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陛下有血光之灾
君北月没说话,抬手将自己的面具摘了下来,露出面具下那张好看到雌雄莫辨的脸来,对着陆南涔微微一笑。
“其实我今日来也没什么什么事,不过是想来和故人叙叙旧。”
故人?
我?
陆南涔疑惑的看着他。
她不记得见过君北月啊!
君北月依旧是一副笑容,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茶,才说:“记不得没关系,以后会想起来的。”说完就走了,徒留陆南涔风中凌乱。
不是,你这个人好奇怪啊!
大老远过来,就为了说这么一句话,喝两杯茶?
很是不理解的陆南涔将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顿时皱起一张脸来,吐槽道:“这么苦,怎么会有人喜欢呢?”
“茶是品的,不是喝的!”
陆南涔抬眸,看到来人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大理寺的地牢都快成了打卡地了。”
她小声地嘀咕。
“什么?”
来人坐在方才君北月坐的位置上,重新拿起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陆南涔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说你这个大忙人怎么过来了?”
“上云国宣王女扮男装,被皇帝贺北淮盘秋后问斩,这事不说上云,就是整个天下都知道了。
师父和师兄们都离得远,只有我在上云,便先来一步看看你,他们随后就来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四师兄阿莱霍。
“难为师兄跑一趟,也让你们担心的,我这边一切安好,让他们别来了。”
阿莱霍看着陆南涔许久,好似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
“不仅是我,还有很多人,都为了你来盛京了。”
“猜到了,不来才奇怪呢。”
她越来也搞不懂陆若宣的脑回路了。
她这么做分明是要毁了贺北淮啊!
假如她真的被贺北淮下旨杀了,那么贺北淮绝对会被世人说是昏君,倒是给了那些别有用心之人的机会。毕竟传闻说先皇就是不明不白的死了,是贺北淮夺权。
当年贺北淮是那样的情况赶回盛京的,不可能是他夺权。
之前失败了,这次恐怕会借故卷土重来。
“看来,所有的事情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了?”
“不是。”陆南涔回答得很干脆,却又没有再说什么。
之后的日子,大牢很是热闹,经常会有人来看陆南涔,包括那个许多年不见的老师。
看到他,陆南涔行了学子礼。
欧阳秦已经有七十多岁了,在古代已经是属于高龄了,他穿着一身青灰色的长衫,留着胡子,身边跟着颜大夫。两个人站在大牢之外,看着一身女装的陆南涔。
“初见你时,你还是一个这么大点的孩子,如今已经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陆南涔浅浅一笑。
“为师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将来成就不凡,果不其然,你虽没走上仕途却进了军营,建功立业,成为万人敬仰的宣王。你有此成就,就是为师也比不得,只是这世道不公……
你且等等,师父不说其他,可也曾是先皇的授业恩师,想来如今的陛下也能给为师一个面子。”
他看着陆南涔波澜不惊的模样,心里止不住点头。
这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不管是男是女。
她这份遇到大事波澜不惊,不惊不慌的表现让他非常地满意,也非常地倾佩。
“老师不必为学生奔波劳碌,时也命也。”
“若宣……”颜大夫还想劝说,陆南涔却是忽然朝着两个人行礼拜别:“学生陆南涔在此拜别老师、师母。”
说完她起身,转过身去不再看两个人,两个人也只得叹了口气,离开了大牢。
“这孩子,是怕伤了我们的心。”
陆南涔被判秋后问斩,如今已经八月中旬,距离秋后只有十来日的时间,因此许多人都快马加鞭,不停歇的赶往京城,都是来替陆南涔求情的。
可是这么多人,没有一个人劝说有用的,包括陛下的亲外祖慕容侯爷也是无用,气得老侯爷回去就病了,把侯爷的位置交给了慕容玉辰,放出话自己再也不过问这些政事。
贺北淮甚至为此连早朝也不上了,整日在御书房里办公,谁也不见。
他们去了也未必能见到,说不定折腾了太多,也和老侯爷一样卧床不起。
欧阳秦如何不知道?
只是,他觉得贺北淮这么做真的和先皇没什么区别,他甚至都有些怀疑,是不是因为陆南涔功高震主,怕威胁到他的位置,所以才假意弄出了这么一出?
这个想法一出就怎么都止不住了。
不止是欧阳秦,很多人都是这么觉得的。
在百姓眼里,贺北淮就是一个好皇帝,不会压榨百姓,也不像先皇一般沉迷美色,也在为百姓做实事,但也就仅此而已。可陆南涔对他们来说就是战神,是一个为国为民的好王爷,都有点神化的意思。
百姓越是支持陆南涔,越是对贺北淮不利,要是陆南涔起兵造反,自己有能力还有百姓支持,他的皇位哪里坐的稳?
所以才会抓着陆南涔女扮男装的事情不放。
当然,这是别人猜测的贺北淮,此时此刻的贺北淮坐在御书房里,看着陆南涔的画像。
外人对他的猜测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懒得去理会罢了。
等事情结束,他是什么样的人,自然就清楚了。
“陛下……”
“不见,谁也不见。”
“臣也不见吗?”
贺北淮转头,就见一身红衣的君北月走了进来,顺手将面具摘了,贺北淮看着君北月的模样,一时间觉得很是眼熟,却又不知道在哪儿见过。
虽然这是第一次见君北月真容,不过贺北淮还是一眼认了出来,没有任何怀疑。
“国师?你怎么来了?”
“你也是来为她求情的?”
“并非,只是前几日大雪,一直到了今日,实属罕见,臣便夜观天象,发现了一些事情便进宫面圣来了。”
“国师看出了什么?”
“陛下恐有血光之灾!”
这要是别的人说完这句话,贺北淮肯定是不相信的,可是说这话的是君北月,他不得不信。
血光之灾?
“哦?”他依旧面容平和,好似不太在意一般。
“此番是陛下的劫难,无法躲避也避不了,命中注定有此一劫,这是臣连夜刻的玉符,陛下近日一定要随身携带。”
贺北淮接过玉符,君北月便告辞离开了,徒留他抚摸着玉符,一时间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