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82.我妹妹的话被误解了
“哦，他就是小芹的哥哥。”坐在郭老师沙发对面的爷爷分别给两个人介绍说，“这位是小芹的班主任郭老师，今天来家访的。”
“老师好……”艾天墨心想这下应该可以这样说了。
“嗯，你好。”郭老师看似不经意地回应，“哎，你刚刚是怎么看出我是老师的？”
艾天墨停留在原地足足两秒钟，才发现了自己犯的一个大错误：“我……”
怎么办？说自己是推理出来的？那他应该是看到了什么推理的？手指上的粉笔灰吗？
不，妹妹班上应该用的是记号笔和白板上课，现在好多学校都把传统的黑板换了。而且郭老师手上也没有什么粉笔灰啊……
“老师，您的值日教师的牌子还挂着呢，哥哥当然看见了！”艾天芹眨着眼睛，恰到好处地救了个场。
“小墨啊，不是我说你，你妹妹都比你靠谱！”天小云默默道。
郭老师看了一眼自己挂的牌子，目光又扫过艾天墨兄妹俩，意味深长地点点头。比起老谋深算、滴水不漏的艾天芹，她这个冒冒失失的哥哥应该是个普通人类，而且心机比他的这个“妹妹”差远了。没准可以从他那里套出更多的信息来。
“对不起，老师，失陪了，我要去写作业。今天的作业有点多。”艾天墨只想赶紧回避，冲郭老师笑了笑，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这是实话，作业确实有点多。如果不抓紧时间的话，那写作业可是会占据原本的睡觉时间的。
在作业堆里赶了一会儿工后，艾天墨突然想到，只要自己一直在写作业，不出去，那么郭老师也就不能名正言顺地来找自己聊关于艾天芹的事情，更不可能有理由从他这里得到什么信息。
郭老师也很快意识到了这点。看起来完全可以套话的艾天墨怎么等也出不来，她也不能趁人家写作业时抛开真正的家长专门去见他。
眼看着自己准备的一大堆关于艾天芹的（用来拖延时间的）话题要聊完了，就在她无计可施的时候，奶奶对她发出邀请，打算留她在家吃晚饭。
郭老师自然同意了。心想吃饭时间艾天墨总该出来露面了吧。可惜，事与愿违。
“艾天芹，你哥哥怎么不出来吃饭啊？”郭老师左等右等，也没有看见艾天墨出来，于是问艾天芹。
艾天芹想起以前听过的“厌食症”，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哥哥他好像有……鼹鼠症。”
“啊？”郭老师被这个疑似新医学名词的未知词汇整得一愣一愣的。
“郭老师，不好意思，小芹哥哥身体不太好，平时受不了饭菜的气味。”爷爷连忙解释道。
“艾先生，小孩子挑食可不好。您不能这样纵容他。”郭老师立刻劝道，“我看见艾天芹哥哥的身高只和同龄的女生差不多，脸色也不对劲。他在长个子的时期应该多吃点东西才行，经常吃点习惯了就不那么容易吐了。您让他正餐时远离饭菜，只能让他的厌食状况越来越严重。”
爷爷想了想，觉得不论如何，总该给老师一个面子：“您说的是。小墨！出来吃饭了！”
艾天墨听到了声音，答应了一声，愁眉苦脸，不情愿地走出房间。一开门，他就立刻被晚饭的味道包围了……
接下来的几分钟，艾天墨就一直在不停地反胃，在客厅和厕所之间不断地往返跑。郭老师全程都没有找着机会和艾天墨说什么。到最后，艾天墨吐得连郭老师都不忍心再让他来了。
“这么严重啊。您有机会应该带他去医院看看……”目送艾天墨回房间，叮嘱完艾天墨的爷爷奶奶后，郭老师眼神看似不经意地落到了艾天芹身上。
毫无疑问，知道艾天墨会暴露秘密、想让艾天墨在吃饭时不出面的人，只有艾天芹一个了。她甚至都没有弄明白，艾天芹是怎么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让艾天墨还没有接触饭菜就剧烈呕吐的。
而且，他们俩既然是兄妹，应该是统一战线的吧？艾天芹居然对他下得了这么重的手？看着就像没事人一样表现出正常小女孩样子的艾天芹，郭老师的心里忍不住冒出凉意。
……
由于到了时间家长就要下班回家了，为了不被作为普通人的家人发现‘失踪’，欧阳钦最终在傍晚还是被研究院放走了。
欧阳钦前脚刚离开，后脚就又有一个人走进了医务室。
“嗨，师兄，你也太不小心了吧？”杨轩坐到另一张空着的病床上面，放下银白色的合金背包，“做实验居然能把自己炸伤。我已经晚自习请假来看你了——对了，纳斯博士呢？”
“他和狄倍大师他们破解艾天芹留给研究院的信息了。”钟佑林说。
“艾天芹？赵淑柔去找她的那段录像我刚刚看过了。”杨轩疑惑地问，“她什么时候给研究院留信息了？”
“艾天芹对赵淑柔说的最后一句话，你还记得吗？”
“记得。”杨轩回忆着，“好像是说……让她快点写完作业，还说了什么……她的老师很可怕？”
“原话是‘你快去补作业吧！你不把作业写完可是会有大麻烦的！我听说你们班的数学老师可凶了！’”
“so？”杨轩还是不明白，“这又说明了什么？”
“她说‘不把作业补完会有大麻烦’，还说‘数学老师可凶’，意思是让她为了避免麻烦不要不写数学作业……”钟佑林说着说着开始绷不住笑了，“正因为如此，纳斯博士他们坚持认为艾天芹留给研究院的信息在赵淑柔的数学作业里，她不写作业就不会发现……”
“难道他们现在正在捧着赵淑柔的数学作业研究？”
“是。”
“那他们发现什么了吗？”
“看来没有。”钟佑林摊开缠满绷带的手，“数学作业本上没有任何可能是暗语的痕迹。赵淑柔要补的作业只有十二道题，答案分别是586534251497。博士他们刚刚来的时候一直在念叨这串数字，听得我现在都会背了。”
“啊哈……”杨轩看上去迷惑无比，“这能有什么信息啊？他们要是能破解出什么东西来，我就把我的书包给吃了！”
“说不定他们还真的可以破解出什么来呢！”钟佑林假意提醒道，“我现在就可以开始尝试破解！”
“嗯？”杨轩看着他，出现了一丝看好戏的表情。
“首先，开头两个数字，58，你能想到什么？”
“58……同城？”
“不错。麦芽糖第一次来研究院抢走的箱子上，就有58同城的标志。”钟佑林假装有理有据地分析，“由此可以看出，这条线索是指向麦芽糖和被ta抢走的东西的。”
“……然后呢？”
“‘65’与‘礼物’谐音，‘34’又和‘三思’谐音。按这个规律推理下去，‘514’通‘无疑是’，‘97’通‘酒气’，连起来就是……”钟佑林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开玩笑，“麦芽糖那天晚上喝醉了，醉到浑身冒酒气，在那种状态下考虑再三，以为那个箱子是研究院送给ta的礼物，于是把它顺走了……”
“哈哈……”杨轩和钟佑林大笑起来。
在他们乐不可支的工夫，纳斯博士突然出现在了医务室：“你们两个都在啊？正好，我们已经破解出艾天芹留下的信息了！”
“您说什么！”
……
正在艾家和看上去人畜无害的艾天芹暗中周旋，郭老师突然收到了纳斯博士发来的微信：
外面很危险，我已经让狄倍前去接应你了，快撤离！
郭老师差点被饭粒呛住。她连忙回应：
发生什么事了？
然而纳斯博士却没有再回答。
意识到情况不对劲，郭老师吃晚饭匆匆对艾天芹的表现做了总结，叮嘱了爷爷奶奶一些必要的事情，说了几句客套话后离开了艾家。
“我们已经破解出了艾天芹的信息，发现了一个很可怕的秘密。”在艾天墨家楼下见到郭老师后，狄倍大师简单地解释了一声，“现在研究员单独在外行动会遇到危险。纳斯让我送你回研究院。具体的你回去就知道了……”
等郭老师来到研究院的大厅，发现包括纳斯博士在内的定河市研究院的许多高层、推着银灰色合金变成的轮椅的杨轩、以及坐在轮椅上绑满绷带的钟佑林都聚在那里，面色凝重。
“艾天芹说了什么，让你们紧张成这样？”郭老师不解地问。
“今天，定河实小里的研究员赵淑柔得到了艾天芹的暗示，她的数学作业上有留给我们研究院的重要线索。刚刚，我们把它破解出来了。杨轩！”
杨轩会意，走上前，用背包里浮出的合金变成一个银灰色的竖直的“黑”板，并让其表面某些部分凹陷了下去。凹陷的痕迹明显地组成了一串数字：
“586534251497，这是赵淑柔要补的数学作业的答案。一共有十二个数字。巧合的是，在装傻充愣应对赵淑柔的邀请时，从对方提到研究院开始，除去最后暗示数学作业的话之外，艾天芹也一共回答了十二次。”
杨轩敲了一下黑板，上面又用凹陷下去的部分组成了十二行字：
啊？你再说一遍？什么名言？
不知道，是动画片中的哪个地方吗？
我都被你说晕了。
我还是不懂你在说什么。
那我回去了？
嗯？你还有什么事吗？
嗯……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警察叔叔总得去抓住他们吧？他们就像小偷一样东翻西找，一点都不像好人！应该被关起来！
这么做究竟是为什么啊？
你刚说的是什么？制度是什么意思？
快要上课了，要不你先回去吧？
可你之前说的所有东西我都不明白啊！
……
由于黑板面积有限，这十二行字比那一串数字要小很多。郭老师不得不凑近些才能看清。
“这些话有什么意义吗？”她琢磨了一下，问。
“把那十二个数字代入这十二句话里，每句话对应一个数字，数字是几就把那句话的第几个字单独拿出来，然后再组合到一起，会变成一句新的话。”纳斯博士说。
比如，第一句话的第5个字是“一”，第二句话的第8个字是“中”，以此类推。
郭老师听了，看着黑板费力解读：“一……中……晕……懂……”
“呃，不用那么麻烦。”杨轩又敲了一下黑板，那十二行字就消失了大半，每行都只留下了一个字。接着，十二个字又自动移动起来，重新拼成一行：
一中晕懂回有是总这的先所……
“什么意思？”郭老师看了又看，不解地确认道，“这是一句话吗？”
纳斯博士出声提醒：“拼音不变，改变一下一些字的声调就行了……”
黑板上的字发生了变化：
一中运动会有失踪者的线索……
郭老师猛然睁大眼，退后几步有点慌乱地看了看周围的研究员：“什么意思？一中是第一中学的意思吗？”
“要说有什么线索，其实我们研究院也有渠道获得。就在刚刚，温灵前辈又得出了一条预言。那个造成研究员失踪的神秘人，听预言的描述有可能是一个融雪者，但是不确定是不是曾经与研究院有过接触的那个麦芽糖……”狄倍大师说。
“而除此以外，我们就没有其他的突破口了，只能尽量寄希望于艾天芹这条隐晦的提示……”纳斯博士语气中透出了疲惫，“郭素阳，你去艾天芹家有没有得到其他有价值的信息？”
“完全没有！”郭老师也有点失落，“艾天芹对于她周围的一切不寻常事物都守口如瓶！”
“据我们在定河一中的研究员提供的消息，一中确实打算于9月29、30号召开一年一度的运动会。到时候，我们再去一中碰碰运气吧。”纳斯博士叹了口气。
“我立刻在乐茶杯上发布公告，告知全体研究员这件事，让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要单独行动！”狄倍大师拿出手机编辑公告，“还有东方瑞平和温灵前辈，我也通知一下他们。”
“第一起失踪是在上个星期六……”杨轩喃喃道，“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对了，之前说好了，如果他们能破解，你就把书包吃了。”坐在轮椅上的钟佑林突然抬头看着杨轩，“你准备什么时候兑现你的诺言呢？”
“……”思路被打断惹得杨轩很不高兴。他伸手碰了一下自己用异能合金变出的轮椅。
轮椅突然矮下去一些，吓了钟佑林一跳：“啊！”
……
“啊！”
“啊！”
“啊！”
孙越航用手前的胶片操控着彗星碎片来回移动，不停地从各个方向反复撞击已经被撞得毫无还手之力的雷晓胜三人。
“喂！黑白瞳，你玩够了吧？该换我来砸他们了！”唐佳莹迫不及待地接手了孙越航的胶片，危险的目光望向雷晓胜三人。
“这一下，是替那些被你们偷走的口嚼酒砸的！”
嗖——
“啊！”
“这一下，是替被你们抽干的系守湖砸的！”
嗖——
“啊！”
“这一下……这个最可恨了，你们居然想把宫水三叶给立花泷的结绳变成红蜻蜓飞走！不行，这个只砸你们一下也太便宜你们了！不砸个十遍八遍，我还真的咽不下这口气！”
“冷暖翼，还是先别砸了，时间快到了，快让碎片砸中系守镇吧！人群现在已经全部疏散了。”孟涵诗提醒道。
“你提醒得对……”唐佳莹想了想，把雷晓胜三人移动到碎片靠近系守镇的那边，然后发动影视技能，让碎片推着雷晓胜三人砸向系守镇。
不久，在一阵天崩地裂的爆炸声中，隐隐约约传出来一个不死心的叫嚷声：
“可恶！等我下次再来算账！”
“溜得可真快。”孙越航冷哼一声，“走了，收工！”
“气死我了，要不是没有影视能量，这次就死定了！”给自己治疗完，逃回现实世界后，雷晓胜气急败坏地咒骂道，“下次看到黑白瞳他们，我一定不会……”
“长官，乐茶杯上好像有紧急公告！”周岚宇打开手机一看，连忙道。
“别打断我……什么？”
与此同时，回到现实世界的孙越航三人也看到了这个消息。
“……疑似融雪者入侵？”孟涵诗蹙起眉头。
“运动会有线索……”
“不要单独行动……”
六个小外星人看到到了公告，立刻从刚刚的影视世界大作战回过神来。
“怎么会这样……”
虽然回到现实世界后自己正待在研究院里，而且自己并非单独一人，但是他们还是感觉不太安心，就好像空气中会突然凭空冒出一只触手，把自己拽进不为人知的阴暗角落里似的。
两派人紧张地瞟了一眼四周，然后分别三人一起，去寻找其他三个几分钟前还是敌人的人。
……
艾天墨刚刚因为郭老师的离开而放松下来，他的翻译器里却突然出现了华为的声音：“（小墨，天小云大人在哪？）”
“什么？”刚刚瘫在椅子背上的艾天墨马上坐直，惊讶地反问，“天小云她还没有回宫殿啊？”
“（没有。自从她上午去找你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看见过她。）”华为郁闷道，“（而且，她还让我们无论如何不要离开宫殿……）”
“别找了。”天小云的声音突然从翻译器里传出，“我现在暂时回不了宫殿了。因为不确定研究院的人现在有没有监视这里。”
“没关系，让我去确认一下。”艾天墨拿出手机查询自己同学的账号准备附身，“如果他们真的监视的话，我想办法吸引他们的注意，或者直接让监视暂时撤销，然后再试着把消息传递给你……”
“等等。”天小云突然插嘴说，“你去研究院时，再帮忙偷个东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