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拔刀相助

    路远半蹲下，和蔼可亲地说：“姑娘，姑娘别哭，有话慢慢说。看我能帮上你什么。”

    听了路远的话，女人的嚎啕哭声变得嘤嘤泣泣：“我……我娘死得早，我爹……我爹辛辛苦苦地……辛辛苦苦地把我和弟弟拉扯大……生活刚好过一点，我爹就得了尿毒症。我爹一天福都没来得及享受过啊……他就连女儿报答养育恩的机会都不给我……呜呜呜……呜呜呜……我……我愿意用我的生命让我爹多活几年……”她又呼天抢地地哭起来。

    路远用手垫住女人撞到地面的额头，女人的额头使劲地撞到路远的手背上。

    路远把她扶直说：“不要哭，不要哭。我能理解，我能理解。这病是有办法的……这病还是有办法的。”

    乞丐女人嘤嘤嘤嘤，抽泣着说：“我要把我的肾换给我爹，可十几万的手术费我上哪找啊！呜呜呜……我都想到把我自己卖了，可是有谁要啊……？”

    路远眼睛湿润，掏出钱包把里边一沓100元的，和所有的零钱都拿出来递给女人：“姑娘不哭，姑娘不哭，会有办法的，会有办法的。”

    女人停止了哭声，看着路远手中的一把钱，没有伸手去接。

    路远硬塞进她的手里：“拿着姑娘，我们会有办法的……”

    女人接过路远手中的钱，跪着扭转身正对着路远使劲给路远磕起头来。

    女人感激涕零：“谢谢救我爹的大恩人。我这辈子一定报答你的大恩大德。我这辈子报答不完，我下辈子做牛、做马也一定报答你的大恩……”

    路远赶紧扶起来，说：“这可使不得。这可使不得。快起来。快起来。”

    丁楚禾上前把兜里卖破烂的钱都掏出来放到女人跟前，又掏了掏裤兜，把剩兜里的一分硬币也掏出来放地上。

    双拐老人上前从盛烟包里拿出皱皱巴巴，十几块零钱放到女人跟前。老人然后又在翻找着包里。老人干脆把包翻过来，把烟都倒在地上。老人把烟堆里滚出来几枚硬币捡起来放到女人跟前。

    人们看到路远拿出一千多元钱给女人时，脸上的表情千差万别。看到捡破烂的丁楚禾和残废老人都把兜里的所有钱拿出来给这个女人时，有的人也开始向前拿出钱。也有的人开始向人群外挤着。

    向人群外挤的男人，不屑地说着：“肯定是骗人的。我整天在这里，怎么没有见过这人。听她的声音就知道。”

    向外挤的另一个男人，也酸酸地说：“肯定是骗子！光听见她“打雷”，也没见她“下雨”。就是故意骗那城里人的钱。还说把自己卖了。看她长得那脏样，倒给我钱，我都不想要她。”

    人群里有个女人，气愤地回敬道：“别在这里放屁！不想给人家钱就说，别把屎尿屙到别人的身上，来显出自己身上干净。看那女孩哭得惨样，像是假的吗？人家有多少泪流。早就哭干了！”

    人群里又有一个男人，愤愤不平地说：“就是，如果这是你姑娘，你也这么说？你这是伤天害理，会遭雷劈的……”

    此刻的乞丐女人女人，给丁楚禾磕头，又给双拐老人磕头。然后又转过身给路远磕头，嘴里一个劲地说着：“谢谢！谢谢你们这些好心人……”

    路远再次赶紧把她扶起：“姑娘快起来，我们哪受得起这个。可不要再这样了。我这点钱算不了什么。你看，还有好多的乡亲们帮助你呢！”路远示意放钱的丁楚禾、老人，和群众。并特意的向老人和丁楚禾点点头以表示谢意，像是她俩帮了自己的忙。“我出来就带了这么多钱，要是……”

    乞丐女人起来时手无意蹭着了路远手上戴的手表。路远看了一眼，把手表摘下来递给女人，说：“这表你拿着，还可以换几百元钱。”

    乞丐女人赶紧摆着手，说：“大哥，大哥，这可不行。我要了你的钱，怎么能再要你的东西？”

    路远斩钉截铁地说：“拿着，拿着。多凑一点，你爹的希望就多一份。”说着，把手表硬塞进女人的手里。

    乞丐女人又要跪下给路远磕头，被路远一把拽住。

    路远意味深长地说：“不要再这样了，要坚强些……我们人活一辈子，谁还不会碰上点难处！这日子总是有晴天也有阴天，路哪还能没有坑坑洼洼、磕磕绊绊。我们人呢，下雨就得披蓑衣，烈日就得戴斗笠。打雷你得躲避着，你总不能不让老天打雷吧。你不找灾祸，可灾祸找到了你，你就得顶着呀，对不对？这就是我们老百姓过日子。这日子就还真没有过不去的……你说是吗？”

    乞丐女人使劲地点头。两眼眶内的潮润在急剧凝聚、云涌、翻腾，就在破堤而出瞬间，她猛然甩头，在所有人的不知不觉中把暴风骤雨化为无形。

    乞丐女人感激地涕零四射地说：“是，大哥，我明白你的话了……”

    黄老板挤出人群，紧凑到路远跟前，不怀好意地说：“城里人，你说得再天花乱坠都没用，只有钱比亲爹、亲娘都管用！”他指着地上凑起来的钱又说，“你给人家的这点钱能干啥？也就能够她爹在医院买个屎尿盆的。我们大家都知道你是好人，那你就好人做到底。人家不是说，杀人杀个死，救人救个活，送佛就要送到西天吗。别再假惺惺的了，你还是来点实在的吧……。”

    乞丐女人上前说：“哎！你这人会不会说话？”她指着路远，“他就是天地下最好的人。他把身上所有的钱和手表都给了我，。”她举起来让黄老板看，“你还想让她给我什么？我爹是急需要钱救命，可不是拿了别人的命，来救我爹的命，这是强盗。要是这样，我爹的命我宁愿不救了。但就你这样的人即使给我一分钱能救我爹的命，我宁愿让我爹死也不会接受你这一分钱，因为你这样人的一分钱，侮辱了我爹的命！”

    路远被她这意想不到的勇气和这一番话惊着了。沉思中眼睛怔怔地看着她。丁楚禾和群众听了她的话也怔怔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