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91.我与融雪者的较量：08疑
一路上，戴可瑶显得欲言又止。虽然她在晕倒后早就被别人晃醒（艾天墨对研究院隐瞒了融雪术可以恢复因融雪术而昏迷的人这一功能），也从别人那边听说了她昏迷期间发生的事情，但她仍然想对麦芽糖突然袭击她的事情发表一两句牢骚般的评价。
只是在她下定决心开口前，话就先被打断了。
“这是怎么回事？”温灵经过科技楼大门附近，看见一个昏倒在地的同学。
“啊哈……不好意思，这是我弄的。”艾天墨讪笑道，“他突然有了特殊能力，还不知道研究院的存在，于是过来找我……就是找艾天墨复仇。所以我就……”
“你应该说，你也是有特殊能力的同学，用技能附身到艾天墨身上整他。这样别人就不会为难你了。”戴可瑶撇撇嘴，“这么粗暴做什么。”
“其实，他不是第一个。”艾天墨看了看楼顶，“天台上，突然有了特殊能力找艾天墨复仇的，有一堆……”
“都昏了？”温灵问。
“嗯，这样就方便你们研究院把他们批发走了。”
到了科技楼，温灵打开电梯门，其他小研究员凑上去看，只有艾天墨背过脸去。他准备趁这个时候偷偷联络天小云。
“麦芽糖？”温灵出声。
“嗯？”艾天墨应声道。
“这是什么情况？”
“应该是一个融雪者干的，我能感觉到。”
“你上次来研究院时，可没有说过融雪者可以让昏迷的人消失啊！”
“本来就不能……什么？消失？”艾天墨听出不对劲来，连忙过去看。
其实在他过去之前，他就已经感应到电梯上方的精神流全都不见了。再跑过去时，他更是看得一清二楚：不管是之前那个透明的茧，还是茧里面站着的人，全都不翼而飞了。
“怎么回事？”他喃喃道。
“快去查监控！”孙越航反应很快地说。
“不，没有用。”温灵收起手里的手机，“来的路上，我已经给纳斯发微信了。他刚刚传来消息，监控室的保安突然全部昏迷了，这附近拍到的录像也消失了。”
“那真的是融雪者……”唐佳莹说。
“可是麦芽糖，”孙越航看着艾天墨，提出了合理怀疑，“你要怎么证明你自己的清白？”
“这个……”艾天墨有点不知所措，“上面那满满一天台的证人算不算？我一直在用艾天墨的身份和他们斗法。而艾天墨是没有特殊能力的，就算我能透过监控附身袭击监控室，也没有能力把电梯上面的人藏起来……”
他越说逻辑越混乱。最后还是唐佳莹走出来打圆场。
“好了，我们还不能自乱阵脚。我相信麦芽糖。”她说，“比起在这互相猜疑，我们不如先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你说的是。”孙越航扶着下巴思考，“我提议，我们现在兵分两路，一路人去处理天台上突然有超能力的同学们，把他们的事情弄好；一路人去纳斯博士那儿，以监控室的异状为切入点调查研究员失踪事件……”
“嗯，那就这么办吧。”温灵点着几个小研究员，“你、你、你、你，跟我去天台。孙越航，你带着剩下的人去监控室。”
“好。”孙越航说。
唐佳莹、戴可瑶和另外两个小研究员跟着温灵上楼了。
“走。”孙越航一挥手，其他人跟着他跑出科技楼。
“麦芽糖，你怎么了？怎么不过来？”孙越航跑了几步，看见艾天墨没有跟随了，疑惑回头。
“你们先走吧，我很快就追上来。”艾天墨在原地来回踱步。
“哦，那你快一点。”
“嗯！”艾天墨答应着，努力回想起自己的违和感究竟从何而来。
不对劲。不对劲。
从他上一次走出科技楼大门，准备去找研究员们时，他就感觉有地方不对劲了。
可究竟是哪里呢？
最后一次从天台下来时，他觉得太累，打算坐电梯到一楼。
然后，感应精神流，发现了失踪的研究员。
天小云去机房控制电梯门，接着就失联了。同时，他感觉到有融雪者的存在。
通过翻译器去机房弄醒天小云后，让她离开，自己则打算去找研究员。
回到本体后，他立刻朝大门外跑去……
大门外……
等等！就是这里！
艾天墨的冷汗又冒了出来。他再仔细回忆了一遍，确认自己没有记错。
在发现天小云那边没有声音后，他就打算控制另外一边的天小云，看看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问题是，在控制天小云之前，他自己的身体明明还在顶楼的下一楼电梯前。回来后，他的身体却突然到了一楼！
对。他回到本体后，根本没有经过任何下楼梯或坐电梯的步骤，直接就跑到了楼外。通往科技楼外的大门当时是在自己附近，很明显他当时就是在一楼，而不是自己原先所在的顶楼下那一楼。
这是怎么回事？
艾天墨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连忙跑出大门，准备去追赶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孙越航。
由于天小云的事情不好跟研究员们说，所以他还是对孙越航隐瞒了刚刚控制天小云后，本体突然换了位置的事情。
“我都听见了。电梯上的研究员都不见了？”翻译器传出天小云的声音。
“没错。要是我当时没有跑去通知研究院，而是守在电梯门口就好了……”艾天墨有点懊恼地说。然后，他又把自己本体莫名其妙地被转移到一楼的事情和天小云说了。
“你还不明白吗？”天小云听完叹了口气，“其实就算你没有马上通知研究院，刚刚电梯上的研究员们现在也会被融雪者转移走。”
“啊？”艾天墨不理解，“为什么？”
“小墨，你看啊……”天小云开始解释起来，“不管融雪者目前控制的是谁，被控制者拥有怎样的超能力，ta用未知的某种能力作为手法，在你回到本体前把你带到一楼，很显然是不打算让你留在电梯打开的那一层、见证到ta点任何举动的。你就算当场发现自己不应该在一楼，不管你是爬楼梯还是坐另一部电梯，等到达上面的时候，ta也早就离开了。现在正在开运动会，科技楼内又基本没什么人逗留。位于机房的我倒是就在那一层的上面一楼，并且能很快赶下来。但是我和你不同，我不是融雪者，会在看见什么之前就被ta的融雪术直接干晕掉……”
艾天墨只感觉，这一通逻辑如锥子般，通过耳朵强行往他的脑子里钻。他吃力地跟着天小云的思路，继续说：“我附身你的时候感觉对方是飞走了，原来就是去转移我的本体了吧……然后等我离开又折了回来去把研究员带走。那……你在机房被袭击时，有注意到什么吗？”
天小云想了想：“我当时回头了，可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我在看见后面的任何东西前，就被弄晕了。顶多只来得及对后面丢一团火焰来着……”
“没烧着机房的机子吧？”
“没。”天小云说，“不过你刚刚倒是提醒我了……我本来以为潜伏一周后，现在你终于可以悄悄一个个控制研究员、控制不了的就锁定为融雪者了。为了不被融雪者察觉你的精神流，我还准备让你在研究员们各自单独一人时，再通过电子设备附身他们。这样就算附身失败，你的精神流也不会出现在那端。现在看来这个办法行不通了，我刚刚也是才知道，融雪者被另外的融雪者尝试控制时居然会有感觉！虽说你假装成了自己控制自己的状况，但那顶多骗骗研究院，你的精神流可能在刚刚的行动里暴露给对手了……”
艾天墨听得一愣一愣的：“所以……”
“所以，你切不可尝试通过附身排除不是融雪者的研究员了。”天小云接过他的话说，“那无异于打草惊蛇。目前最稳妥的方式就是暂时把融雪者稳下来，不要把ta逼急。暗中推理判断ta附身的研究员，最后再想办法制造一个ta无法通过附身他人来逃脱的环境，将ta制服……”
“听上去好难啊……”艾天墨感叹道，“好了，先不说了，我找到孙越航他们了……”
“好，那么保持联系。”
“……对了，孙越航，你知道监控室在哪吗？”艾天墨追上去，向孙越航问道。
孙越航开始回忆后，渐渐停下了脚步，面露尴尬：“不……不知道……”
“什么！”其他人马上看着孙越航。
最后，通过手机消息向纳斯博士问路，孙越航才带着他那一队的小研究员们来到了监控室。
“真是的！这明明是你们的学校，你们居然要向我问路……”纳斯博士面对找上来的小研究员们，哭笑不得地说。
“这个……”孙越航咳嗽两声，转移话题，“博士，我们见到麦芽糖了。他控制了我们班一个普通人类同学。
“一个经常睡觉、还没有朋友可以帮忙对时间的人，十分安全，我打算以后经常控制他。”艾天墨很合时宜地紧跟着说。
“嗯，孙越航，我们现在还没有成功恢复那些被破坏的录像，你先带麦芽糖去熟悉一下他魂穿……sorry，不是，是他附身的这个同学。其他人可以留下。”纳斯博士说完又回头对着拐杖上的虚拟屏操作起来，齐亦和钟佑林在旁边帮忙。
“知道了。”孙越航招呼艾天墨离开，“走吧，麦芽糖。”
于是绕了一圈后，艾天墨又被孙越航带回了帐篷。在那里的小研究员们热情地向艾天墨介绍了一番他自己，以免他未来伪装成他自己时会露出破绽。
然后，他们又激烈地讨论了一番他们眼中的艾天墨，最后还特地对艾天墨强调：“我们刚刚说的都是艾天墨，不是你啊，你别生气。”
“……我不生气。”艾天墨说。他全程提心吊胆，生怕被揪出什么破绽。
“幸好麦芽糖控制了艾天墨。”一个蓝莓杯的小研究员笑道，“只要有麦芽糖在，我们以后都不用担心会被艾天墨那东西给逼疯了。唉，就可惜我发明的针对艾天墨的道具，还没有完成，就没有用武之地了……”
“什么发明？”雷晓胜好奇地问。
“呐，这个。”小研究员拿出一个陀螺形状的装置。
周岚宇凑过去，念出装置上面的字：“天黑……请闭眼？”
“啊？”小研究员自己看了一下，连忙挪开一只手指，露出“黑”字下面的“土”，“是‘天墨请闭眼’！专门让艾天墨别用他那缺乏智力的目光侮辱我们的。”
“你这样滥用能力，被研究院发现，会被罚站传送广场的！”
“不让研究院知道不就行了……”
“哈哈哈……”
这是艾天墨获得融雪术后，第一次彻底融入了同学们。但是很快，他就感到不自在了。
“怎么办？一直被别人指着鼻子骂，想要解释却偏偏什么都不能说……”他的内心有些焦虑起来。
“……说！你倒是说啊！”在他前面，周岚宇挤眉弄眼地怂恿道。
“对啊，赶紧说啊！”周岚宇旁边的雷晓胜附和道。
“这样忍着，感觉好难受啊！”艾天墨心想，他的内心快要抓狂了。
“快说啊！”孙越航焦急地催促道。
“你们别这样啊，我说就是了……”艾天墨闭了闭眼睛小声道。
“真是的，你干嘛这么磨蹭？”雷晓胜摇摇头，“你是心里有鬼不知道怎么发言，还是没有玩过狼人杀啊？”
“我是没玩过……”艾天墨瞅了一眼自己身份牌上的“狼人”标志，心中回忆起孙越航刚刚给自己的短暂指导，开始了他的发言，“其实，我是一匹预言家……”
其他人听到了艾天墨所说的量词后，纷纷笑得表情扭曲。雷晓胜眼泪都要笑出来了：“哈哈……你肯定是狼吧？”
“哦，等我一下。”就在这时，孙越航的手机响了。他止住笑，接通电话：“喂？”
“给你发消息你怎么都不回啊！”钟佑林的声音爆裂般猛地传来，让孙越航不得不把耳朵离手机远一点。
孙越航把手机举起来，按下免提：“你那是什么个情况？”
“院长被融雪者袭击了！”
“啊！”其他小研究员顿时止住了笑，扭头看向孙越航的手机。
收到了紧急消息后，艾天墨和孙越航（又迷路了一阵后）重新赶到了监控室。
打开门，他们看见的是不省人事的纳斯博士。齐亦、钟佑林和其他原本就在场的小研究员们站在那里。现场人员还有狄倍。
“博士被融雪者袭击了？”孙越航放快语速急忙问，“具体情况是怎么样的？”
“是这样的……”一个小研究员上前一步说，“刚刚院长说，他终于把被破坏的录像复原了。”
“然后呢？”孙越航追问。
“然后……院长就晕倒了。”
说话间，艾天墨已经帮忙让纳斯博士苏醒，并帮忙把他扶起来：“小心点……”
他原本是想用融雪术弄醒纳斯博士的。但是后来想起来，自己还要对融雪术的苏醒能力保密，于是选择了直接用声音唤醒纳斯博士（他喊：“起床啦，起床啦！”）。
纳斯博士揉揉脑袋，重新启动虚拟屏。看到上面的结果后，除了脸色发白些外，根本显得毫不意外：“果然，录像已经彻底毁坏了……”
所有人顿时把怀疑的目光投向艾天墨。
“你们别这样看他。至少他之前说的是对的。电梯上面确实藏有失踪的研究员。我看到画面里有人丢了一个什么东西过去，然后电梯上的容器和人就全部消失了。”纳斯博士说，“只可惜，我看到这就被融雪术偷袭了。没能记住太多细节。”
“我刚刚一直在陪麦芽糖玩……不，陪麦芽糖了解艾天墨，他应该不会是刚刚袭击纳斯博士的融雪者。”孙越航也帮艾天墨澄清。
“在场的人都有嫌疑……”
纳斯博士刚开口，艾天墨就立刻纠正道：“不一定。这里可是监控室，融雪者可以通过监控探头控制看监控的人。所以，刚刚那段时间里，监控画面拍到的人……不，凡是出现在监控周围的所有人，也都有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