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帮人帮到底
城门远处的一处空地上，旁边便是乡间大道。
这是入丰都城的必经之路，也是聚集灾民人数最多之地。
没办法。
这些流民靠近不了丰都城，又无处可去，他们就只能围聚在这大道边上，抱团取暖。
期许着何时能有贵人路过此地，见他们可怜，救救他们。
不然，继续在如此冰天雪地里待下去，早晚都得被冻死。
今日，他们迎来了一群公主府的下人。
他们先是在大道旁，搭建了两个巨大的草棚。
随后，又在草棚周围，挖了不少的土灶。
吃食倒是还勉强，朝廷每日会有一次派粥的时候。
城里的富贵人家也会时不时出来施粥。
只是取暖问题，却是解决不了的。
这皇城郊外几十里的山，都是不允许百姓自行砍伐的。
他们既没有工具，也走不了那么远去砍伐。
这些灾民看见灶台，就以为公主府又要如此前施粥那般的善举一样，不止给他们搭建了可以遮挡雨雪的草棚，还拿来燃料给他们取暖。
不少胆大的人，迫不及待的围了上去。
刚围上土灶，灼热的温度便阵阵散发出来，烤得他们心神惬意，浑身的寒意也迅速褪去。
只是随着时不时的一股黑烟从灶中冒了出来，原本还围绕在灶台周边的灾民，宛若惊弓之鸟般逃散开来。
与那灶台少说也保持了有数米的距离。
彼此惊恐的声音里充满了不解。
“公主府这是要做什么？驸马和公主殿下，不是向来自称心善吗？为何要拿煤炭这种毒物来谋害我们？”
“方才的烟雾都是黑色的，我们就算是再不懂，也知道那烟是有毒的啊！”
那烟雾他们自然认得，可不就是煤炭燃烧时散发的毒雾。
他们可没见过木柴在燃烧时，会有这样的烟雾产生。
性命攸关，他们当即惊恐的道：“这位大人，你们都是十三公主府上的人，可是拿错了东西？”
“是啊，这煤炭可是有毒的，若是你们有意的，不亚于谋害我们的性命吧？”
“这必定不是公主殿下和驸马爷的意思！肯定是你们这些恶奴要害我们！”
他们说话的声音毫不加掩饰，大的恨不得传遍这附近的灾民棚。
这些受命来做事的公主府下人，不少都无辜躺枪，被这些人指指点点的脸红脖子粗。
一个脾气有些刚烈的婢女，指着他们就说：“我们是十三公主府的下人，是受命来救济尔等。”
“你们哪只眼睛看到我们要害你们了？”
灾民们指着那冒个不停的烟就说：“你当我们是瞎子啊？那么大的黑烟谁看不见？”
“是啊，我们虽是一介平民，可煤炭引发毒雾的事情，还是听说过的。”
众人纷纷指责，说得宫人脸色愈发不悦，语气也不耐烦起来，就跟人吵架似的。
“那你们可有感觉到身体不适？毒发身亡了吗？”
“而且我们在生火，离的最近的便是我们，那我们可有被毒死了？”
此言一出。
刚刚过去烤火的人，也都愣住了。
不少人也都声音小了下来，看着那边还在散发热气的灶台。
他们确实没有感觉到身体不适。
不仅没有不适，反而还是方才短暂的取暖之下，变得舒适了些。
而且这些负责生火的下人们，确实是离煤炭最近的人。
他们不止没事，还能中气十足的对着他们辩解。
这宫人趁胜追击接着道：“还有！若是有毒的话，我们公主府的人为何还要继续待在这草棚里？”
“难道你们认为我们傻不成？会拿自己的性命来谋害你们？”
话毕。
众人彻底是反驳不出一句话来。
是啊，要是有毒的话，公主府的人又怎会安然待在其中？
况且，公主府的人拿自己的命来换他们的命，怎么想都不是件划算事。
难道真是他们误会了？
众人里有明事理者，走了上前，讪讪道：“我们刚才只是有些惊慌失措，还请诸位勿怪。”
这婢女只是冷冷的“哼”了声，又转身回到草棚内。
其他人继续搭建土灶，生火，各忙各的。
虽然这偌大的草棚四处漏风，但在这么多的灶台接二连三升起来后，温度也比先前舒适了不少。
聚集在草棚内的灾民们，经过刚刚那翻的争辩，好奇心也被提起来了不少。
不少人探头看着那煤炉里正在燃烧着的黑色大饼，心生疑惑。
此物既不是他们见过的煤炭，也并非木炭。
若说是别的，他们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但能够明白此物无毒且能取暖。
再看着角落还在不停的卸着车上的黑色大饼，已经堆的一人高了。
且帐篷外的马车上，还有不少待卸的，心里就是思绪万千。
如此多的数量，给他们一个棚用的话，相信这个冬天怕是不用挨冻了。
等到灶台都打完，火都升起来后，又有一个下人上前介绍。
“此物乃是十三驸马研究出来的蜂窝煤，可以用在日常使用上。”
“若是再配上相应的炉具，必变是在密封的屋内，也完全不用担心中毒的危险。”
“但这些煤炭，只允许在这草棚内公共使用，不允许你们任何人拿走。”
“我们公主府会派人守着。”
“此物低廉，若是需要单独使用的，直接找我们公主府的下人购买便是。”
这下人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够传至帐篷外每个人的耳中。
“价格低廉？”
每年冬季来临，太多坐地起价的无良燃料商人。
甚至一斗好的木炭，有时候都能卖上一两银子。
他们这些逃难来的人，身上哪有钱去买这些贵重的燃料？
“可要是没钱怎么办？公主府难道就不能见我们是灾民的情况下，送我们些这样的黑色大饼吗？”
“是啊，公主和驸马不是出了名的善人的吗？此前还施过粥施过药呢？现在就不能施燃料了吗？”
众人说的不可开交，但言语里已经没了方才那样的质疑。
但他们言语之间，都是对这次公主府不能免费赠予他们的举动，表示质疑。
灾民只会越来越多，到时候整个棚子都挤满了人。
这些土灶必定是不够用的。
到时候他们想要喝一口热水，可能都轮不上。
若是公主府出去公用的煤，还能给他们每人单独施与一些。
那他们也能偶尔喝上一口热水。
既然十三公主和驸马都是皇城的大善人，此前又有这么多善意之举。
这次为什么不能考虑的周到一些，帮人帮到底，让他们能安然度过这个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