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蓄谋已久
清风明月居的一间包厢内,一名四十余岁的贵妇正赫然坐于主位之上,衣冠华服、珠光宝气,气场不输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女高管。
许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她端起茶几上的茶杯轻轻啜了一口,随即将茶水喷了出来,怒道:“这等茶叶,也配泡来给我喝!”
身旁的丫鬟忙拿出布帕替她擦嘴,小心地解释道:“夫人,外面的茶叶,自是比不上相国府的,您暂且忍忍。”
孙夫人依旧脸色不悦,冲身侧的小厮叫嚷道:“那个贵安怎么还不来?你跟他说清楚了吗?”
小厮忙躬身回禀道:“夫人,奴才前几日已经同贵安公公搭上线了。他表示,看在德妃娘娘的面子上,他可以助夫人一臂之力。不过,他要与夫人当面谈谈。”
孙夫人冷哼一声,喝道:“这都什么时辰了,他怎么还不来?”
小厮一阵心慌,战战兢兢地解释道:“夫人,人家毕竟是德妃娘娘的人,摆摆架子也是应该的。”
果然,听到德妃娘娘的名号,孙夫人的耐心明显多了几分。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包厢的门被缓缓打开,一个半老的太监迈着悠然的步子踏入房间,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相国夫人,让你久等了。”贵安招呼道。
孙夫人脸上的不满顿时一扫而光,她指着面前的椅子,笑着道:“公公,快请坐。”
贵安落座后,品了口茶道:“相国夫人,你之前托我办的事,不是不可以。只不过,我毕竟是德妃娘娘派到晋王身边的人。有些事情,我不能违背德妃娘娘的意愿。”
孙夫人嘴角一斜,泰然自若道:“据我所知,德妃娘娘也希望自己的外甥女当儿媳,而不是那个狐媚子。”
贵安配合地点点头,然后转折道:“可这不代表,德妃娘娘肯许你在晋王府胡作非为。”
闻言,孙夫人不禁长叹一口气,感慨道:“原本,我也不想走这一步。可是,近日,晋王的态度发生了明显的改变。之前,他都是笑着婉拒,可如今,他拒绝得很干脆,一点余地也没有。”
“彤儿也很不开心,我问她,她什么也不肯说,只知道哭鼻子。我想,一定是那个狐媚子搞得鬼。正巧,相国也跟她有仇。那咱们就新账旧账一起算。”
“只要这个狐媚子一死,晋王必定会回心转意。”说罢,她向贵安投去一个信任的眼神,“此事,还需公公多多费心。”
闻言,贵安双手一摊,摆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孙夫人对此司空见惯,当即命身旁的丫鬟递上一个沉甸甸的包裹。
贵安见了满满一袋银子,立即展露笑颜,开口道:“实不相瞒,德妃娘娘也希望晋王能与令千金花好月圆。为此,她还曾命奴才替令千金开路。可惜,未能如愿,还打草惊蛇了。”
孙夫人闻言,欣喜之情溢于言表:“既然如此,你何不再次动手,还犹豫什么!”
贵安摇着头,神色复杂:“之前的举动,已经使她有所防范。如今,她已经有了名分,要动她更难了。况且,”
他低头沉思了片刻,蹙眉道:“德妃娘娘的意思是,如果此女怀孕了,就暂时不要动手,等孩子生下来再说。她可不想伤害自己的孙子。如今,此女已陪侍晋王大半年,难保没有身孕。”
孙夫人似不满这样的安排,内心纠结万分。良久,她才妥协道:“好吧。那你打探清楚她是否怀孕,再动手吧。”
贵安仍旧摇着头,轻叹道:“她身边的大夫,嘴巴很严实,做事也很小心。我一时间无法确定,她是否有孕,所以迟迟不敢动手。”
闻言,孙夫人咬着牙,露出个狠厉的眼神,凑到贵安面前道:“公公,你什么时候变得心慈手软了?”说罢,大手一挥,命两个小厮抬上一个沉甸甸的箱子,摆在贵安面前。
“德妃娘娘深居后宫,有些事情,你不说,她怎么会知道?就算她知道了,想必,公公也自有说辞,能轻松蒙混过关。”孙夫人脸上带着诡谲的笑。
贵安将箱子的盖子轻轻打开,满满一箱黄金晃得他晕头转向。
“相国府,真是富得流油啊!”他喜笑颜开,不禁恭维起来。
孙夫人脸上颇有得意之色,自矜道:“士大夫阶层,不比皇家差。”
贵安颇为满意地点点头,信誓旦旦地保证:“既然相国夫人肯花重金,此事必定能成。”
……
春日里,阳光和煦,微风拂面。
李芹芹带着小青和绿袖在王府东南处漫步,那儿有一片桃林。
桃树上,盛开在绿叶之中的桃花,颜色鲜艳,娇艳无比,给春天营造一种烂漫的气息。
李芹芹顺手摘下一朵正开得艳丽的桃花,插在发髻上,顿生几分娇艳之态。
“芹芹,我们摘些桃花,一起去做桃花酥吧。”小青提议道。
李芹芹轻柔着肚子,笑着道:“我不方便。”
小青这才意识到不妥,忙伸手小心搀扶着她:“芹芹,既然你不方便,咱们还是回去了,免得出意外了。”
“呸,你个乌鸦嘴!”李芹芹嗔怪道,“你怎么不学学绿袖!像她这样,不该说的不说,该做的必定用心做,多好啊。”
小青不悦,怏怏道:“芹芹,咱俩啥关系啊!你一向惯着我的。”
李芹芹不答,在两人的搀扶下,径直朝桃林深处走去。
桃林深处,剑光影动,桃花飞舞。
一人手持长剑,身子腾空飞跃,一道凌厉剑光划破苍穹,人影闪动。
李芹芹推开两个婢女的手,笑着拍掌道:“好!”
陈泓业却不理会她,收起手中长剑,径自朝另一方向走去。
“你生我气了?”李芹芹冲着他的背影嚷道。
“没有。”陈泓业懒懒地回复,没有回头看她,“我就是想,一个人静静。”
“那你为什么,这些天不来看我?”李芹芹颇有怨言。
“我很烦,不想被打扰。”陈泓业没好气地道。
李芹芹低头沉思了片刻,才鼓足勇气道:“是不是,还有别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