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狗咬吕洞宾
喇叭商贩，兴高采烈，又结结巴巴地说：“是大……哥……哥……哥，大哥。……买……买……”
喇叭商贩嘴里的话说不出来，憋得满脸通红，急得跺着脚。
蝈蝈商贩，急得替他说：“买只喇叭……。”
喇叭商贩，接着蝈蝈商贩说：“对……，买只喇叭……”
路远接过小喇叭，说：“好。我卖！要是我媳妇生了龙凤胎，正好给我女儿耍。”
哈哈哈……哈哈哈……人群又发出笑声。
喇叭商贩高兴得双脚一蹦，蹦出两字：“对吗……”
人群里的丁楚禾笑得捂着嘴，弯着腰。
先前的杨柯已站在了丁楚禾身后，她还是如初一脸的淡漠、冷艳。镜片遮挡不住的眉毛，似，周达升笔下的鱼在游动着。
“哈哈哈……”人群里又传出大笑。
此刻，一个蓬头垢面，脏兮兮的乞丐老者，来到路远跟前。
路远上前迎了两步，哄着大爷温和地说：“大爷，你也要卖我东西？”
看上去有六七十岁的乞丐：“啊，啊，啊……”眼睛直直地看着路远手中吃的东西。
人群中有人大喊：“他是个要饭的傻子……”
路远把手里提着的一塑料袋吃的递给乞丐：“大爷，来，这个给你。”
老乞丐很胆怯地伸手试探着接袋子，可几次都是手刚触及到袋子，就触电似得快速缩了回来。
路远上前一步温和地抓过老乞丐的手，把手中的袋子塞进他的手里。
路远把瓜子跛脚商贩手中的一袋吃的拿来，又把车里的两袋吃的、喝的也拿出来一并递给老乞丐：“来，大爷，这个都给你。”
乞丐伸手夺过路远手中的另一袋吃的，垂涎欲滴地看着。嘻嘻嘻，笑着。嘴里不住地发出：“啊，啊，啊……”的音。
乞丐看着怀里的一大包吃的，嘻嘻嘻笑着，拔腿就跑。乞丐跑出去几步，又回头看看路远，嘿嘿地对路远笑着，似是表示感谢。
围着的人群心照不宣地把路让得宽一些，让乞丐跑开。
丁楚禾紧上前两步，把乞丐前面，地上的一块砖头踢到了一边。
从远处跑过来几个乞丐，围着老乞丐转，羡慕得看着老乞丐怀里的吃的。老乞丐好不吝啬地把怀里的东西分给跑来的几个乞丐，自己留下了最少的一袋。
路远又把车里的几袋东西拿出来，走向那几个乞丐。此时，卖塑料袋的女人赶紧接过路远怀里的几袋东西，跑去送给那几个乞丐。
“啪啦，啪啦……”人群里发出掌声。“好，好，好……”
人群里杨柯朱唇微启，整齐、洁白的牙齿，琴键般相互触碰，不屑地弹出几个悦耳的音符：“沽名钓誉！大可不必这样的……”她的声音很轻，显然是说给自己听的。可谓是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因为她是从心里发出的。
刚退回到杨柯身前的丁楚禾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话，气愤地回头。蚕吐丝而商弦绝，铜山崩而洛钟应。丁楚禾能听到杨柯的极低声音，冥冥之中两人会有扯不断的关系。
丁楚禾回头看到是先前的杨柯，愤怒的眼神里又叠加上了惊讶。瞠目结舌地丁楚禾，不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杨柯依然保持原先冷傲的姿态，没有看丁楚禾，但脸上的表情似微风淡吻湖面，轻荡起了几片涟漪，她显然没有想到丁楚禾听到了自己的话。
杨柯朱唇微启，口吐兰香，轻描淡写地说：“你不信？你会信的！”她半信半疑的目光一直看着前方路远，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她更知道这个捡破烂的人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至于为什么要让她听到，她也不明白。
人群里又过来两个摆地摊的商贩。有一个手里拿着头。另一个拿着镐头。
路远指指头，又指指镐头，和蔼又戏谑地说：“这是卖给我的？”
两商贩把手里的头、镐头藏到身后，身体善意地向后退着，不好意思地说：“不，不，不，你买这个没有用。我们可不想坑你这好人。”
路远哈哈，笑笑：“谁说我没有用啊。我先留着，等到我退休了，就可以开荒种菜啊。刚才，我有话在先，一人买你们一份。来，拿过来吧。”
两商贩转身向回跑：“不，不，不了。我们已经知道你是在故意地帮助我们。”
俩商贩“哎呀……”，一声大叫，和跑过来的老鼠药商贩撞在一起。
老鼠药商贩也不管撞疼他的商贩，扬起手中的敌敌畏，对着路远喊：“我卖你毒药！你买不？”
嘻嘻哈哈的人群像沸腾的锅里，倒了瓢冰水，顿时鸦雀无声，一个个怒气汹汹地看着老鼠上商贩。
路远一如前时，依然温和地说到：“好！能跟我说说是什么毒药吗？”
老鼠药商贩，自惭形秽，又战战兢兢地吞吞吐吐：“是……是……是敌敌畏和老鼠药！”
“嘘，嘘……”人群里发出愤怒地斥责嘘声，“你个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狗彘不食其余的东西……”人群里有的人开始骂起来。
人群里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大爷，此时大声喊道：“咱们乡下人是穷，但可不能穷了良心！人家就是想真心实意地，又给咱乡下人留着自尊地帮帮咱。多好的小伙子啊！咱可不能和……什么国（郭）的狼一样，恩将仇报！”
人群里小伙子的声音：“是东郭先生和狼；农夫和蛇！”
“咳咳……”老大爷咳嗽了两声，继续说：“对，不要和东郭先生的(和)狼一样，恩将仇报！人家吃工资，不种地，没有庄家，要敌敌畏干嘛？人家住楼，没有老鼠，要老鼠药干嘛？你这不是操蛋，作践人家。家里留药，诅咒自己喝吗。人家城里人不知道，可咱们乡下人都知道，这是最大的忌讳啊！”
这时，人群里的丁楚禾四处张望，看不到说话的老人。丁楚禾顺着声音的方向，向里挤着。
人群里又发出斥责声：“拿回去，留着自己喝吧！拿回去，留着你们一家人喝吧！”“咳咳……咳咳……”老人不住地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