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至暗时刻（中）
李芹芹讶然，惊叫道：“不，我下不去手！”
李元基恶狠狠地盯着她，眼里全是怒意：“他是你的敌人！正是他，率军攻打南国，南国才覆灭的。难道你不该亲手杀了他吗？”
“可天下终归是要一统的，不是吗？”李芹芹质疑道，“个人恩怨，怎能阻挡时代洪流？”
闻言，李元基勃然大怒道：“妹妹，你怎么能质疑哥哥说的话！什么天下终将归一统，那都是战争发动者捏造出来骗取民心的，你怎么能相信？”
“可是，统一总比分裂好。”李芹芹抹着眼泪道，“再说，陈泓业即将撤兵，北国皇帝会派大臣前来治理南川，南川百姓很快会走出战争阴霾。这个时候，你我何必刺杀陈泓业，来制造混乱呢？”
“这些话，都是陈泓业跟你讲的吧？你被他欺骗了！”李元基一脸肃然，凑近道：“北国皇帝岂会在乎南川百姓的死活？通过战争，大量财富被攫取，只留下积贫积弱的南川百姓在死亡边缘苦苦挣扎。”
“只有我——南国唯一剩下的皇子，会真正心系南川百姓。只要你杀了陈泓业，从而制造混乱，我就能趁机夺回南川。到时，我一定能使南川恢复往日生机！”
“还有我！”李芹芹忽而从袖中取出一个小泥人，展示给李元基看，“哥哥，这是南川百姓眼中的我，他们将我视为南川的守护神。既然他们把我奉若神明，我岂有不庇护他们的道理？”
李元基赞同地点点头，凛然道：“妹妹果然是深明大义之人！既然如此，你快回去杀了陈泓业，我即刻准备发动兵变，夺回南川。事成之后，你我共同执掌南川。”
“不行！”李芹芹尖叫着躲开李元基的目光，“一旦陈泓业死了，南川必会陷入混乱，北国皇帝也会对南川展开报复。到时，南川必定生灵涂炭！”
李元基目光如炬，沉声道：“只要陈泓业一死，我立即攻入陵平城，火速占领整个南川。待北国皇帝得知此事，一切木已成舟，他也只能望洋兴叹了。”说罢，他一把抓住李芹芹的胳膊，毅然道：“妹妹，你要相信，只有我才能拯救南川百姓。你快去杀了陈泓业，切莫再犹豫了！”
“不行！”李芹芹死命拽开他的手，坚定地道：“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杀他的！”
李元基冷冷地望着她，挑眉道：“你舍不得对他下手？”
李芹芹重重地喘着粗气，心乱如麻。
“哥哥，你别再逼我了，我真的爱他啊！”她失声痛哭道。
李元基面如死灰，形同鬼魅。这一刻，他真想亲手掐死李芹芹。
强忍住内心的冲动，他不屑地道：“这种男人，有什么好爱的。”
李芹芹擦拭着眼角的泪痕，抽抽噎噎地道：“他对我很好，我能感觉到，他对我是真爱。”
“那都是花言巧语、虚情假意。男人逢场作戏的话，你岂能当真？”李元基冷哼道。
“他对我，绝不是逢场作戏，而是真情所致。”李芹芹信誓旦旦地道，“他是真心对我好的。”
“那你也不过是他三妻四妾中的一个。”李元基斜着嘴，嘲讽道，“一个一时得宠的姬妾罢了。”
“不是的。”李芹芹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我可以肯定，他没有三妻四妾。而且，他说过，等他回上京，就立马娶我当王妃。”
“他说的话，你也信？”李元基放生狂笑，“告诉你，他早就有王妃了。你被他骗了！”
此话犹如晴天霹雳，震得李芹芹浑身一颤。
“怎么可能？”她整个人都僵住了，立在那儿呆若木鸡，“我明明问过他，是否有婚约。他清楚明白的告诉我，他没有。当时，甄婉琦也听到了。还有，不久前，我再次询问他是否已婚，他还说，没有就是没有，他骗我作甚。”
“哈哈哈哈……”李元基狂笑不止，“现在，你知道自己被骗了吧。后悔了吗？当初，你就不该抛下王蔷，和他在一起！”
李芹芹真感到难以置信，疑惑道：“可他为什么要骗我呢？”
“还能为什么！”李元基奸笑道，“男人骗女人，不就为那点事儿吗？”
李芹芹重重地喘息着，感觉整个人都要窒息了。
“可我一直都在他手里，他若是为了得到，何必费这么多心思呢？”她实在不解。
“他大概觉得，直接上你没什么意思。欺骗你的感情后再睡你，会比较好玩。”李元基调侃道。
“啊！欺人太甚！”李芹芹的情绪彻底失控，“我一定要亲口质问他，为什么这么对我！”
李元基轻蔑地看着她，狡黠道：“你问了也没有用，他不会承认的。”
“已婚就是已婚，未婚就是未婚，泾渭分明，他凭什么不承认！”李芹芹气急败坏地道。
李元基如同看傻瓜一样地看着李芹芹，然后，他冷笑道：“你听说过，出卖婚姻吗？”
“什么？”李芹芹惊讶。
李元基踱着步，缓缓道：“你还记得，他第一次攻打南川，惨败而回吗？”见李芹芹微微点头，他继续道：“打了败仗，难道不该付出代价吗？为什么，他还能继续当元帅？”
见李芹芹一脸茫然，他又点拨道：“北国皇帝，至今未立皇后。这就意味着，所有皇子，皆可争夺皇位。皇储之争，有多激烈，可想而知。当初，他打了败仗，朝中不知有多少人弹劾他。为了保住元帅一职，他使尽了手段，包括出卖自己的婚姻。”
李芹芹还是没明白：“这跟婚姻有什么关系？”
李元基斜睨她一眼，继续朗声道：“若不是北国权臣孙卿之力排众议，全力保他，他早就被撤职了。你说，这样的大恩大德，陈泓业不该娶他女儿作为回报吗？”
李芹芹愕然，身体不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整个人不住地颤抖。
闭眼沉静了片刻，她歇斯底里地叫道：“他是逼不得已的！虽然我恨他欺骗我，但他这么做也是没办法。既然他为了事业，不得不娶别人，那我可以成全他。我不嫁他就是了，何必要杀他！”
“你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李元基恨得咬牙切齿，“你失身于她，居然还这么想得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