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南疆
「这雾，是你们故意放的？」少女执着手中笛子，用手托起地上的白兔，抱在怀里。
几名穿着异族风情的少年伏在地上，对着少女做着属于他们南疆独有的参拜动作，「圣女，是护法命令我们做的此事，那马车上的是那个孽种的未过门的娉妻。」
「娉妻？我怎么不知此事？」少女脸上露出错愕的表情，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也并没有多了解沐黛月。
「护法她也是才得知此事，我们来此是护法命我们抓了这个女娃娃灭口。听闻她天资极为愚钝，至今都没有灵根，除了有些花拳绣腿还行，所以命我们趁着她的死士不在时取她性命。」
娇娇垂眸思索起来，沐黛月的身手她是见过的，并且看阿星和车夫的服饰佩剑与马车的符号她也认得出来是赤练殿。姓沐想必是沐娥那个女魔头的独女，但是花拳绣腿还是天资愚钝属实有些夸张了，不过她也没见过沐黛月动用灵力。
「你们打不过她的，跟我回教，我亲自与护法说。」
所有南疆少年都不敢抬头，只能将头伏在地上说着是。圣女在今日之前从未揭下过面纱，若是揭下了也不是他们能随意观睹的，这是犯了他们的大不敬。
南疆教
「什么？圣女你居然放走了那个孽种的未过门妻子？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护法听到之后尤为大惊，她认为今日完全可以要了沐黛月的性命，还能破坏九思宫与赤练殿进一步深入协作。
「南疆圣女的血脉流落在如此恶臭之人的手上，更何况还要与其他魔教联姻，万一之后诞下子嗣，这对南疆圣女血脉而言简直是玷污！你怎能拦着今日这番行动啊！圣女！」大护法急到说话都带着急腔，但是娇娇不为所动。
「你不用担心他们会有子嗣后代，因为我已经有意中人了。」娇娇娇笑了一声，面颊浮起红晕，但是苍白的面上配上这个笑声还有红晕显得格外的病态，与之前那副娇憨模样完全不同。
「你有意中人了？是谁？」护法才注意到娇娇面上的绢纱不见了，「怎么出游几日圣女连你的终身大事都决定了！」
娇娇手抚上大护法的颈间要害，但是动作轻柔，「大护法最好还是不要掺手过多了，这一切娇娇自有分寸，至于许多事娇娇也知道该如何去做，你只需要指导，不需要擅作主张不是吗。」
大护法面上浮起冷汗，圣女出去之后变了许多，以前的圣女沉默不爱言，怎么堪堪几日变成这副模样。
「我说不要碰就是不要碰，我娘亲遭遇的那些你完全不用担心我会遭遇。至于九思宫，我发现了更多有意思的东西，完全不用担心。从今日起好好教我如何修炼更上一层与炼出新的蛊王才是重中之重。」
娇娇手松开了大护法的脖颈，然后摘了一朵大护法新培育的毒药开出的花朵塞进嘴里，哼着奇怪的调离开了。
大护法看着娇娇，本就长满皱纹的脸上面的皱纹更加深了，她之前一直觉得娇娇是听话又很好用的傀儡，但是这一回她感受到了压迫。
娇娇手中把玩着蝴蝶簪子，簪子的蝴蝶在月光倾洒之下还真像一只正要起飞的蝴蝶。
「你怎么还不走？」沐黛月看着脖子上缠绕着的岁浮，想赶他走。
「月月人家好难受，我现在难受得不想离开，只想和你更近一些，顺便和你培养感情，你安慰我一下好不好？」
沐黛月怎么都没办法把这只撒娇又有点娘的狐狸和她之前印象中的疯批阴影少年联想起来。但是他那柔顺的毛发与脸蹭她的时候她又舍不得丢下去。
蔺朗虽然觉着恶心，但是一想到他继续念咒折磨岁浮不仅不能让他走，还会让自己听到更多来自岁浮的撒娇他就不适。
蔺朗伸手过去夺下缠在沐黛月脖子间的岁浮，将狐狸直接往马车外一丢，「你来几回我给你丢几回，把你那恶心人的做派丢掉了再滚回来，听得本座几百年前的年夜饭都要哕出来了。」
沐黛月笑得花枝烂颤，只看到马车外远远一只紫眼瞳中散发着哀怨的眼神的白毛狐狸正在远远看着马车渐行渐远。
「下回定在你这个老东西不在的时候再来。」说罢化作烟消失在了夜色。
此后的路程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一路顺风，即将要回到赤练殿。不过因为在路上耽搁不少时日，距离沐黛月十岁的生辰也将近了。
沐黛月右眼皮总是不安跳动着，这是她到这来这么久最不安的一回，总感觉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蔺朗已经入了魂识睡觉了，自从沐黛月来之后这一切都有些过于顺风顺水了，不管是一开始的要命的擂台，还是后面看起来残暴的岁浮，最后的结果都是游刃而解的，不过这一切都是因为有蔺朗在她身边。沐黛月有些不敢想象了，万一有一天蔺朗不在她身边了，她该怎么办呢？
她开始无端的焦虑，虽然眼下身边爱护自己的人很多，开始沐黛月总觉着似乎这一切都是在与什么东西做着等价交换，她一直清楚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至少好运这个东西绝不会轻易降临在她的身上。
「阿星。」
「怎么了，少殿主。」
「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话喊我月月，你又忘了。」
阿星和往常一样沉默没有喊月月。
「阿星，谢谢你。」
马车车窗外骑着马的阿星没有看沐黛月，只是目视前方。
「其实该谢谢你的人是我。」月月。
阿星心里喊着，她其实在心里喊了许许多多遍，但是她没办法开口说出来。毕竟她的命是因为沐黛月才留下来的，总是带着敬畏在身上的，她的那些同僚一个个都已经变得和怪物没差了，不管沐黛月对她再怎么好，她与沐黛月之间始终隔着一道名为主仆的墙。从现实来的沐黛月没有办法理解的名为阶级的东西。
又或许早早地就意味着，阿星只能拥簇守护着她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