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爱情纠葛
“听话，吃吧。啊！”。
丁秋菊像哄小孩一样无比温柔地说，“现在咱们穷，咱这地方穷，以后会好起来的。听收音机里说，大山外面好多地方都富裕了。真想到大山外面去看看。”
“我们一定能够走出大山的。”丁楚禾稍停又说：“大姐，王玨哥真的不错，人长得好看……对你掏心掏肺……王玨哥是个好人……”
丁秋菊若有所思，内心像是在挣扎。默然了片刻，突然提高嗓门，像是发泄一样：“你懂啥，别胡说！我不喜欢他那样的，像个娘们。我也知道他是好人。”
离她姐俩身后不远处，蹑手蹑脚，跟在她们俩后边的王玨，听到丁秋菊的话跺了一下脚。
丁楚禾鼓足了很大的勇气，似心有不甘得为王玨不平地说：“姐，是不是因为郝林峰的事，你不喜欢王玨哥？”
丁秋菊一小子惊在当地，一句话说不出。空气似乎瞬间凝结了，如墓穴一般的死寂。静得能听到她姐俩心跳的声音。丁秋菊痛苦地捂住小腹，心像被针扎了一下，疼痛难忍，身体痉挛抽动着，她窒息难喘，心里想着：“妹妹呀，你的书没有白读，一下看透了姐姐的心。可姐姐得为了你，为了这个家呀！姐姐不能随心所欲，更无法回答你呀”。丁秋菊内心呜咽着，血在滴，泪在流，牙碎了，只能咽肚子里。”
丁楚禾吓着了，小心翼翼地嗫嚅着：“姐，对不起……我……不是……”
离她们俩身后不远处的王玨，听了丁楚禾的话，痛苦的抱腹弯腰蹲下，捂着嘴啜泣起来。他不敢哭出声音，啜泣声带动他的整个身体，抽搐不止。
“嗨……”丁秋菊突然开口，像艰难选择后的释放，词不达意，顾左右而言他地说：“穿过这片玉米地，就爬山了。快点走吧，咱俩不要起早五更，赶了个晚集。”
玉米地里，“唦唦唦……唦唦唦……”的声音传出。丁秋菊、丁楚禾吓得停住了脚步。
丁楚禾吓得声音变了调：“大姐是……是……是狼吧？……”
丁秋菊充着胆量：“别瞎说，咱这地方没有狼……就是有狼，姐……姐也不怕……”
玉米地里唦唦声，越来越近了，能看清近处的玉米叶子一阵晃动。丁楚禾吓得躲在她姐身后：姐，狼……狼……我怕……”
丁秋菊本能的向丁楚禾前面站，保护妹妹：“别怕，有姐……”
一条黑狗猛窜出来，扑向最前面的丁秋菊。
两姐妹本能地吓得大叫起来：“啊……”
就在黑狗扑向丁秋菊的千钧一发之际，王玨在电石火花之间，挡在了丁秋菊前面。大黑狗扑在了王玨身上。王玨和黑狗厮打起来。黑狗很快败下阵来，落荒而逃。
王玨气喘吁吁地转过身，关切地问道：“你俩没事吧？是村支书家的狼狗，让我打跑了。没有咬着你俩吧？”
丁秋菊，丁楚禾同时惊魂未定地惊叫：“王玨……你怎么在这里？王玨哥，谢谢你。我们没事，狗咬到你没有？”
王玨支支吾吾，佶屈聱牙地回答：“昨天听你和郝林盈说，你今天早起送你妹妹去上学、等车，我怕……啊，听说咱这地方前几天来狼了，天又这么黑……我早就起来在你家院外等你……你们了……”
丁秋菊恍然大悟，又惊讶地问道：“啊，刚才墙外的动静是你弄出来的？”
王玨诚惶诚恐，唯唯诺诺地说：“我看你……从……从屋里出来了，我就赶紧躲起来。你喊叫了一声，我就跑，脚底下踩在石头上摔倒了。没……没吓着你吧？”
丁楚禾早把刚才的提心吊胆，抛在了脑后，“噗嗤”一声笑了。
丁秋菊生气地说：“是啊，没有让狼吓着，倒让你给吓着了！别再跟着我俩，快回去吧。”
丁楚禾拽了丁秋菊一把：“姐……”
王玨拽着自己的衣服，可怜巴巴，怯懦地说：“我……我跟你远一点行吗？我想保护你俩，不是，我想保护丁楚禾，她胆小……行吗？”
丁秋菊斩钉截铁地，说：“不行！”
王玨不情愿，又失望至极，慢吞吞地说：“那……那好吧。”
王玨倒退、迟疑着一步步向后挪。似乎是期盼着丁秋菊改变态度。
丁楚禾轻轻拽了拽，丁秋菊的衣服……说：“王玨哥，快过来帮我姐提着饭兜！挺沉的。”
王玨像听了皇上免死的圣旨一样，高兴地溢于言表：“哎！哎……我拿，我来拿……”
王玨快步过来，抢拿丁秋菊手中的兜。丁秋菊不情愿，不松手。王玨固执地要拿。还是丁楚禾过来，接过她姐手里的兜，递给王玨。
王玨提着饭兜又对丁楚禾说：“来，把书包给我。”
丁楚禾笑了笑说：“这个不沉，我自己背就行。”
王玨固执己见，执拗地说：“快给我，我劲大。这路不好走。”
丁秋菊有点不忍心他的好意了，说：“他愿意拿，就都给他！”
丁楚禾把书包从背上拿下来，递给王玨。
王玨背起饭兜和书包就向山跟前跑，一会儿就没影了。
丁秋菊、丁楚禾一前一后向山跟前走。
边走丁楚禾边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说：“大姐，还能找到王玨哥这样好的人吗？你怎么对人家这样！”
丁秋菊说：“我知道他是好人，也对我好。昨天中午他为了给我打菜时打块肉，和做饭的都打起来了，头都被做饭的打破了。可是给我抢来的那块肉让我给弄到土里去了……”
丁楚禾大声，问责：“姐，你怎么能够这样！你可以不喜欢人家，但不能不尊重人家！”
丁秋菊歉疚地说：“其实，我不是故意的。”她稍停，叹息了一声，又说：“也不知怎的？我对他没有一点感觉。我们家这样，你得上学，正需要钱，我哪有那心啊！也许我是不敢啊。”
丁楚禾哭出声来，双手捂着脸向前跑着。
王玨背着两个包很快就爬到了半山腰。
王玨把两个包放在一块大石头后又转身下山。
王玨连滚带爬地向山下跑。
丁秋菊和丁楚禾穿过了玉米地来到了山跟前。王玨从山上跑下来。
丁秋菊不解地问道：“你怎么又跑下来了？”
王玨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我……回来接你，接你俩的。”
丁秋菊看着王玨，像不认识一样，惊讶地问道：“什么？接我！要背着我上山啊？”
王玨误以为丁秋菊真要让他背着上山，受宠若惊地，说：“好……好……我……我能背动你的……我真的能背动你的……来，我背你。”
说着，蹲在地上等着丁秋菊到他背上。
丁楚禾捂着嘴笑。
丁秋菊有点气急败坏地说：“什么？你背着我！你脑子想什么呢？我用你背！”
王玨失望、又尴尬的支支吾吾着：“是……不……不是……我……我没想背……是你让我背的吗？我只想拽着你爬山！”
王玨赶紧从地上站起来，快步走到山路边，自我掩饰害羞地掰下一根树枝，把上面的棘针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用手捋着。棘针扎进手里，他没有在意，把棘针从掌心里用牙齿拔出扔掉，再用嘴咬了咬扎着的地方。又继续用手捋起来。丁秋菊和丁楚禾都看到了。
王玨走过来，把捋干净棘针的树枝递给丁秋菊，说：“来，我用这个拉着你。”
丁秋菊一把抓过王玨递过树枝的手，心有不忍地说：“你傻吗？手扎破了，都流血了，你不疼？”用手为他擦着渗出来的血。
王玨赶紧把流血的手缩回身后，伸出另一只手接过树枝，说：“没有……没有……哪流血了？你看……”
丁楚禾看着他的动作，心里感动地想落泪。
丁秋菊也有点感动地，无言以对，的说：“你……你……”
王玨把树枝向丁秋菊的手里塞着，说：“给，我拽你爬山吧。我劲大。”
丁秋菊拽着树枝的另一头，说：“我……我不用，你拉着丁楚禾吧。”
丁楚禾一把接过丁秋菊手中的树枝，说：“王玨哥，你拽我上山吧。我姐守着我不好意思让你拽着爬山。”
王玨把树枝递给丁楚禾，还是憨憨地笑了，兴高采烈地点着头，说：“嗯，嗯，嗯。好，好，好。”
王玨在最前边用树枝牵拉着丁楚禾，丁秋菊在最后边向山上爬着。