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的脸不痛，心很痛
康王看着韩素衣的侧颜，一瞬间就回想到了曾经。
贺北淮问他，他怎么会喜欢韩素衣，大概是因为少年时的一见钟情吧？
他从小就是病秧子，因为生病，父皇母后都不让他随意出门，认识的人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能去的地方也就那么几个。
他认识韩素衣，自然是因为太后的原因。
太后是他母亲，是韩素衣的姑母，两个人算起来就是表兄妹，但以前从未见过。
只是有一次时，他到了母后宫里受了凉晕倒，醒来时就看到了床边的韩素衣。彼时的她就像今日一样，穿着一身红色的裙子，明艳动人。
就是这么一见，让他再也无法自拔。
他深知自己是个病秧子，或许活不了几年，也从未想过和韩素衣有什么，就怕耽误了人家。因此听到她喜欢林允唐时，内心还替她高兴。
在他看来，林允唐无论是家世长相都不错，是个好的人选，可现在…
想到这里，康王恨不得把林允唐抽筋扒皮。
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竟然被他这么对待，还不止一次。
但是他更恨自己，恨自己怎么是个病秧子，也不知道能活多久，否则他早就请求赐婚，把她圈在自己怀里，不让任何人伤害。
“咳咳咳……”情绪太过于激动，康王忍不住咳嗽起来。
韩素衣赶紧把披风还了回去，替康王系好，又握住他的手按压穴位，康王瞬间觉得好多了。
“殿下，你的身体臣无能为力，不过宣王应该可以，臣已经写信送去，请求她帮忙，想来她一定可以还您一个健康的身体。”
“我并不……”
“姑母和陛下都很关心您，您应该也要为他们考虑考虑。”
“那你呢？”
韩素衣顿了顿，没说话。
康王见她的反应，莞尔一笑，笑容里却略带苦涩。
“好。如果宣王进京，我会让他看看的。”
有了好的身体，那他们或许就有了可能。
两个人的话题就此结束，一起看着这皇城。而两个人口中的陆南涔，此时还没出蓟州。
她算到了韩素衣会出事，所以着急往京城去，想着蓟州离盛京有几千公里，她如果骑马，就算是一路上不休息，最快恐怕也需要十天半个月，到时候哪里来得及？
所以，他其实是打算出了蓟州后，找一个无人的地方把白雪收起来，然后购买直升机，开飞机去的，如此只需要几个小时。
只是不曾想，飞机还没买，人也没出蓟州，就碰到了刺客，还不止一拨。
奇怪的是，这些人分明就是以前那些组织的人，但是以前那些人是往死里整，打算杀了她。这一次却并没有下死手，好像只是来拖延时间罢了。
看来，这背后之人，是不想她这么快回盛京。
眼看天已经从黑夜到了白天，这一波黑衣人全部解决后，陆南涔已经筋疲力尽，却还是喝了灵泉水，骑上白雪出发。
一会儿时间， 天空翻起鱼肚白。
七月的天气并不寒冷，但是早晨的雾气带着水汽，太阳缓缓升起，阳光照射在上面上，便脱离出来，散发着一股好闻的气味，像是泥土和青草的混合。
韩素衣大口呼吸了一口，随后看着康王，笑得明媚:“王爷，时间不早了，您回去吧，臣收拾收拾也该离开了。”
康王也知道再留下不好，于是点点头:“告辞。”
他转身离开。
韩素衣所在的闺阁并非后宫，而是在前宫，宫门前就是一个高楼，走几步有数十步阶梯，下去后就可以直达宫门。
他在踏上台阶时，抬头看了一眼韩素衣，却见韩素衣转身，他的视线跟着过去，却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林允唐！
韩素衣自然是看到了，或者说她早就知道了。
她的武功不强，但是五官非常灵敏，在林允唐来的时候她就知道了。她一直没动，那就是在等，等林允唐的出现，可林允唐就坐在房顶上没动了。
因此，此时此刻，看到坐在房顶上的林允唐，韩素衣并不意外。
是的，林允唐在韩素衣房顶上坐了一夜。
他哪里也没去，就一直在这里而已，不过来来往往这么多人，没有一个人发现罢了。
或许大家都觉得他不想成亲，逃婚了，所以自然是不会来自己，找的时候自然是也忽略了这个地方。
不同往日的一身玄衣，今日的林允唐破天荒的穿了一身白衣广袖，头发也没有束发，而是用一根白布条绑了一小撮头发。
他手里拿着一个酒坛正大口大口的饮酒，身边已经放着好几个空坛子了，阳光撒在他的身上，颇有一种遗世而立的谪仙模样。
康王也就不走了，目光看向韩素衣。
韩素衣却是微微一笑，飞身上了房顶，站在林允唐面前，林允唐抬眸看着韩素衣，眼神清明。他向来是千杯不醉，这点酒下肚并没有任何醉意，只是脸色有些微红罢了。
他痴痴地看着韩素衣，一动不动，眼神里的惊艳清晰可见。
“好看吗？”
“好看。”
“特意等你的，我知道你一直在。”
林允唐沉默了，喝了一口酒才闷闷的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我一直在等为什么。”
她这句为什么已经等了好几年了。
她记得林允唐小时候并没有对她很冷淡，相反还很照顾。可是十五岁那年，她的及笄礼上，林允唐送了她一根簪子。
在上云，簪子是定情之物，她以为林允唐也喜欢她的，高兴了许久，可事实上，从那天之后，林允唐对她就变了很多。
她一直想问为什么，但是一直没有机会问出口，这一次她一定要问出一个所以然。
为什么对她态度忽然冷淡，为什么对她忽冷忽热，为什么明明心里有她，却一次次的逃避她？
是她韩素衣有什么对不起他林允唐的吗？
林允唐不敢抬眸去看韩素衣，只是继续喝酒，这无所谓的态度刺激到了韩素衣。她带着几分怒气一手把酒坛掀飞摔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酒水淌了一地。
偏巧的是，摔的地方离康王不远，一片碎片飞了起来，直接划破他的脸，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痛似的，看着韩素衣。
他的脸不痛，但心很痛。
———分割线———
开始虐，注意！
另外，作者提示，之前可以骂，但是后面别骂林允唐了，看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