爆客厅后,他又隔着房门排除了每间卧室的监控。
“白衣社的眼睛还挺多。”
路修冷笑。
……
“我爱洗澡乌龟跌倒,嗷嗷嗷嗷,小心跳蚤好多泡泡……”
浴室里,何姗哼着歌,正在惬意地洗澡,蒸汽氤氲,玉体绰约。
“姗姐。”少年说话打断了歌声。
“修哥?”何姗看向房门,“你干嘛?”
“啊,我来爆个眼。”
爆……眼?
何姗的脸罕见地红了。
现在的高中男生都玩得这么……
她手扶墙壁,背对房门,下意识撅了撅pp。
“你……你进来吧。”
这是什么怪姿势?
路修脸皮一抽:
“不用,蹲下,抱头。”
这是什么怪要求?
何姗虽不明白,还是照做了。
啪。
啪。
啪……
从三楼到天台,路修仔仔细细地把所有的“眼睛”爆了个干净。
……
监控室。
大屏幕上,随着路修轻描淡写的动作,居民楼的监控一个个黑屏。
“卧槽什么情况?”凌召叫道,“媒体之神这么多代理人吗?死了一个又来一个?”
张扬皱眉:
“不,一位神明有且只有一个代理人。这应该是……神格传承。神明代理人临死前,神明会选定一个继承者。
“那个继承者必须在将死的代理人身边。旧代理人死后,神格自动传承给继承者。
“继承者即成为新的代理人。”
简旭说:
“新代理人比旧代理人弱是不是?路修升级发展应该需要一定的时间吧?”
张扬摇头:
“并没有。神明代理人不是修炼途径,没有什么可升级发展的。他们一开始就继承了神明全部的意志,直至死亡。
“不同的神明代理人之间,区别只在于悟性高低,即如何利用神明的权力,灵活运用世界规则,开发各项技能。”
简旭消化着新知识:
“扬哥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单位内部有培训,没事多参加。”
凌召说:
“这下麻烦了。路修这小子能和易筋境的席烈打得不分上下,战卒入径是迟早的事。
“现在他又成了神明代理人,简直是如虎添翼啊。这样下去,夏令营的局势岂不成了一边倒?”
简旭说:
“别忘了路修身边还有一个灵识奇高的巫,尤雨童。这丫头几个小时就掌握了【真视】,想当年我可是练习了一周呢。
“还有那个罗墙,这次夏令营金刚独一份。这两人都是入了径的。三大修炼途径,路修团队很快就齐活了。”
……
城市各处广播响起张扬的声音:
“全班51人,已淘汰11人,目前剩余40人,再淘汰15人,夏令营即告完成!”
……
像从深深海底被打捞上来,江梨的意识逐渐清醒。
不知是梦是醒,耳畔有歌声传来:
“听见,冬天,的离开,我在某年某月醒过来……”
五音不全,破锣嗓子,使听者生理不适,江梨一时反应不出是歌者是何方神圣。
她撑开沉重的眼皮。
人在医院,躺在病床上,左手上打着吊针,上方架子吊着一瓶生理盐水。
烟味从右边传来,席烈坐在旁边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抽烟,身上只有一条裤衩。
噗。
席烈把半截烟吐出去,瞥了女孩一眼:
“醒了啊,说吧,你为什么杀谭若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