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海景房
“孩子长得丑，错不在孩子，那该追问孩子的父母，及前辈的祖宗。菜是我准备的，有人要骂，当然也是要骂我的。李市长体恤民情，大可不比为了这桌饭而薏苡明珠。”
路副市长道满脸堆笑，用手示意宋董事长道坐下：“你呀，还是教书匠的口气。真是不怕秀才衣衫破，就怕肚里没有货。我早就领教过了。都说奸商难对付，你这奸商和儒商的结合就更难对付了。你这察落叶知秋风，观春水知冷暖的智慧，不但用到了生意上，也用到了民意上(反话)。这么一桌子菜，咱两人吃，不用人民骂你，我就得先骂你。”
宋董事长道道：“这怨我，我还真是妄自揣度了圣意，认为她也过来。”
路副市长道故作嗔怒：“嗯？谁……？”
宋董事长道从桌上的包里拿出几张纸放到路副市长道眼前，指了指上面：“她呀。”
路副市长道看着购房发票上的付款人牧轻瑗。付款金额是33万。
路副市长道古装疑惑地问：“嗯？这是怎么回事？”
宋董事长道堆笑，故不答话，像是把抖开包袱的时间拖得长一些，让期待的观众引发更大的爆发效应。他拿起桌子上的外烟抽出一支，递给路副市长道。路副市长道摆了摆手。宋董事长道自己点燃，深吸了一口。
宋董事长倒意味深长地笑笑，说 ：“哈哈，我看你还是真的忘了。前段时间，我们一起吃饭，你告诉小樊，要在大海边给她买栋房子。吹吹海风，看看风景，吃吃海鲜，晒晒沙滩。”
路副市长道说：“嗨，那是酒话，不能当真！”
宋董事长道道：“可，人家当真了。”
路副市长道道：“我们酒前有话在先，酒话不能当真。”
宋董事长道道：“那是对我们。对女人要恰恰相反，酒话就要当真。”
路副市长倒无言以对了
宋董事长道接着说：“女人看男人酒话后的承诺，一是看男人的信誉：言出必行，行之必果；二是看男人的酒德，酒德才是男人最本质的品德；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看男人对女人的心。对她是隋珠和璧，还是秦女楚珠，逢场作戏。像小樊这样风姿卓越、秀外慧中，又有政治智慧的女人，她更看中的是一种对她的态度；一种她所信服男人对她的认可和尊重。”
路副市长道哈哈哈，笑了笑说：“你还真是奸商对付生意，儒商对付女人。”
宋董事长道哈哈哈，也笑了笑说：“你对我的赞誉”，他声音故意提高，以达到戏谑的效果。“有所保留啊。对付女人我是奸商不露，儒商半掩。”
路副市长道道：“你这小……小黠大黠，还真叫人有点生畏。当初，你还真不应该弃笔从商。”
宋董事长道道：“你说什么，小……什么大黠？小黠大黠，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我知道有个成语是“小痴大黠”。”
路副市长道道：“你现在不是听说了吗？”
宋董事长道啊了声，“哈哈哈，我可知道你家公子为什么是作家了！”
路副市长道摆手：“可别提了，我现在气还没有顺过来。一直想让他到市府来任职，可这小子回答，天生只做（作）不管（官）。”
宋董事长道明知故问：“什么只做不管？”
路副市长道：“他那是双关语。只去创作，不去做官。”
宋董事长道假装顿开茅塞：“嗨。作家语言是丰富啊。”
路副市长道道：“哎，少夸！这不，今天说到沂山、乡下去了。只给他妈商量，招呼都没有给我打。人家孩大不由娘，我这作家儿子，没大就不由爹了！”他话里是埋怨，语气里都是自豪的。
路副市长道夹起来的鱼翅放进嘴里嚼着，用筷子指着身前碗里的鲍鱼：“食物的好坏不在舌头的味觉上，而是由腹部的凹凸来决定的。腹中凹瘪，即使吃糠咽菜，也胜过山珍海味；而腹中凸显，即使山珍海味也味同嚼蜡。可酒就不一样了。”他端起酒盅里的茅台抿了一口，接着说，“只要是会喝酒的人，不用喝，甚至闻一闻就能知道酒的好坏，甚至还能分辨出品种和度数。”
宋董事长道赞同地点着头：“这是为什么？”
路副市长道道：“因为前一种是生存的必需品，而后一种是生活的奢侈品。”
宋董事长道道：“我就更不明白了！”
路副市长道道：“生存的必需品是一种本能，而本能没有选择的空间。生活的奢侈品有无限的选择空间。她是欲望的起源。”
宋董事长道：“所以，人之欲无极了。”
路副市长道：“对……”
宋董事长道：“那，住、行呢？”
路副市长道拿起桌子上购房的发票：“住……”他停顿，看着发票上的名字，“我怎么觉得，你这事做得有越俎代庖之嫌。”
宋董事长道：“哈哈，我只是受君之禄，替君分忧。”
路副市长道：“哈哈哈，又在唱戏……”
宋董事长道：“这得怪你架的戏台高啊。”
路副市长道摆手制止宋董事长道的话。
路副市长道：“人家财大气粗，你这是财大，语粗啊！你这是京剧的词，粗语的调门啊。什么是君君臣臣了？还是农民识时，循规蹈矩！春季下种，秋季收获？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春种一粟，秋收一穗啊！即使是君君臣臣，不按季节下种，种下金豆，可能收获荆棘，也可能收获囹圄和桎梏。”
宋董事长道：“哈哈哈。圣言，慈不带兵，义不聚财。老同学不宜做这类人。古往帝王诗情画意者多得不胜枚举。你应该是这样的人。”
“啊，啊，我又要唱戏了，都是酒在这儿发酵了。”他看到路副市长道在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有句赘言不说刺喉。有一亿万富翁，把钱存在银行里。自己清茶淡饭，节衣缩食，直至升天。在我看来他不是亿万富翁，而只是一个好的管理员而已！”
他的意思是拥有权力不用，那也是摆设而已。他是故意说给路副市长道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