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合作共赢（下）

    由于李芹芹没有相关工作经验，李元基决定与她一同前往，关键内容由他亲自洽谈。

    数日之后，兄妹俩带着随从，浩浩荡荡地来到北国军营。

    中军大营门口，陈泓业远远看到一队人马旌旗逶迤而来，有数十人。为首之人一身铠甲披挂、威风凛凛，料想是南国余部统领李元基。与他并行的，是一个白衣少年，做书生打扮，陈泓业不识此人，当时不以为意。

    及至近前，陈泓业与李元基互相寒暄几句后，无意间竟看到了一张似曾相识的脸。他惊诧地望着李芹芹，不禁怀疑自己看花了眼。

    李芹芹冲他翻了个白眼，冷冷地道：“你以为见到死人了？”

    这傲娇的态度，不是李芹芹是谁？

    陈泓业笑了笑，试探地问：“这位……贵客，怎么称呼？南国永宁公主，还是南川世子妃？”

    李芹芹睨了他一眼，道：“叫我萧使。”说罢，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李元基见状，忙用胳膊肘捅了李芹芹一下，示意她不能这么说话。

    李芹芹这才收起情绪，拱手道：“在下萧丰，是本次会盟的使者。若有失礼之处，还请晋王多多包涵。”

    “无妨。”陈泓业泯然一笑，意味深长地道：“我一向不计前仇，不然，萧使也不可能出现在这儿。”

    李芹芹轻笑一声，心想：分明是我抛弃仇怨，来与你结盟，怎么成你不计前仇了？

    正思忖间，她已随兄长一同进入中军大帐，落座东位。陈泓业倨傲地坐在南首位，开始与李元基商谈相关事宜。

    争论的焦点，首先集中在本次会盟，到底是归降，还是合作。

    陈泓业认为，既然南国国君已死，那么南国已不复存在，李元基不如率众归降北国，共同讨伐南川。李元基则认为，虽然其父身死，但他作为其子，理应成为南国新的继承人。他不打算投降，只想与北国合作，共伐南川。

    陈泓业不同意这个看法。他认为，眼下的南国，已名存实亡。所谓的合作，必然是双方势力相差无几的情况下开展的。现如今，李元基手中掌握的军队，不能与北国相较，因此谈不上合作，只能归降。

    李元基则表示，虽然他的军队实力不及北国，但在攻伐南川这件事上，双方足以展开合作。其父虽被王蒙所杀，但他们兄妹的威望仍在，其妹能毫发无损地逃出南川，就是一个例证。简而言之，虽然你外面人多，但是我里面有人。

    李芹芹见他们谈及自己，立即从神游中回过神来，木木地点了点头。自从他们开始谈正事，李芹芹就感到无趣得很，虽然大致能听懂他们在说些什么，但终究提不起兴致。

    陈泓业看了一眼木然而坐的李芹芹后，依然表示不同意。他认为，即使没有李元基相助，他也能率军攻破南川。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要合作。他只接受归降。

    李元基则表示，陈泓业之前已经吃过一轮败仗了，难保不会有第二次。有了自己的相助，陈泓业才能如虎添翼，决胜千里。

    双方又争执了数个时辰，直到夕阳西下，李元基才松口，表示如果北国可以答应他的条件的话，那么他可以考虑归降。

    双方这才散场，各自回营歇息。

    李芹芹感到，这一天无聊透顶，她快睡着了。她只期待，明天的谈判一切顺利，她好早点回去。

    可第二天的详谈并不顺利。李元基提出条件，南川覆灭后，北国皇帝要册立他为新的南川王，并且，他可以保留自己的军队。如此，他才会率众归降。

    陈泓业表示，这是不可能的。北国皇帝不可能同意这个条件，因为这就等于把南川割让给他了。李元基还是想想其它更切合实际的条件吧。

    可李元基不肯退让，双方僵持不下。

    正激烈争论时，李芹芹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不解地问：“莫非，我走错片场了？”

    闻言，众人齐刷刷地看向她。

    李芹芹不慌不忙地道：“我以为，军人是打仗的，没想到，还学文人耍嘴皮子。”

    众人这才明白，李芹芹是在调侃他们，当即不理会她，但争论之声减少。

    最后，李元基做出退让，表示他可以接受北国皇帝给他的册封，但他仍想保留一部分军队。陈泓业表示，他会把这个意思传达给皇帝，至于皇帝同不同意，他也不敢保证。但最终，李元基能获得怎样的封赏，还要看他在接下来大战中的功劳。

    就这样，和谈的原则问题——是合作，还是归降，就此画上句号。

    接下来，双方就开始谈论如何攻打南川了。这下子，李芹芹彻底听不懂了，什么人马布置，怎么传檄通告，如何排兵布阵，怎样里应外合，听得她如坠云雾。

    别以为，现代人穿越到古代，就一定能装逼打脸。事实证明，对于不懂的领域，无论对方是什么水平，对你都是降维打击。

    李芹芹百无聊赖地趴在桌椅上，时不时地猛掐自己大腿，生怕自己不小心打鼾打扰到他们。就这样坚持了数天以后，这群人总算把该谈的都谈好了。

    陈泓业看上去十分欢快，末了，还要摆酒庆贺，宴请李元基众人。

    一时间军乐大奏，大家在中军演武场上喝得一派升平，推杯换盏、相谈甚欢。一席酒从午后一直喝到入夜。

    李芹芹喝了少许酒，倚在席上，熏然薄醉，拈了杯子看军士作舞。忽然，她感到有人正在看她，她忙侧转过头，却看见陈泓业正在拍手叫好。

    她顿觉无趣，正要起身离场，陈泓业忽而举杯向她，道：“萧使，干！”

    李芹芹也举杯回敬：“晋王，请！”说罢，她一饮而尽。直到深夜，她才与众人一同散场。

    第二日上午，李元基便率众起身告辞，唯独留下李芹芹做他的联络人。临行前，他向李芹芹详细地做了交代后，又嘱咐她“注意安全”“不必委曲自己”等话语。李芹芹顿时感到，这个哥哥对她还是有亲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