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功成
突然间，文墨的背部爆发出强烈的红芒，而与此同时，其头顶正上方的漩涡也发出一阵阵轰鸣声。
片刻之后，漩涡底部逐渐拉长，延伸出一道大腿粗细的光线，缓缓地顺着红芒向下盘旋，最终注入少年的背部。
此刻少年只觉着从背部传来一阵持续不断的刺痛感，使得其原本微微弓着的背部瞬间就挺直了。
“唔”
虽然少年经过之前的一系列考验，此刻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这突如其来且不间断的痛感还是弄得少年有些猝不及防。
而白棃则始终静静地站在一旁，除了其脸上一直挂着的微笑外，也不见其有任何的动作，至于在想什么就更不得而知了。
“呼，这哪是什么考验，分明就是在折磨人嘛！”
“唔！不行，麻了，后背已经没有知觉了”
经过一轮轮的考验，文墨早已疲惫不堪了，不过他还是强忍着疼痛保持清醒。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中那原本巨大的漩涡已经缩小到不足原来的十分之一大小了。
视线下移，只看到文墨此时浑身都散发出刺眼的红芒，让人根本无法直视，更别说其他了。
“小家伙，行百里者半九十，这最后的一段路能否走来下，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白棃静静的看着被红芒包裹的少年。
旋即白棃的脸上也是浮现出一抹笑容，笑容当中有欣慰，有肯定，更有一丝解脱的满足。
当最后一道光芒钻入文墨后背，那原本响彻云霄的轰鸣声也瞬间消失不见，而文墨却不见有任何的动作，只是静静地盘坐在那里，抬头对着天空，紧闭着双眼。
若不是其此刻发出的细微的呼吸声，都难以判断他此刻的生死。
就这样，浑身散发出微弱的红芒，文墨静静地盘坐着。
不多时，文墨身上的红芒已消失殆尽。
终于，那一直在一旁观望的白棃出手了。只见其右手轻轻的一挥，文墨的身体便慢慢飘了起来，浮在半空中。
然后白棃一步踏出，瞬间便来到了他的身旁。
白棃细细地看着面前这个已不省人事的少年，神色复杂。
就这样持续了一会儿，然后白棃缓缓抬起左手，向文墨的额头伸去，只是在即将触碰到的那一刹那，前者好像定住了一般，旋即又缩了回来。
“孩子，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以后的路怎么走便由你自己去闯吧！”
说罢，白棃缓缓闭上眼睛，随后文墨的头顶便出现了一个莫约五尺宽的漩涡，犹如一张巨嘴一般，一口便将文墨吞了进去。
此时，白棃的身体，不，应该是整个花海都出现了异样。
每一朵花都在发光，霎那间，花海便化为了一道巨大的光团，耀眼无比。
“祖树大人，您大人有大量，把我的墨儿换回来吧！”
此刻，在那株巨大的桃树前方，一个有些佝偻的身影跪伏在地上，在其前方，则平躺着一个身躯有些精瘦的少年，看其模样，正是文墨！只是其此时正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
老人跪在桃树前，口中不断哀求，头如捣蒜一般地磕着。
此时的他眼泪鼻涕交织在一起，而最引人注意的，便是老人的额头，他那原本黝黑而布满皱纹的额头，此刻已经鲜血密布，而那一道道狭长的伤口上也夹杂着不少细小的石子，让人不忍直视。
就在不久之前，老人回到家中，发现文墨并不在家中，起初他还不以为意，只以为小家伙又跑出去耍了，只是其还是没想到，虽然自己已千叮咛万嘱咐地告诫他不要靠近祖树，可是悲剧还是发生了。
就在老人备好饭菜，准备叫文墨回来吃饭的时候，他便感觉有些不对劲，因为平常孙儿即使出去玩耍，也不会走的太远，往往在门口呼上两声，便能听到他那清脆的回应。可是今天，无论老人怎么呼喊，都得不到回应。
看着逐渐暗下来的天色，老人心中不免有些焦急，在不安中等了片刻，老人便坐不住了，起身便往桃林中心走去，边走的时候嘴中还不停喃喃着：“我的傻孙儿诶！千万不要做傻事诶！”
可是有时往往事与愿违，等到老人来到那株大桃树面前的时候，他便发现之前任他怎么呼喊也不回应的文墨此时正平躺在那片不大不小的空地上，一动也不动。
这一幕自然是吓坏了老人，此时的他哪里还管得了平时的那些禁忌，大踏步地跑到他身边。
蹲下身来，扶起文墨的上半身，他才发现，此时的少年面色苍白，甚至可以说是毫无血色，就连呼吸也都微乎其微，若不是老人的听觉比较灵敏，恐怕此时他已经觉得面前的这是一具尸体了。
在查探了一番文墨此刻的情况之后，老人却没有带他去救治，而是首先摆正了他的身躯，随后直接在其旁边跪了下来，正对着桃树。
因为在老人看来，肯定是文墨的闯入打搅了祖树，惹怒了它老人家，从而降下此等惩罚，二者也就直接导致了随后老人发了疯似的磕头的一幕。
就这样，足足跪拜了半个时辰之后，文墨还是不见有任何的反应，而老人也因为过于伤心且体力有些透支而停了下来。
随手抹去眼睛旁边遗留的泪水，老人抬头望着天空，一时间失了神。时间一分一秒地逝去，老人和文墨却都不见有任何的动作，仿佛是两具雕像一般。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了老人还是不愿起身，好似在等着奇迹的出现。
“爷爷，您怎么了？”
突然，一道清脆的声音在老人的耳旁响起，这声音并不如何响亮，而在老人听来却如一道惊雷一般，瞬间便将老人从失神的状态中拉了回来。
而这道声音的来源，正是那原本一直躺着的文墨。此时的他，已然醒来，虽然面色依旧苍白，可终究是活过来了！
老人看着少年，身躯不自觉地微微颤抖，下一刻便下意识地将后者拢入怀中，紧紧地抱着，没有说话。
“爷爷，您这是怎么了？”文墨显然对刚刚发生的一切都一无所知，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
而老人则是紧紧地抱着他，一声不吭。
“爷爷，您抱的太紧了，我有些喘不过气来了”文墨那苍白的面庞终是涌现出一抹血色，只是其此刻表情有些不太自然，甚至说是有些难受。
随即老人才意识到自己太过于激动，一时没有掌控好力度，竟勒得文墨有些喘不过气了。
不过老人还是没有马上放手，他先是松了松手，然后赶快拭去脸上残留的鼻涕泪水。做完这些，老人方才松开怀抱，不过他却并没有起身，而是对着那株大桃树又拜了拜。
“墨儿，你今天可是犯了大忌了，多亏了祖树大人没有与你计较，还不快谢恩！”老人一边磕着头，一边说道。
文墨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看着爷爷的举动，也是直接跪了下来，对着桃树拜了拜。
拜完之后，老人便迅速起身，拉着他疾步朝家的方向走去。
“爷爷，到底发生了什么啊？您为什么要这样？还有您的额头是怎么回事？”他由于刚刚还在昏迷当中，对于已经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
老人没有回答，只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随后也是不顾少年的挣扎，拉着少年径直朝家中疾步而去。
而文墨在被爷爷瞪了一眼之后，也是老实了很多，边走边看着一反常态的爷爷，他明白自己闯了大祸了，随即也是悻悻地闭上了嘴。
很快，一老一少二人便回到了家中。
看着桌子上正摆着的饭菜，文墨咽了咽口水，同时看了看爷爷，只见此时的后者正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看得他是冷汗直冒。
“跪下！”老者率先打破了原本的宁静，重重地喝道。
文墨心思也是敏锐，在回来的路上也是猜到爷爷为何会这般生气，随即便是双腿一曲，径直跪倒在老人身前的一块平整的石头上。
“咦”预想中的疼痛感并未出现，他不免有些疑惑，自己明明跪的这么重，而且还是跪在了石头上，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你这孩子，爷爷让你跪，可没说让你跪到石头上，你怎么就不会找一块软一点的地方呢！摔疼了吧，来，爷爷看看！”老者原本严肃的神情瞬间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写满一脸的心疼。
文墨看了看爷爷，虽然此时他并没有感到痛，可还是不自觉地点了点头，一脸无辜的样子。
老人弯下腰，挽起他的裤腿，仔细地瞧了瞧，而此时他也从怀中掏出一块白色的棉布，轻轻地擦拭着老人的额头。
“哼，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还知道心疼爷爷！”再三确认无碍之后，老人撇了撇嘴，说道。
文墨缩了缩脖子，只是干笑着。
“跪回去！”没等他反应过来，老人重新板起脸，说道。
此时他脸上的笑容也是瞬间凝固，然后看着爷爷，撒了撒娇，不过似乎并没有用，最后还是只能默默地跪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